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姐姐 第194章

作者:一个白羊 标签: 虐文 破镜重圆 追爱火葬场 GL百合

墓地在小镇北边的山坡上,途经一家小卖部,简熙对云枝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买点东西。”

云枝听话地站在门口等待简熙。

过年的缘故,小卖部里面有一桌玩牌的,都是五十岁往上的老汉,抽着老旱烟,把屋子里熏得很臭。

简熙和老板娘沟通一番后,老板娘拿了个很大的黑色口袋,去后面库房装了简熙要的纸钱,香烛,供果,然后从货架上拿了两瓶最好的白酒,递给简熙时,问:“这女娃生得好标志嘞,你是谁家的呀?”

“路过的。”

“哦哦。”

简熙快步离开这间臭气熏天的屋子,一出门,赶紧掸了掸没到五分钟就感觉已经把她腌入味的气味。

再抬头一看,她急了。

云枝不见了。

“姐……”

她下意识想要喊姐姐,都没来得及喊完,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云枝正蹲在墙角,逗一只被拴起来的花狗。

这只狗有一个很好的主人,给它搭了一个足够遮风挡雨的窝,里面铺了一件很厚的军大衣,看它滋润睡觉的样子,就知道窝里面一定很暖和。

只不过它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一直朝云枝眨巴它那双毛豆似的小眼睛,看着看着,尾巴摇了起来。

简熙好奇云枝为什么要对一只在路边碰见的狗露出这么温柔的笑,提在手里的东西太重,她给放到地上,走到云枝身边,和她蹲在一起,同样歪着头看着那只花狗。

看出来花了,也没看出来这只小土狗哪里特别。

云枝伸手想要摸摸花狗。

简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摸,“你不怕它咬你呀?”

“没事。”

她们对视一眼,云枝就这样慢慢带着简熙攥她手腕的手,和她一起摸在花狗的头上。

花狗舒服地闭了下眼,咧开嘴笑了。

云枝跟着笑了,像讨夸的孩子似的,看向简熙,“你看吧,我就知道,它不会咬人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

云枝用指尖勾开简熙被风吹乱的头发,靠在她耳边,神秘地笑了笑,靠在她耳边说起只想她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它是豆包诶。”

“是嘛?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肯定是,你看它的耳朵,上面有一团黑色的毛,就是豆包。”

“我看看。”

她们把脑袋挤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起来。

简熙仔细端详后说:“是有点像,但是它身材是不是比以前变好了。”

“身材?”

“我是说,变瘦了。”

“对,以前镇上的孩子们都去喂它,它吃得比家养的小狗还要好,有一段时间,胖得路都走不动了,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管它叫豆包吗?”

“记得,当然记得。”

简熙伸手点了下它的脑门,“那天,有个小女孩拿了个粘豆包在吃,它馋得不行,汪了一声,把那个小女孩吓到了,豆包没拿稳,掉到地上,就被它捡了便宜。”

云枝接过她的话,“后来,每次看到那个小女孩手上拿着粘豆包,它就会汪一声。”

“它最喜欢吃豆包了,所以它就有了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它现在叫不叫豆包了。”

简熙拍了拍云枝的腿,“你再叫它一声嘛。”

云枝冲简熙说一个字,“傻。”

简熙不悦地努了下嘴,“干嘛说我傻?”

云枝有理有据道:“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说了那么多声豆包,每一次,它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你说,它是不是叫豆包。”

简熙不服气道:“那你刚才说什么,也不知道。”

“试探一下你的脑袋瓜,够不够聪明呀。”

说完,云枝站起来,弯腰曲起手指,弹了下简熙的脑袋。

简熙“哎呦”一声,看向迎着风雪朝前跑出去的云枝。

她们你追我赶,嬉笑打闹,在雪地里肆意留下欢声笑语。

“不行了,没劲了,不闹了……”

气喘吁吁的简熙挽住云枝的手臂,两个人并行在没有路灯的小镇街道,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几处人家挂起的灯笼和屋里昏黄的灯光是唯一的光源,堪堪照亮她们前行的路。

但她们并不需要,因为这条路她们曾携手走过像是一万年的光景,无论时光如何更迭,她们都会认得前方的路。

“小简,如果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想不想做出一点改变?”

“嗯?”简熙问,“你怎么想?”

云枝满眼憧憬,“小简,外面是很好,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是我们当时生活在小镇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好,但外面再好,都不是我们的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回来吧。”

简熙眼皮颤了颤,透过漆黑的夜,她隐隐看到面前那座低矮的山,不禁加快脚步。

是的,云枝说得没错,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

没有姐姐倾尽心血抚养她长大,她早就变成山上鼓起的某一个小山包了。

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回来了。

她就应该永远被留在这里。

“好。”简熙冲她笑,“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走了。”

云枝还说:“如果你嫌弃我们的家太小,住不惯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盖一栋大房子呀,我们还可以修一个很漂亮的花园,等到再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花园里堆一个超大的雪人,诶,小简,你不要再把玩具熊的眼睛扣下来拿去给雪人当眼睛啦,这样小熊的妈妈会难过的……”

妈妈,给我当妈妈还没当够吗?

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妈妈?

云枝是一只逃避现实的蜗牛,反反复复说着她们从前有多幸福有多快乐,她时而八九岁,时而十五六岁,她看起来好天真好无忧无虑。

简熙配合着她表演一个无忧无虑的妹妹,牵她手,对她笑,在姐姐说爱她的时候,用最深情的口吻对她说——我也爱你,比你爱我,还要更爱你。

她让云枝在这段二十分钟的路上,觉得她们就是童话故事里历经磨难苦尽甘来的两个公主。

这三十几年,云枝过得太苦了,从来没有哪个瞬间,比妹妹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更幸福。

简中梅是那么疼爱简熙,她一定不会拆散她们的。

今晚过后,她们将有一个只属于她们的家,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漫天的玫瑰花瓣会落向她们穿着洁白婚纱的肩头……

可是,为什么腿越来越软了,身体越来越乏了,沉浸在幸福喜悦里的云枝这才注意到她们此时此刻站的地方——

一座坟前。

云枝抬头,漫天的玫瑰花瓣变成黄色的纸钱,一片,十片,百片,残忍地把她从自欺欺人的幻觉里拖出来,她颤巍巍地捡起落在肩头的纸钱,眼神顿时惊惧起来,她承受不起这样的现实,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甩掉手上的纸钱,吓得连连后退。

童话世界太美好了,这里,这里太悲凉了。

“怎么?”简熙笑得开始不正常了。

云枝还在自欺欺人,她不停地摇头,踉跄到跪在坟前点香的简熙面前,用力拽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拽起来,颤抖的哭腔跟她说:“小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见妈吗,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啊,起来,你起来,快起来啊!”

融化的雪片打湿简熙的头发,她没有去管云枝失控的言语,重新跪回去为简中梅上了三柱香,磕了三个头,然后她跪坐着往后一仰,笑声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在吓到哆嗦的云枝把她抱住时,笑声戛然而止,她掐住云枝的脖子,扭得她骨头声响都出来了。

“墓碑上的字,你给我好好看清楚,这是谁的坟。”

“不,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在怕什么,嗯?”

简熙更凶地把云枝往墓碑前按,“看清楚了,你最爱的人,你最在意的人,你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丢下的人,她死了,死了,哈哈,早就死了啊!”

是什么样的爱让简熙如此嫉妒自己的母亲,她释怀不了,云枝对简中梅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她都发了疯的嫉妒。

“是你最爱她,是你爱她比爱我要多得多,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是你啊!”

“我没有,小简,我没有真的背叛过你,从来都没有……”

简熙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爱又是恨,她不依不饶地把云枝禁锢在自己的手掌中。

“你忘了你都做过什么了吗?嗯?你都忘了吗?你怎么敢忘呢?”

云枝在风雪里用眼神向简熙求饶,希望她能够放过她,她不要从幸福的美梦里走出来,脑子里接连闪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混账事都不是她做的,她是最爱妹妹的,她才没有做过那些伤害妹妹的事,才没有惹妹妹伤心,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嫌隙,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姐妹啊。

她不愿睁开的眼睛被简熙强行扒开,她不愿面对的现实被简熙毫不留情地摆在面前,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打开简熙房间里藏着方文潇的柜门。

夜是黑的,为什么墓碑上的字是那么清晰。

云枝无处可躲,她的脖子被掐得好痛,多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妹妹嘴里对她深恶痛绝的话。

简熙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从她们在酒吧重逢那一刻起,她就在心里幻想过这一幕,而今,终于被她等到了。

让云枝以为自己是出卖身体和尊严,和谁都能睡,私生活混乱的陪酒女:

用各种诋毁的言语羞辱云枝;

在床上玷污云枝,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缓兵之计答应和云枝在一起,却不好好对待她,忽冷忽热,故意冷暴力她,放她鸽子,在她面前亲近别的年轻的女孩子,凶她辱骂她,骂她贱货贱狗,用各种恶毒的字眼践踏她的尊严,用尽全力把她物化;

给她希望,转头又给她当头一棒,把她折磨到生不如死。

这些都不足以抵消简熙对她的恨。

太便宜她了。

因为不管简熙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多少次折磨过云枝后,她笑着崩溃了,云枝都是淡淡的模样,被撕碎了衣裳,也会冷静又坚强地把纽扣一颗一颗系到顶,被揉碎了骨骼,也要忍住剧痛挺直脊背,岁月带给她的矜贵气质如影随形伴着她,然后简熙就更恨她了,简熙觉得自己像个悲哀的小丑,她死死攥着任她践踏的姐姐,把她拖到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浑浊的眼泪,污秽的手指,弄破的秘密花园,被折辱到破碎不堪的抽噎,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都是云枝。

但简熙看得好仔细,狼狈只是姐姐的外壳,每当她伤害过姐姐,姐姐衣衫不整,满身污秽,可眼角泛红看着她时,眼神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丝对她的怜悯。

这份沉静是简熙无法磨灭的内核,照得姐姐好耀眼,好耀眼啊,闪闪发亮的,照亮简熙的卑劣和狰狞,让她即使作为高傲的施暴者,却更加恐慌。

——如何能够减轻这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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