作者:偷颗星
“你都喝完了?”兰山君多问了一句。
萧酒紧跟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小一坛子酒,两口就没了。一坛醉心嘛,虽然珍贵了点,又不是没有,我重新给她埋了一坛,反正……反正她现在又没有道侣。”
“萧酒!”
“唉唉唉唉——”
萧酒一只耳朵被揪住,雪长老怒瞪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敢背后编排我。”
“不不不敢了不敢了,太姥姥快松手。”萧酒痛苦地皱着五官,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雪长老哼了一声,松开手,拂尘重新搭在臂弯,又变回了从前慈眉善目谦和有礼的青云书院授课长老。
她偏移视线看向一边的兰山君和苍梧,语气缓和了些:“东君令你和苍梧也一同去论道台上。”
兰山君颔首,心思转了一圈:“雪长老要回书院吗?”
玄院长不愿插手,就连虞长老也是过来接走欢欢就离开了,雪长老常年待在书院,她应当也不会留下来。
令兰山君诧异的是,雪长老摇了摇头:“书院其她长老身无牵挂,但我出自白虎殿,此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兰山君点点头没再多问,四人一同上了论道台。
论道台上已有了数百人打坐,东君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论道台上隐隐可见法阵金光流转,变换不断,这法阵缓慢地聚集着四周的灵气,助力着台上修士的修炼。
三位*殿主和一些仙门门主仙家家主都上了论道台,不少人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过不久恐怕要有一场大战。
千人同修,兰山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意外地和谐,没有资源争抢,就连修炼出了岔子,身边仙友也会善意提醒及时纠正。
又过了两日。
在一阵低语中,兰山君睁开眼睛,看到了已经来到论道台中间的玄武殿主,女人冷着一张脸,脾气正大,嘴上说着一些难听刺人的话,最后还是盘腿坐在了朱雀殿主身旁的空位。
至此,四殿齐聚。
雷云重重,几乎已经压到了众人头上。
白虎殿主向上看去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另外三位殿主,叹道:“再这样下去,有几个小辈怕是要撑不住了。”
临到破境的人越来越多,强行压制灵气暂缓渡劫,对根基也损伤巨大。
玄武殿主扯了扯唇:“那就让她们在此破境,金猊兽若是敢来,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余光中忽然晃过一片白金之色,玄武殿主偏头看过去,只见东君侧后方站起一道瘦削人影。
她认得这人,东君的大徒儿,兰山君,和照尘她们这几个小辈玩得很好。
“她这是要做什么?”玄武殿主疑惑。
白虎殿主和朱雀殿主也跟着看过去,论道台上只兰山君一人站立,直直地望着远处,眼神警惕戒备。
“来了。”
兰山君耳边发丝被风吹起,带着汹涌的杀意,即便没有看到那人,也能感觉到风掠过皮肤带来的刺痛。
兰山君猛地向后滑步,高喊出声:“师尊!”。
下一瞬,两道剑气精准地擦过耳侧为她抵挡住了致命的一道掌风。
原本静坐在论道台上的众人齐齐起身,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在看到最前方的几道背影心顿时稳了下来。
有东君,有四位殿主,还有她们的掌门家主,面对什么都不用怕的。
论道台正前方的虚空中忽然撕开一道缝隙,一身红衣的妄昭从中走出,面上带着嘲讽轻蔑的笑:“你们把这四海近九成的修士都聚在这长泽山,也好,省得我到处找人。”
论道台上不少仙门徒生都是见过陵光,此时看到那张脸和背后硕大的一对火焰翅膀,疑惑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这不是朱雀殿少殿主吗?她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朱雀殿要分家了?要搞这么大阵仗?四殿和众仙门都到了。”
“这朱雀殿少殿主怎么邪里邪气的,之前见她也不这样啊,不会……入魔了吧?”
“嘘……”
“怕什么啊,这么多人议论,我们小声点。”
……
……
……
这些闲言碎语尽数落在了朱雀殿主的耳朵里,她不悦地皱起眉。
玄武殿主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说话的人,威压瞬间遍布整个论道台:“噤声!”
论道台一瞬安静。
“不用谢。”玄武殿主幽幽道。
朱雀殿主目视前方:“自作多情。”
玄武殿主:“……”
“都这个时候了,还吵!”白虎殿主看不下去了,她低声警告着,像是忍了很久:“要吵你们以后慢慢吵,几百年了还不消停。”
她劝都劝烦了,这两个人明明之前还能凑到一块儿赏日赏月赏星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要老死不相往来,每次见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两人把头扭了过去,谁也没看谁,眼睛都定在前方的妄昭身上。
妄昭手里拿了一把品阶不低的刀,宋清成一眼便认出那是陵光自己炼出来的,那刀上还有她刻上去的法阵。
拳头攥得咯吱响,宋清成心口闷疼得厉害,是气得。
东君挡在两个徒儿身前,站在最前方,她目光凝视着妄昭,似乎在找妄昭的薄弱之处。
她对妄昭并不了解,虽然已经飞升,但即便资质再怎么高,也没办法同活了几千年的上古凶兽相提并论,妄昭的境界在她之上。
妄昭举起手中的刀,灵气附着刀身,猛地劈向论道台!
由山体组成的论道台瞬间四分五裂,台上的修士也分散开来,流光四散。
“陵光少殿主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怎么感觉怪怪的,这少殿主像变了个人似的。”
“别说了。”
“等一下,我,我的心口怎么这么疼。”
“我也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