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楚棠一个没站稳,自然前倾,一下子扑进了夏时怀里。还不等她挣扎出来,就听好友在身后起哄:“亲一下,亲一下,都是妻妻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这话一出,楚棠只觉有几分熟悉,回忆一番想起当初在石田村参加的那场婚礼,似乎也有不少人这样起哄。可那是在石田村,村人大胆也不拘束,京城可没这习惯——当初沈知微和唐奕成婚时,她可没闹她们,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
楚棠带着几分羞恼,正好回头瞪好友一眼,哪知眼前人却大胆,竟真的在起哄声中低头吻住了她。
并不缠绵的一个吻,点到即止,即便如此也让楚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颈……这众目睽睽的,她气恼得很,抬脚就在夏时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夏时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一时疼得脸都皱起来了,但下一个动作还是抱住老婆哄。
几人吵吵闹闹,气氛好极了,哪怕今日宾客并不多,也将婚礼的喜庆闹了出来。拜堂之后就是喜宴,虽然宾客不多只备了一桌,却也是精心准备的。
两个女郎成婚,自然没有嫁娶,也少了许多规矩。
比如没人会在新房等着另一人,而是两人一起招待宾客。
事实证明,楚棠这几个好友大事上靠谱,私事上简直称得上损友——就这几个宾客,也是连翻上阵给一对新人灌酒。尤其唐奕出身边关酒量本来就好,拉着夏时更是不肯放人。结果没料到夏时中看不中用,几杯酒下肚还没用上灌呢,她就直接醉倒了。
唐奕端着酒杯,看着醉倒在桌子底下的夏时,一时有些尴尬:“这,也没喝多少啊?”
楚棠见状心中只有庆幸,幸好夏时醉得快,她还没来得及被灌酒。赶紧上前将人扶起:“不怪你,是阿时她酒量不好。你们先吃着,我先把她扶回去。”
醉倒的夏时死沉,楚棠自己当然扶不动,还是白芷上来帮忙一起将人扶走的。
沈知微等人见着二人背影远去,也不由面面相觑,就没见过这么短的喜宴,这菜都还没吃几口呢。
短暂的尴尬过后,温锦澜招呼众人:“算了,她们走她们的,咱们吃咱们的,在阿楚家还有什么拘束不成?”
然而这话没得到应和,沈知微摸摸下巴面露狐疑:“这酒也不醉人,才喝几杯啊就醉倒了,我可不信有人酒量这么差。走走走,都去看看,闹洞房去!”
温锦澜闻言眼睛一亮,有人带头,她立刻改了主意:“走走走!”
……
夏时确实醉了,但比起第一次喝酒时半碗米酒就被放倒,如今她的酒量多少好了些。又或者是心里记挂着今日的婚礼,不肯让自己轻易醉倒,总之等她被扶回新房时,还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睁眼时,楚棠正将她往床上放,冷不丁伸手将人一拉,两个人就一起滚到了床上。
帮忙扶人的白芷见状小脸一红,哪敢再留,忙不迭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往替两人将门关好。
楚棠听到关门声终于回神,忙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醉鬼推开:“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我记得你酒量确实不太好。”
夏时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发烫的脸颊贴在她颈侧,含含糊糊回:“醉了,但,但还有事。”
楚棠听她说话还有条理,就算醉了应该也还有几分清醒,便问:“还有什么事?”
话问出口,有点脸红,婚礼当晚可是洞房花烛夜,有什么事不言自明。
可夏时并未借着这暧昧的姿势做些什么,听问反而从楚棠身上撑了起来,然后她伸手,在床头的位置摸来摸去。
楚棠不解的看着她动作,见她总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要问她在找什么,就见对方居然从枕头底下摸出把锋利的剪刀来。
换个人见了,怕是要吓一跳,楚棠却自然而然将剪子从醉鬼手中接了过来:“你拿剪子要做什么?”
夏时顺从的松手,抬起头,朦胧醉眼努力看着楚棠:“结,结发。”
楚棠一怔,旋即撩起自己一缕长发,干脆利落的剪断了。随后又从夏时散落的长发中撩起一缕,同样剪了下来。待放下剪刀,再将属于两人的发丝交缠打结,再难分开。
在对方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做好这一切,楚棠便将两人的结发递给了夏时。
夏时接了过去,宝贝似得牢牢抱着,“嘿嘿”傻笑了两声,终于抵不过醉意,闭上眼就睡着了。
……
少时不知在哪儿,听过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作者有话说】
沈知微:好家伙敢装醉!闹洞房,闹洞房!
夏时:Zzzzzz~
番外外外
129☆、番外一
◎回乡(一)◎
时值五月,早已入了夏,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尤其端午过后好些天都是晴空万里,再加上此时的气温还不算太高,正是出门的好时节。
简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晃晃悠悠前行,马蹄叩击地面发出踏踏声响。
车辕上坐了两个人,看身形都是女郎,一个穿着方便活动的便装,另一个却是一身漂亮长裙。穿裙子的女郎手里捧着把樱桃,挑挑拣拣选了其中最红的一颗送进嘴里。
身旁的同伴驾着车,却也放了大半注意在她身上,见状问道:“怎么样,甜吗?”
女郎闻言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吐出一句:“酸。”
同伴便“哈哈”笑了起来,像是早料到一般,结果没等她笑完,嘴里就被投喂了一颗樱桃,还是特地挑的黄色,一看就没熟的那种。
乐极生悲,这次被酸得皱起脸的人变成了两个,好在马车上的笑声不断。
……
这驾车行在官道上的两人,正是告假出行的楚棠和夏时。
此时已是女帝登基后的第三年,朝中局势稳定,楚棠和夏时也早坐稳了位置。去岁女帝还开了恩科,特许女子一同参考,因此朝中女官的身影也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不是朝中不可或缺的重臣,也陪女帝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到了这时也终于能抽出时间告假,做些私事了——许久之前两人就想过,早晚要回云雾山一趟。只是这两年忙碌,抽不出时间也告不了假,直到今年才终于成行。
如今两人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回乡的阵仗本可以大些,但夏时过了几年富贵日子依旧不习惯。最后小两口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自己驾车回去。
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四月底出发直到五月中,才终于抵达了庆阳。
刚才楚棠手里那把樱桃就是在庆阳城外跟个老妇人买的,不过却不是因为两人嘴馋想吃,而是看那老妇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可怜,楚棠一时心软才买的。
夏时对此很有经验,瞥了眼楚棠手里那把半红半黄的樱桃,说道:“这樱桃一看就没熟,除了些贪嘴的顽童,谁都不乐意吃。我看那樱桃树也不是老人家自家栽种的,多半是在哪里发现的野生樱桃树,等不及成熟就摘了来碰运气。”那可怜样说不定也是装的。
楚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又在买来的樱桃里挑了挑,仍旧是挑最红的尝,这次好歹酸中带了点甜,只是依旧比不上她平日吃的。
无奈,楚棠叹了口气:“这篮子樱桃怕是吃不了了,原本拿来泡酒也行,但你那酒量……”
夏时闻言有些不服,扭过头对上老婆目光,立刻泄了气势——说她酒量不行,这话她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毕竟当初洞房花烛夜她都是醉倒睡过去的。更好笑的是楚棠知道她酒量不好,当天准备的也不是什么醉人的酒,她一共也没喝几杯。
自那之后,酒这东西在夏时这里就彻底失宠了。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喜欢喝酒,自己也没兴趣探索酒水的美妙。哪怕赴宴,别人喝酒的时候,她也只喝白水。
想到这里,夏时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家里都多久没有备酒了,你偏说这个,故意的是不是?”
楚棠笑眯眯没接话,但这模样显然就是默认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着返乡,马车走得也不快,时不时就有车马交错或者超过她们。两人见了也不着急,晒着暖阳吹着清风,瞧着沿途风景,不紧不慢往丰乐县的方向走。
这条路两人也不是头一回走了,还记得当初匆忙出逃时正是新年。彼时风雪漫天,路上尽是积雪,两人从丰乐县逃到庆阳城,足足走了四五天。而这次回乡却是气候正好,通往丰乐县的官道虽有些颠簸,却没了积雪泥泞,当初四五天的行程,这次只用了一半不到就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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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载,再次回到丰乐县城,这小小的偏远小镇与当初没有丝毫变化。
进城后夏时和楚棠就下了马车,两人牵着马从县城中穿行而过,目之所及不仅城中街道建筑没变,就连道旁的各种铺子也没什么变化。所谓的百年老店虽不常见,但像是丰乐县这样的小地方,一家店铺经营个一两代人都是常事,几年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穿过半个县城,两人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县城中最好的客栈,暂时落脚——云雾山上什么情况暂且不知,但两人都不觉得回去之后,那小院还能住人,干脆便在县城落脚了。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翌日才又驾着马车回云雾山。
出城前两人想起了卖馄饨的吴叔,还特地去了一趟。可惜馄饨摊虽然还在,卖馄饨的人却已经变了,成了吴叔那年轻的儿子。打听一番,据说吴叔年纪大了,去岁年底的时候出门摆摊,踩到冰滑了一跤,摔坏了腿也就不方便出来摆摊了。
两人尝了尝新摊主的手艺,和吴叔当初煮的馄饨有八分像,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同了。
夏时惆怅的叹了口气,也没说要去家里探望对方,只在付账时偷偷在桌上留了锭银子给吴叔的儿子,便带着楚棠离开了。
两人离开馄饨摊,直接出了城,驾着马车往云雾山方向走。
丰乐县距离云雾山就很近了,当初两人花钱乘牛车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就能到,如今自己驾马车走得更快。还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晃晃悠悠驶入了石田村。
五月中旬,田间已有绿意,楚棠和夏时隔着老远便看到有人在田间忙碌——农人便是这般,伺候着几亩良田,播种、施肥、除草、收割,一年四季都不得闲。
距离村口最近的几亩天是刘家的,楚棠还记得当初那个莽撞的跑上山打猎的刘家小子,如今一眼扫过,不仅在田中看到了对方身影,在他身旁还看到了几个更加稚嫩的人影。
恰巧,楚棠看过去时,刘生正好抬起了头,听到马蹄声望了过来。
双方短暂的视线交汇,刘生愣了愣,终于认出了马车上的两人。他目光虽有些惊讶,却已经不会再像年少时那样憧憬和莽撞,甚至没有跟上去看看热闹,收回心神后便再次埋首田间。
当然,石田村注意到有马车进村的不仅刘生一个人,附近田地里的村民都听到了动静。
寻常有外人进村,她们或许还不十分在意,但夏时两人可是驾着马车来的。这时候能养得起马,用得起马车的可都是富贵人家,村中少有这样的客人,因此纷纷抬头看来。
有人抬头看,自然就有人认出了车辕上的人。
夏时原本和石田村的人不算多熟稔,但和楚棠在一起后,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和山下打交道更多。因此乍然见到失踪已久的夏时两人,村里还是生出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不多时,田村长便带着几个人跑了出来,他看着越发苍老了,但腿脚倒是依旧灵活。
夏时也没打算立刻上山,毕竟这次她们驾了马车来,总不能人上山了车留在山下,届时被人连马带车偷走了都不知道。因此见到田村长露面,她倒也主动上前打了招呼:“老村长,许久不见。”
田村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却见二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穿着打扮虽低调却看得出都是好料子。这一看就是没吃苦头,甚至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不过田村长依旧没放松心弦,他先是点点头应下招呼,旋即小心问道:“夏猎户,你这……这几年在外面过得还好吧?”
楚棠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毕竟当年可是除夕夜就有官差上山抓人,两人又是之后失踪的,在这些村民眼中她俩估计算得上是逃犯了。
夏时也不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便笑道:“村长放心,我们过得挺好,这几年在京城也置办下一份家业了。”
田村长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虽说他只是个偏远小县城外的村长,但也听说过京城的富贵迷人。要在那样的地方置办下一份家业,可不是件容易事。更重要的是京城天子脚下,应该没哪个逃犯敢往那边跑吧?
想到这儿,田村长胡乱应下:“好好好,你们过得好就行。”说完又问:“既然已经在外面安家,你们这次怎么忽然想起回来了?”
夏时摸摸鼻子,看向山上:“我爹还在这儿呢,怎么能不回来。”
田村长一怔,旋即赞同的点头:“也是,走得再远,也总该回来一趟的。”
短暂的寒暄过后,夏时将马车托付给村里人暂时照看,便拎着只大篮子,和楚棠往山上去了。
山路还是那一条,直通山上的猎户小院。夏时和楚棠还以为这路几年没人走,恐怕早就被野草覆盖了。哪知真走到近前,却发现这山路虽是杂草丛生,但当初走出的小路竟还清晰可见。
两人也没有多想,径自上了山。
楚棠养尊处优几年,这上山路又走得她气喘吁吁。
只不过如今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扯了扯夏时衣袖,撒娇道:“走累了,你背我上山。”
这当然不成问题,做了几年羽林的夏时不仅没将一身本事丢了,时常操练还让她的体力比从前更好。当下弯腰俯身,等到楚棠往她背上一趴,立刻将人背起,小跑着冲上了山道。
130☆、番外二
◎回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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