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倒是楚棠目不斜视的跟着伙计走了进去,最后几人又来到了一处柜台前,伙计走到里面拿钥匙打开了一处柜门,紧接着端出几个托盘来给两人看:“二位女郎,且先看看这些发簪,可有合意的?”
伙计倒也没有敷衍她们,端出来的托盘里足足放了二十来根发簪。有金有银有玉,做工虽不是巧夺天工的巧手之作,也至少是精致漂亮。至少夏时看着就很喜欢,甚至看来看去有些挑花了眼,最后不得不扭头问楚棠:“阿棠,你喜欢哪一支?”
楚棠细细看过,最后挑了支银簪,簪头上正是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看起来简单又素雅。她拇指摩挲过花瓣,转头对夏时说:“我看这支就不错。”
夏时没什么意见,见她喜欢就很高兴,问过伙计价格也不算贵,当即就爽快的付了钱。
簪子到手,夏时就替楚棠插在了头上,左右看了看,笑眯眯说道:“新年礼物,好像还不错。”说完目光又落在楚棠白皙小巧的耳朵上,瞧见那耳垂上的小孔,又道:“不然再挑一副耳环吧。”
楚棠却拒绝了,拉着她走出了首饰铺:“不用了,我不爱戴耳环,累赘。”
夏时想了想,便也没拒绝——她也不是很想楚棠戴耳环,因为某些时候含着那小巧的耳垂,她其实还挺喜欢的。如果戴上耳环,冷冰冰的金属含在嘴里,那可太煞风景了。
两人于是离开了首饰铺,之后夏时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家老婆虽然漂亮,但也需要打扮,于是又借着过年的由头去了脂粉铺给老婆添置了胭脂水粉。
楚棠对此不置可否:“成日待在山中,何须这般妆点。”
夏时一边挑着胭脂,一边冲她眨眨眼:“装扮给我看啊,我可爱美人了。”
楚棠被她看得面上微红,又不好意思在外多说,嗔了她一眼也就由她去了。等到买完胭脂重新回到街上,楚棠才问她:“当初你买下我,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还真不是,不说楚棠当初有多狼狈,就算她真是个大美人站在夏时面前,那时吸引夏时目光的也绝对是她头顶的那行字——话又说回来,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夏时也再没看到什么凭空出现的字。她也由此更加相信,她和楚棠绝对是天定的缘分!
不过这话说出来老婆不一定会信,夏时便顺着楚棠的话模棱两可的说道:“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便觉得你该是我老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就算没这样漂亮,也该是我老婆。”
楚棠听了脸一红,见夏时满脸认真不像是说假话哄人,也还是嗔了她一眼:“花言巧语。”
话是这样说,她挽着夏时的手却没松,两人紧挨在一起的身影看着便十分亲密。旁人见了,也不会觉得这是两个关系亲近的姐妹,轻而易举便能分辨出这是感情不错的小两口。
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逛街采买年货,直到遇到了一群熟悉的人——年关将近,附近村子里的人也进城来置办年货了。夏时和楚棠下山时没进村子,此刻却在城中遇到了石田村结伴而来的一群人,其中田二两夫妻也都来了。
双方碰面,那两人多少有些心虚和尴尬,不过还是上前来打了招呼。
58☆、第58章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夏时两人与田二夫妇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近段时间两人还是头一回下山,也再没往石田村跑过。一来是她俩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没心思再往村里跑,二来也是因为当初田村长理直气壮往山上送人的举动。
如果当初夏时和楚棠不是恰好在村里看到了事情始末,如果她俩真相信了石田村众人能守口如瓶,如果她们真看着田村长和田二家的面子收留了钱老头夫妇,那等赌坊的打手找上门来时,两人便是有口也说不清,必然是要牵扯进这桩烂账里的。
田二夫妇亲自送了钱家老两口上山,可以说是她们听从村长的吩咐,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未尝不是因为两人并未将其中风险看在眼里,根本没有站在夏时和楚棠的立场上考虑过。
与人相交,总归是有来有往,既然对方不将两家的情谊当回事,楚棠和夏时自然也不会强求。
就这样,夏时和楚棠久久不曾下山,山下的田二两口子也没有主动联系,双方的关系似乎就在这个冬天又浅淡了下来。直到今日再次在县城里遇上,楚棠和夏时已经能放平心态,倒是田二两口子见了她们似有些心虚羞愧,许久才期期艾艾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毕竟是认识,楚棠和夏时也不至于不理会,两人随口应了一声。
田二挤出抹笑,又看了眼夏时背着的背篓:“你们这是来置办年货了?怎么连萝卜这些都买,这些菜村里有的是,回去我给你们装一背篓也不是问题。”
村里的菜比城里的便宜不止一点,夏时往常也多往村里去买。可田二虽不是什么小气人,往常也绝不会说白送,今日这话听着就像是赔罪,偏又拐弯抹角不肯明说。
夏时和楚棠扫一眼同行的村人,倒也能够理解田二的“委婉”,不过两人自觉上回的事不是一背篓菜蔬就能揭过去的。因此夏时笑了笑,相当客气的推辞了:“这就不必了。反正今日我们进城采买,缺什么直接买回去好了,再说一背篓的菜我俩也吃不完。”
田二也不傻,一听夏时这样回话,就知道对方无意修复关系。他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觉得有些冤枉——田村长是他亲近的长辈,就算不看村长的面子,对方吩咐的话他也不得不听。原本送人上山避祸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问题是村里人掉链子,转头就把夏时给卖了。
赌坊的人没找到钱老头是夏时提前把人送走了,可村里人这作为,别说夏时了,就是田二两口子知道后都气得咬牙。可终究是他们没拦住,再见就觉得矮对方一头。
田二没脸说些什么,讪讪一笑之后就闭了嘴。
田二嫂见了却是暗自恼怒,偷偷在自家男人腰上狠掐了一记。紧接着她一挥手把没用的男人推开,自己迎了上去,也不顾忌身后还跟了一群同村人,便说道:“那狗男人要面子,还是我来说吧。上回的事是我们欠考虑了,也没想到村里人如此不靠谱,给二位添麻烦了,对不住。”
此言一出,夏时和楚棠还没怎样,倒是石田村那群人里有好几个脸色不自在的。
楚棠和夏时都很敏锐,一眼扫过就知道,那几个正是在赌坊打手面前出卖了她们的人。不过两人也没寻根究底的打算,毕竟赌坊的人没找到钱老头,这些卖了“假消息”的也不会讨到好。
两人无意纠缠,摆摆手道:“已经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夏时也没给田二嫂多话的机会,直接拉着楚棠就走了。田二嫂见状有些急,还想追,却被田二一把拉住了。
夫妻俩嘀嘀咕咕又说了些什么,头也不回走远的夏时两人却是不知道了。
直到走得足够远了,夏时才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是一声轻哼:“这些人尽是靠不住的,也不必与她们深交。”说着还多看了楚棠两眼。
楚棠有些无奈,心知自家与田二家的交情,还是从自己这里来的。她想想当初的打算,到底还是和夏时说了实话:“是我交友不慎。当初我初来乍到,又与你住在了山中,便总想着要与外界有些联系。我看田二嫂性子热情爽朗,很好相处,这才选了她。”
夏时听到这话却是一瘪嘴:“怎么,你是觉得我靠不住吗?”
楚棠一看就知道,这人再不哄就要闹小脾气了。她赶紧伸手将人抱了抱:“哪有的事?只是当初咱俩关系不似如今亲密,我又有心想要与京城旧友联系,便总想着设法请人往京城送封信。我教大丫识字也是一样,她一人学了,说不定村里的孩子都想跟我学。到时候跟我学识字的孩子多了,他们总不能毫无表示,我赚些送信钱应该问题不大。”
夏时听她将当初的打算娓娓道来,一时间说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又哼了一声:“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般吝啬,连送封信的钱都舍不得为你花?”
那当然不是,两人关系更近一步还是最近的事,可信是早就花钱送去京城了的。
楚棠也知道自己是小瞧了夏时,这时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赶紧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算是赔罪:“哪有的事,我家阿时最大方了。”
夏时也是好哄,亲一下再说两句软话,她便又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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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趟在城中采买了不少东西,背回家后别的不说,伙食确是大大的改善了。
这一趟采购结束,时间也就越发接近年底。山中的梅花林还没找到机会去看,小两口却是要为这个小家操办起过年的事了,两个人的家也变得热闹忙碌起来。
夏时抽了一天时间,仔仔细细将几间屋子清扫了一遍。久未清理的小院不说焕然一新,也让屋子里看上去干净清爽了不少。
期间楚棠就帮着擦了擦桌椅,转头还被夏时捂着手劝退了,怕她大冬天碰湿抹布会冻到手着凉。搬搬抬抬之类的活儿就更用不着她了,最后楚棠实在帮不上忙,只好找了个瓶子,把买来的绢花插里头放在了桌上,也算是为这个家在冬日添了一抹色彩。
夏时见了也不觉得浪费,反而笑道:“冬日也就看些假花了。还得等春天,春天咱们这山上姹紫嫣红,漂亮的花多得是,到时候都摘回来插瓶,保你喜欢。”
楚棠闻言也有些向往,倒不止是向往春日的花,实在是暖春要比寒冬好过许多。
她正这样想着,就见夏时转了转桌上的花瓶,转头对她道:“不过春天的事还是等春天再说,冬天也有冬天的好处。”
楚棠一挑眉,不觉得成天窝在家里猫冬的冬天有什么好的,尤其她还怕冷。
夏时见状便冲她笑:“明天咱们出去一趟吧。快过年了,饭桌上总得有条鱼,上回咱们进城没买到,不如直接去溪水边钓鱼怎么样?”
山中溪流里是有鱼的,还不少,毕竟平日并没有人会去捕捞,夏时也只偶尔才去捉条鱼。
楚棠一听就来了兴趣,吃不吃鱼倒在其次,主要是冬日垂钓这事听着就有趣。她双眸亮了亮,旋即又有些迟疑:“溪水边,会不会太冷?”
夏时对此却是早有准备,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只手炉来,递到楚棠面前献宝:“看我买了什么?这手炉里面可以放炭火,到时候你把它拢在袖子里,带出去也不会被冻到了。”说完又凑前两步,几乎贴到了楚棠身上:“要是还觉得冷,那就去温泉泡一泡,驱驱寒。”
两人这些日子其实也没少去泡温泉,甚至还从家里带了不少东西过去,将那空荡荡的山洞布置了一翻。只是东西布置的越齐全,某些人就越不老实,还美其名曰山洞比家里暖和,不怕冻。
这种事经历了一次两次三次,楚棠再听到夏时说什么泡温泉,就很难再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个词了。几乎刚听到“泡温泉”三个字,她耳根就红了,接着一把将贴过来的人推开,嗔道:“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夏时被推开也不恼,熟练的一勾手揽住了楚棠的细腰,她难得笑得有些痞气:“怎么就不正经了?咱们这不是在说年夜饭的事吗?”
楚棠睨她一眼,指尖在她心口点了点,意思是她心知肚明。
夏时便又笑起来,顺手抓起楚棠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一口,问她:“怎么样,钓鱼去不去?”
楚棠最近已经习惯这般黏黏糊糊的相处了,再加上她确实有点兴趣,便点了点头:“去啊。不过这大冷天的,你要是钓不到鱼害我白跑一趟……”
夏时闻言自信的冲她眨眨眼,保证道:“放心吧,你想要几条鱼就有几条鱼。”说完不等楚棠嗔她说大话,她便又自顾自继续说道:“咱们还可以带点谷子,再带个箩筐去。钓鱼的时候顺便抓几只鸟,也不必等过年吃年夜饭了,我烤鸟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到时候让你尝尝鲜。”
这个楚棠还真没吃过,像这样的野物总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她听夏时说起幼时怎么爬树掏鸟蛋,又怎么用弹弓打了鸟烤来吃,一时间也听得津津有味,倒对明日的行程生出了许多期待来。
59☆、第59章
◎自然是阿棠比我更厉害◎
年关将近,正是忙碌的时候,但这并不妨碍小两口抽一天空闲出门钓鱼。
恰好这日天气尚好,一夜风雪之后天亮时雪就停了,夏时便也没有改期的打算。她先去库房里翻找出了钓鱼的各种器具,又去捡了木炭来备好手炉,等一切准备停当,这才扛着钓竿拎着篮子,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楚棠一起出门了。
云雾山占地广阔,山中的泉水溪流并不止一处,不过距离夏家小院最近的一处溪流,还要数当初遇见野猪和豹子的那处。
不过如今豹子已经成了她家的豹皮褥子,野猪也在入冬后另寻了他处觅食。
前些日子夏时还来这溪水边看过一回,只在溪畔发现了少数小动物活动的痕迹。落雪之后小动物们不缺水喝,怕是连饮水也不来这溪边,这处地方也就完全冷清了下来。
夏时没多考虑,便选了这处溪水做两人今日钓鱼的地方。
两人踏着一路积雪走了好半天,目光所见尽是昨夜积雪,直到夏时提醒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
楚棠远远一看,便见那溪水边也是一片白茫茫,根本不见溪水流动的样子,不由拉住了夏时的胳膊:“遭了,昨晚雪下的久,溪水好像结冰了。”
她说着话眉头不由蹙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京城冬天的河水若是结冰,基本上都是厚厚的一层,人可以踩上去行走,甚至在冰上冰嬉,要到来年开春冰才会化。在这云雾山上过冬,她也没觉此地比京城更暖和,因此也怀疑冰厚,觉得今日这鱼恐怕是钓不成了。
夏时闻言却不着急,拉着楚棠又往前走了一段,便见那溪水之上果然已经结了一层冰。不过这冰层显然没有楚棠担心的那样厚,仔细一看还能瞧见冰面下水流涌动呢。
楚棠也探头看了眼:“咦,这冰好像也不是很厚。”
夏时往年冬天也会出门狩猎,因此也不是头一次见到溪水结冰了。她看了一眼有了判断,便满意的点点头,对楚棠笑道:“这冰可不是昨晚落雪才结的,前几日就冻上了。好在山上的溪水结冰向来不会很厚,这种时候钓鱼正好。”
楚棠闻言不由好奇起来,就见夏时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开始准备钓鱼了。
只是楚棠没想到,夏时将东西收拾出来后,第一时间竟是端出个小马扎放在她跟前,冲她说道:“走了这么久,累了吧?来这里先坐着休息会儿。”
楚棠没想到她还专程为自己带了马扎来,有些熨帖,又有些麻烦了别人的脸红。不过夏时能这般惦记着自己,总是令人高兴的,因此楚棠也没有扫兴,抿了下上扬的唇,便拢了拢身上的皮裘,在那小小的马扎上坐了下来,继续看夏时折腾。
夏时为钓鱼准备的东西其实不多,拢共也就一把钓竿,一点鱼饵,以及一把抄网。就在楚棠以为她会挂饵准备垂钓时,却见夏时低着头开始四处寻找什么。
很快就听“咔嚓”一声,却是夏时在溪边随便捡了块大石头扔在了冰上。
这溪水上的结冰本就不算厚,夏时扔下去的石头又沉,一下子便将那冰层砸开了。看一看断裂处,那冰也就两指厚,下方便是流淌的清澈溪水。
夏时退开两步避过了溅起来的溪水,扭头问楚棠:“怎么样,没有被溪水溅到吧?”
楚棠拢着手炉摇摇头,她坐得远着呢,溪水哪里能溅到她身上。
夏时也就随口一问,见状便也放了心,很快拿起抄网放到了那砸出来的冰洞里。接着她又回过了头,这次却是压低了声音:“鱼在冰下憋了几天了,如今有了透气的地方,很快就会汇聚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网直接捞到,捞不到再用钓的。”
楚棠不懂这些,便听她的等着看结果。
夏时说得不错,这溪水中的鱼本就因无人捕捞繁衍了许多,冬日结冰之后这些鱼憋在水里久了,察觉到冰层破裂能够透气,便纷纷涌了过来。
两人并没有等太久,水中便已有了动静,夏时冲着楚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过后,两人便彻底安静下来,等着捕捞的时机——猎人从不缺乏耐心,好的猎人更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夏时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猎人,她扶着抄网的杆子静静等待片刻,终于确定有鱼入网,于是飞快的往上一捞。便见白色的水花炸开,一尾鱼儿已经入了她网中,被她从冰洞里捞了出来。那鱼显然受惊不小,摇头摆尾很是折腾了一番,冰凉的溪水被甩的四处都是。
离得最近的夏时自然不能幸免,被鱼尾巴甩了一脸的水,冰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原本想要向老婆献宝的心,也不得不收敛起来,反而将鱼拿得离楚棠更远一些。
楚棠反倒站了起来,主动往这边凑:“真捞到鱼了,这么快?!”
夏时身体挡在她面前,免得楚棠被鱼摆尾溅到水,脸上却是带笑:“怎么样,厉害吧?”
楚棠知她好意,也不再继续靠近,扒在她肩头看那尾鲜活的鱼,嘴里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真厉害,我还没见过谁钓鱼这么快有收获的。”说完摇摇她肩膀,脸上也生出几分跃跃欲试来:“网给我,让我也试试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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