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奚
陆言卿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谢思虞微颤的肩头,肩上披肩滑落在地,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她低哑的嗓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阿虞,对不起,不该让你独自承受这些。”
次日。
谢思虞醒来时房间里并没有陆言卿的身影,撑着胳膊坐起身,看向窗外。
风和日丽。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服用安眠药了。
沉思片刻,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见陆言卿端着一个碗进入房间。
谢思虞把睡裙放在床尾,朝着陆言卿走过去,眼神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吗,笑着打趣:“大清早就不见你人,原来是肚子饿了。”
陆言卿端着碗的手很稳,来到窗边玻璃桌旁,先是把笔记本电脑拿开,才把碗放上面。
窗户半开着,一时间虾仁的鲜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阿虞快来尝尝,和老板娘煮的面条味道一样吗?”
谢思虞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一字领针织衫,搭配牛仔裤,柔顺的长发辫成鱼骨辫侧在右边。
整个人温婉又娴静。
“你找老板娘学煮面条了?”
谢思虞踩着原木地板走过来,鱼骨辫随着步伐在肩头轻晃,听到陆言卿的话明显愣了下。
陆言卿雾蓝色衬衫袖口上还沾着面粉,此时袖口还卷到手肘处,露出小臂内侧被热油溅到的红痕。
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袖子:“见你喜欢,便想着回去也能煮给你吃。”
谢思虞太瘦了,她现在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养的胖一点。
难得见她喜欢吃什么,既然发现了,自然要放在心上。
谢思虞浓密的睫羽颤了颤。
突然侧过身环住陆言卿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对方柔软的唇瓣。
陆言卿并不会做饭,如今为了她愿意去学。
哪怕仅是一件小事,都在她心湖掀起滔天巨浪,她感动,同时也心疼。
“阿虞,你慢点。”
陆言卿哭笑不得,被谢思虞笨拙又急切的吻打的猝不及防,身体不断后退,直到后腰抵住窗台。
任由她在她唇上胡作非为,掌心护住她单薄的身体。
突然怀里的人身体开始颤抖,咸涩的液体渗进唇缝,陆言卿不自觉绷紧了腰背。
她哭了。
“只是一碗面而已。”
许久,陆言卿偏头躲开谢思虞的唇,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吻去她眼尾的泪水。
谢思虞并没有从陆言卿怀里退出去,一双澄澈的眼眸还浸染着湿意,固执地搂着某人的脖子,鼻尖在她颈侧轻蹭:“怎么学会的?”
“清晨5点敲响老板娘的房门?”
陆言卿无奈笑笑,只能托住谢思虞的腰,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牛仔裤后腰的空隙,“老板娘一开始不愿意教我。”
毕竟是人家的独门秘方。
海鲜面也是民宿特色招牌,很多慕名而来的旅游就是冲老板娘这碗面。
谢思虞含住陆言卿的耳垂,控制着力道咬了下,感受到某人轻颤的身体,温柔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歪头枕着她肩膀,笑得温柔又明媚:“那后来老板娘为什么又答应教你了呢?”
陆言卿被谢思虞含咬过的耳垂湿漉漉的,且隐隐发烫,惩罚一般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故作神秘:“秘密。”
“阿虞再不吃,面真的要坨了。”
陆言卿握住谢思虞柔软的手,来到玻璃桌前坐下,把筷子放到她手里,眼底闪过一抹期待,“尝尝?”
正好她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海鲜面味道不好,她还能向老板娘请教。
这次谢思虞没有拒绝,用勺子舀了半勺汤面,吹了吹才入口。
味道自然不能跟老板娘相比,却也让她惊艳,微微仰头看向陆言卿:“味道很好,下次教我。”
“教你什么?”
陆言卿一时没明白。
“怎么把虾头熬得鲜美。”
谢思虞再次舀了勺汤汁喝,眼底露出温柔来,“等回去,我煮给你吃。”
陆言卿低低地“嗯”了声。
她站在谢思虞身旁,刚才她们那般闹一通,她的鱼骨辫都乱了。
于是拉过旁边的藤椅,坐下来,拆掉鱼骨辫,指尖穿过她柔软乌黑的发间,直接用手指理顺,重新帮她辫发。
突然穿越时空。
不是她所愿。
已然错过的时间。
她亦没有办法弥补。
只有将来。
可愿,可期。
-
10:25分。
陆言卿接到钟晚意电话,对方说陶菀之要返回榕城了,她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她们如今就在民宿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见自然是不行。
“你不是说今天要坐船去湖心岛玩?这都几点了?”
民宿院子里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香樟树,如今太阳高照,然树下却是一片阴凉。
钟晚意三人就坐在树下一张茶几旁等候,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她们半个小时前就抵达山脚下民宿了,老板娘热情好客,知道她们是陆言卿的朋友,便热茶点心招待。
原本钟晚意要去房间敲门的,然老板娘说陆言卿和谢思虞正在用早餐,她们才坐在树下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有问题?”
陆言卿牵着谢思虞走过来,直接无视钟晚意的抱怨,她们这次出来玩,并没有制定计划,随心自在即可。
杨怡站在右侧的台阶上,无意间瞥见陆言卿衬衫领口内侧有淡淡的唇印,那个位置比较隐晦,不仔细轻易发现不了。
至于唇印是何时弄上去的。
只能是陆言卿洗漱换衣过后……
目光在谢思虞身上停留两秒,她看向钟晚意身后站着的陶菀之,没忍住叹息一声。
菀之喜欢谁不好呢?
如今陆言卿已经和谢思虞成婚,她们感情很好,旁人根本无法插足。
这段暗恋,注定了无疾而终。
“言卿姐,谢小姐,那晚的事真的抱歉。”
陶菀之说着将手中的两份礼物递过去,她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必须认。
经过一晚上,她虽说服了自己,可看到陆言卿和谢思虞牵手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是会感觉压抑。
她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个人的。
“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礼物。”
陆言卿刚要拒绝,身旁谢思虞上前一步,从陶菀之手中接过了礼物,温柔道谢:“谢谢陶小姐,那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和卿卿都没有放在心上,陶小姐不用再道歉的。”
陶菀之难为情地笑了笑,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陆言卿,拎起椅子上的包包打算离开:“那几位姐姐玩的开心,我先回榕城了。”
钟晚意不知道陶菀之对陆言卿隐秘的感情,起身送她坐进车内:“那菀之你路上慢点,平安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好,晚意姐再见,等你们回榕城我们再聚会。”
陶菀之冲着钟晚意摆摆手,吩咐前排司机关门,引擎声响,商务车缓缓启动,直到后视镜再也没有钟晚意的身影,她才低下头。
很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言卿都不愿意跟她说话,应该还是怪她那晚“欺负”她妻子吧?
强忍了好几天的情绪,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再也控制不住。
捂着脸哭了起来。
话说回来。
钟晚意和杨怡之所以下山,与其说是送杨怡,不如说今天要游玩云镜湖风景。
趁着杨怡和谢思虞走在前面,钟晚意胳膊肘碰了碰身侧的陆言卿:“好歹都是朋友,菀之过来给你们送礼物赔罪,你刚干嘛摆着一张脸,这可不像你。”
她们几人中,陶菀之年龄最小,陆言卿平时待人都温和有礼,今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刚都感觉陶菀之要哭了。
陆言卿不想背后议论人,可她不想让钟晚意误会谢思虞,于是把当初母亲有意让她娶陶菀之都事说了出来。
“我对陶菀之并没有任何意见。”
最初母亲不满谢思虞嫁给她,肯定拿她同陶菀之作过对比,哪怕陆言卿没有亲眼所见,因为她太了解沈女士了。
“啊?好吧,我闭嘴。”
钟晚意错愕地瞪大眼睛,这事她确实不知道。
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谢思虞,又想到那晚的场景,再加上这两天陶菀之的异常,喉咙发紧,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
“我和阿虞去湖心岛,你和杨怡沿云镜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