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白羊
云枝眉头皱紧,攥紧床单的手背青筋发颤,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眼眶充了血,压抑的侵略性,攻击性,都在嘴唇被咬破的一瞬间,势不可挡地跑出来。
云枝在吃醋,在嫉妒,在平静地崩溃,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池汐却觉得她哭得好惨。
“姐姐?”池汐试探喊她一声。
云枝转过眸,便是冷到让池汐禁不住打起寒颤的眼神。
“出去。”
池汐没动。
云枝又说:“请你出去。”
池汐只能站起来,见云枝靠坐得不是很舒服,便走到床边,伸出胳膊想把床那边的枕头拿过来给她垫上,前胸不可避免地压在云枝身上,云枝讨厌这样的接触,皱着眉头推她。
本就没站稳的池汐一个踉跄,跌倒在她怀里。
这时,门彻底推开了。
看到此情此景,简熙微仰下巴,朝池汐摆个手势,池汐会意,快步离开。
简熙反手把门关上,顺手落锁,背靠门,看向床上的云枝。
云枝把目光落向别处,并不想为刚才那场意外辩解一二。
“云小姐,要不是右手还扎着针,怕是手都要伸进人家姑娘那里了吧。”
这话听起来挺讽刺的,也挺酸的。
面色苍白的云枝看着她,没有宠她哄她,嫉妒和醋意还停留在眼睛里,没资格去生气,但她真的控制不住了,尤其是在看到简熙胸前明显支起的那两点之后,音色冷得和赶池汐出去时差不多。
“不及简小姐。”
“对,我最贱,我知道的。”
简熙走到床尾,居高临下看着冷脸的云枝,“你是在吃醋吗?”
云枝悲哀一笑,哽咽道:“我不可以吃醋吗?”
“你凭什么吃醋?”
“凭我是你的……金主。”
这个身份,实在不具备威慑力,只会让简熙觉得更可笑。
简熙视线之内,看到云枝扭动一下被子里面紧紧并拢的双腿,便猜到她是怎么了。
刚才池汐还在这里时,云枝便想上卫生间,碍于没穿裤子,不方便,她就一直忍着。
越来越忍不住,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越是想要体面,越是不体面。
云枝还在吃醋,还在嫉妒,还是没办法在这两种情绪没消失前,露出讨好姿态,于是就算是请求,脸上表情也是冷冰冰的,像一株无论怎么恶劣都无法把她玷污的白莲。
“可不可以把裤子给我,我想去卫生间。”
简熙此刻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羞辱她,为了撕碎她的自尊心。
“去卫生间干什么?”
以前那些黄话,云枝说起来脸都不红一下。
此时却为难地跟什么似的。
“说。”简熙逼她,“说出来。”
云枝犹豫很久,久到灯光是不是都暗了一度,比蚊子还细弱的声音才溢出来。
“想……尿。”
耳朵红了,脸红了,藏在衬衫里的肌肤,肯定也红了。
要是被抚摸几遍,会更红。
简熙看着深深低头的云枝,知道她急,非要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想让我帮你啊。”
“嗯。”
云枝以为简熙说的帮她,是让她穿上裤子,然后带她去卫生间。
她抬眼,冷淡如天上月亮。
真的碍眼,真的很想毁了她这幅冷淡不可侵的模样。
简熙掀开她的被子,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向下一拉。
靠坐的云枝被动地躺到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简熙扒下最后一层内裤。
第119章 你混蛋
云枝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庞发生变化,羞涩,难堪,乞求,依然是淡淡的情绪,但仰躺的她,已经不敢垂眼看跪在地上,掰开她双腿的简熙。
羞辱她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是这一种。
被掰开,被看,被一层层撕扯自尊心,挣扎无果的束缚,愈发抑制不住的尿意,成为云枝无声落泪的理由。
“你在发抖诶。”简熙调侃,挑衅。
这里在抖,那里在抖,嘴唇,眼泪,所有部位,都在抖。
克制住的,克制不住的,通通都在简熙眼里。
云枝仰躺,望着天花板,无声无息落泪,这不是简熙想要看到的,简熙想要揉碎她,不是身体,是从重逢那天起,便让简熙觉得离她好遥远的神秘气质。
三十三岁的云枝,简熙一无所知,于是恐惧,慌张,气愤。
借着报复的由头,开始惩罚她,满足心里恶劣的妄想。
规整的西裤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云枝被简熙牢牢攥在手心,毫无还手之力,简熙能够感受到她脚踝的温度,骨骼的硬度,掀起眼皮一看,就算被羞辱,依旧不喊不叫,忍耐着,迁就着,把床单攥到发皱。
云枝,你还真是好教养。
凭什么,分开七年,你变得让我越来越陌生。
简熙恶劣贴上去,吸吮起来。
“不行,没有洗澡,脏……”
云枝的声音隐没在她用力捂住嘴巴的手心里,难受的嚶嚀声流溢。
“尿啊,快,快尿。”
“简……熙……”
“我怎么了?”
“简熙,你……混蛋,你混蛋。”云枝的嚶嚀声里带着哭腔。
“是你非要来招惹我的。”
“我……”云枝意识逐渐糊涂,“我……再不了。”
“哦?”简熙放她一秒钟,仰眼,“不什么?”
床咯吱像是拨浪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嘤咛像昏昏欲睡唱到结尾的童谣,咿呀学语的年年在襁褓中仰眼,叫姐姐。
埋头在云枝那里的简熙仰眼,想听姐姐叫。
明明有感觉不是吗,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一声不吭。
“不什么?”简熙逼问她,“别跟我装死,说啊,云枝。”
云枝雙眼失焦,胡说八道起来,“再也……再也不来招惹你了。”
声音落地那一刻,即使是胡说八道出来的,简熙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又颤,一把刀插向心脏正中央,她听见藏在心底隐秘角落最悲拗的哭泣声。
厌恶她,但无法推开几次三番靠近的她。
厌恶她,但会心疼冷风中逞强的她。
厌恶她,但听她说出那样的话,生了很大的气,冷眼埋头,弄麻舌头。
雨夜黏腻,阴湿,闷热到难以喘息。
狭窄逼仄小屋,木头搭的小床,她们用力抱在一起,没有缝隙,满身的汗。
“姐姐,我好害怕。”
“年年不怕,姐姐在呢,乖。”
被姐姐捂住耳朵,年年还是能听见屋外,醉酒老光棍哐哐敲门,每一次都比雷声更甚,年年怕得哆嗦起来身子,紧紧搂住姐姐的腰,姐姐很瘦,就是这瘦小的身体,给了年年巨大的安全感。
世界之外有什么,年年不关心,姐姐就是她的全世界。
“姐姐,我爱你。”
雷声的噪音里,闪电的骚扰里,年年干涩的嘴唇轻轻擦过姐姐的脸颊,落在嘴角旁。
姐姐没有闪躲,只睫毛一颤。
就在年年心里莫名七上八下起来时,姐姐弯下脖子,在年年嘴角同样的位置,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门外哐哐敲门声结束,年年觉得耳朵里好吵,窗外的雨哗啦哗啦,她身体里的血液在往一个地方流,直冲头顶,脚尖麻了一下子。
懵懂无知的年年在姐姐怀里抬头,仰眼问她:“我想尿尿,姐姐想吗?”
嘴唇发麻的简熙抬头,仰眼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姐姐不想。”
——“真的吗?”
假的,当然是假的。
云枝坐起来,失神地看着床单,然后她捂住脸,一言不发。
“抬头,看我啊。”
“怎么,害羞了?”
云枝没声音,没反应。
简熙也不擦,头发凌乱,满身狼藉,她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让云枝看她便羞耻。
撕碎云枝的自尊心不够,还要反复往她心里在意的地方补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