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溶棠梨
她猛地转过头,对上南槐序同样诧异的面容,两个人惊讶地互相看了会,双双叹息。
南槐序思索一番后,道:“也不是没可能。黄鹤山经常来竹林,应该早就发现这个宝箱了,只是像我们上次一样没有动。收到淘汰通知的时候她可能正在竹林里,甚至就在这座小山包里,肯定比我们更快拿走宝箱。”
柳音希倏然滑坐到地上,遗憾地拍了两下草地:“宝箱啊,宝箱,你走的好冤啊,我们才刚刚见面,如今你我就被活生生拆散……我的钓鱼登山杖,我的硅胶潜水袜,我的足底袜套,你们就这样离南老师和我而去。”
南槐序也很沮丧,是啊,那么多好物资被最强劲的敌人夺走了,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掉,任何求生者的心头都会滴血。
南槐序的语气都消沉许多:“不仅离我们而去,还给最强的对手添了补给。”
柳音希单手扶额,郁闷地沉默一会,拍拍衣裤上的泥土,站起身:“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了的已经没了,随它去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继续伤心也没用,早点回庇护所洗洗收拾,准备第二天制作竹弓竹箭吧。
雨林里的每一天生活都有可能失去东西,或者猎物逃脱,或者鱼笼破裂,或者一场大暴雨冲塌草棚,求生之人没有时间去缅怀失去的资源,只有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搜寻更多的物资上才是正解。
柳音希转身向来路走,轻轻带了一下南槐序的胳膊:“南老师,我们回去了。”
南槐序多看了几眼原来悬挂宝箱的山崖,跟随柳音希离开。
柳音希边走边说:“今晚我们砍竹片,削细竹条备用。”*
南槐序应道:“好,我顺便把芭蕉纤维搓出来。”
她们走下山头,隐没于翠绿的林木中。
小山包上没有安静多久,一个多小时后迎来了又一批客人。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爬上山头。
前方山崖陡峭,黄鹤山停下拦住于烟,让她在安全的地方稍作等候。
黄鹤山走近飘扬的星火旗帜,蹲下身,沿着孤零零的粗钉摸了一圈,皱眉。
于烟走上前两步:“怎么了?”
黄鹤山站到山崖边缘往下望,又把四周翻找一遍,沉着脸回到于烟身侧,摇头。
于烟不可置信:“宝箱被拿走了?居然有人比我们快?”
黄鹤山嗓音低沉:“柳。”
“柳音希和南槐序?”
“嗯。”
“抱歉。”黄鹤山露出自责的神情。
她告诉了柳音希竹林的方位,肯定是柳音希在翻山的时候发现了宝箱。
于烟牵住她的左手:“没关系,我爱你送我的花,我有你就好。鹤山,你比什么物资都重要。”
黄鹤山沉默地收拢五指,把她的手攥在手心。
于烟莞尔:“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最爱的烤鸡腿。”
黄鹤山垂下眸子:“嗯……”
【希希没拿到“行”宝箱。】
【黄姐也没拿到。】
【那是谁拿走了宝箱?】
【难道是薛昀韶?!】
【不道啊(困惑)】
【宝箱到底是谁拿到了啊?!!(抓狂)】
【八位嘉宾现在只剩六位了。】
【接下来昀韶危险了T-T】
【哎,谁叫昀韶有个拖油瓶。】
【也不能这么说洛聆,她虽然帮不上太多忙,但她不添乱,陪着薛昀韶,和她聊天,帮她搭草棚,做饭,洗衣服,照顾她,是很称职的后勤型队友。】
【我就纳闷了,直播间那么多骂洛聆的,到底认真看直播了吗?丢失肉干又不是洛聆一个人的责任,一块肉招苍蝇,最后肉长虫不怪苍蝇怪肉是吧?薛昀韶很喜欢洛聆,说和她搭档很开心,你们这些网友又能帮到薛昀韶什么?有什么资格骂洛聆?】
【很简单,骂人的都是薛昀韶的女友粉呗(吃瓜)】
【女友粉见不得她们阿昀老婆和人亲近,饭圈老陋习了是。】
【洛聆这种出轨的都有人洗?】
【出轨谁?有证据吗?别张口就来。】
【洛聆包养柳音希三年,柳音希跟南槐序聊天时亲口提到洛聆变心,这还不是证据?】
【你家柳音希张口就来的话就能算证据了?】
【笑死,这年头包养的也算爱情了(恶心)】
【就问洛聆包柳算恋爱吗?她们住一块的时候洛聆跟其她人谈恋爱了吗?】
【你的意思是,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咯?】
【哈哈哈祝你家洛聆和薛昀韶锁死,3399】
【你们五彩斑斓的吵到我的眼睛了@x@】
【吵死,已关弹幕。】
【咦?希希好像从石滩旁边挖出个瓶子。】
【我也看到了。】
【那是什么啊?】
从竹林小山返回庇护所的路上,途径大石滩。
柳音希突然停下脚步,在一棵树根周围堆了很多石子的树前蹲下,用树棍挖出一只塑料瓶。
南槐序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埋了个瓶子?”
柳音希抹掉瓶身上的泥巴,笑道:“前几天,我差点忘了。”
“你把水埋树下做什么?”
“嗯,当时是想发酵一点淘米水洗头发。”
“那这个发酵多少天了,还能用吗?”
镜头对着她们,清晰的录下所有动作和声音。
南槐序等柳音希走近,凑到瓶口闻,一股强劲的烈酒味窜进她的鼻腔。
南槐序猛地后退,疑惑地看向柳音希:“这是……”
这绝不是淘米水。
淘米水发酵不可能有这么烈的酒味。
第101章
柳音希直视南槐序,加重语气地重复:“这是淘米水。”
这明明就不是。
可柳音希非得这样强调。
南槐序蹙着眉头,余光瞥到昂头拍摄她们的机器狗,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点点头。
柳音希从背包里找出一只塑料袋,包裹装酒的塑料瓶,再把瓶子装进背包:“这瓶淘米水是我前两天带出来,想着半路洗手用的,突然想试试发酵后的效果,就顺手把它埋在这了。”
南槐序没有揭穿她的谎言,若有所思:“嗯呢。”
柳音希背上包,继续往庇护所的方向前行:“这个闷的时间有点长,我就自己试啦,等我试出合适的再给你用哦南老师。”
“好。”南槐序配合地微笑。
柳音希扬了扬嘴角,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开:“南老师,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南槐序道:“先把竹笋吃完。”
“好嘞,把它切片烫来吃。”
“好想吃肉啊。”
“桶里还养着鱼呢。”
“除了鱼以外的肉。”
“那把河虾都煮给你吃……”
太阳落下地平线。
寂静的黑夜逐渐笼罩一望无际的原始雨林。
树屋二楼,点点月光照进木头和树叶的缝隙。
柳音希躺在蚊帐里,楼下响起爬楼梯的轻响,少顷,蚊帐轻微摇动,南槐序钻进来,在她身侧躺下。
“呼……”南槐序舒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柳音希也不由跟着她打了一个。
正要说晚安,南槐序小声问柳音希:“你挖出来的那瓶子,是袁放埋的烧刀子?”
柳音希偏过头,目光盈盈:“嗯。”
晚上无人机停止拍摄,机器狗在楼下拍不到树屋里面,她们小声说话录不进去,可以不用避讳。
南槐序眼中的光点亮了几分:“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柳音希如实相告:“最后走之前。”
南槐序挑起眉尾:“抱那一下?”
“嗯……”柳音希闷哼。感觉气氛有点怪。
安静少许,南槐序翻个身,把盖着的雨衣往上拉:“她很为你着想。”
柳音希平躺望着棚顶,屈着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我也很意外。她把酒存在庇护所就行,但是却埋在石滩,说明她有计划,早就感觉到自己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