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俯晴流
每每落笔,点至一处,便洇染出墨色,连带出战栗,还有不断的嘤咛之声。
“唔……嗯。”戚映珠衣衫半褪,薄薄的衣衫早就堆叠至腰间。
她全身上下都紧绷着。
精致的锁骨紧紧绷起——若是不仔细一些、谨慎一些,那盛放着的另外一支狼毫,便会滚下书案。
她的确想要尽快结束这场作画的过程。
可是那挥毫作画的大画家却似乎有自己的独特的艺术追求,拿着笔,在她的锁骨处、脖颈处,乃至别的更多地方,缓缓地留下更多印记。
就在这时,慕兰时忽然咬住笔锋一扯,狼毫散作蓬松的绒羽,而湿润的墨尖便悬在戚映珠心口三寸处:凝滞的墨珠慢慢地坠落在雪肤上,沿着起伏的曲线缓缓爬行。
慕兰时终于抬手,取下了搁置在戚映珠锁骨处的那一支主笔。
朱笔、墨笔。
花色,各种颜色,尽数在戚映珠的身上晕染开来。
身上被主笔染得透红,雪色的面靥也不遑多让,绯红得像是点燃了天边红霞。
教人忍不住多瞧一眼,到底是她的耳尖面靥更红,还是身上绽开的梅痕更加动人。
滴答、滴答的黏连声音不绝于耳。
那究竟是墨水的声音,抑或是别的什么声音,戚映珠自己也不知晓。
她只知道……慕兰时会为这副景象取一个名字。
慕兰时喜欢这样做。
同样,戚映珠也喜欢慕兰时这样对她。
喘息声音时断时续,先是低沉的、绵密的、黏糊糊的,忽而一瞬间变得高亢起来——原来慕兰时又有了新的动作:
冰凉的笔杆突然逼仄地挤入了戚映珠的指缝,冰得她脊背弓起,声音也有了变化。
然而慕兰时另外一只手中的笔却也不曾闲着,毫尖又在在此刻重重地碾过戚映珠锁骨凹陷处,墨汁在肌肤纹路里晕成蛛网状暗痕。
破碎的、却又无法分开的。在某种意义上,颇像她们燎原期、潮泽期来临之时,二人身。体紧密嵌合的模样。
“咦——好、好冰……”戚映珠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这次对于她来说,仍旧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她害怕;但是心中的期待更甚一筹。
比起害怕,她更担心自己无法承受。
没办法。她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很快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和慕兰时,是结契过的乾元君、坤泽君,对彼此产生再多的依赖都是应该的。
一旦这种时候,一旦略显得冰冷的、顺滑的毫尖掠过她敏感的肌肤纹理时,她就会想起自己那一日的产生的“欲。念”。
她要全盘占有慕兰时。
慕兰时垂眸,仔细观察着戚映珠的反应,仍旧运笔:腕骨轻旋,笔锋顺着戚映珠战栗的肌理游走,要顾及到每一处。
顾及到这一处,便不能忘记了那一处。
千万不能顾此失彼。
对于她这位小君来说,若是顾此失彼,便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一辈子,慕兰时决计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仍旧手持着毛笔,只是滑过腰眼时,慕兰时突然改用了技法——散开的毫毛蜿蜒着,将喘息声磨成断续的颤音。
“慕、慕大人……”戚映珠断断续续地开口,杏眼里面水润潋滟,眼角眉梢已经溺成了春水的汪洋,“这副《江山流水图》,到底要画到什么时候?”
慕兰时闻言一怔,持笔的手悬停在半空。
她忽然笑了,抬眼看戚映珠湿润的发鬓,殷红的脸颊,不由得说道:“兰时这画作尚未完成呢,娘娘怎么就已经急着给这副画取名了?”
戚映珠忽然将嘴一撇,嘴角哼哼地表示着不满。
“江山……”慕兰时颇有深意地重复她的话,然后故意在某些字词上面咬重了读音,“流、水、图。娘娘倒是有雅致高量,很会取名。”
戚映珠忽然泄气,也不顾自己衣衫褪到腰窝堆叠,空空地坐在桌案上,反而是突然向前,蹭了蹭慕兰时的衣襟,够上她的脖颈。
热气喷洒上来的一瞬,慕兰时一怔,并不明白戚映珠想要做什么。
——但是戚映珠如今的身位,想要彻底够上她的脖颈有些困难。为了让慕兰时便于作画,手还顽固地支撑着桌案,如玉笋一般的足尖也紧紧地绷着。
“过、来。”戚映珠压低了声音,魅。惑而喑哑,在沙沙声中,相当撩人心魄。
慕兰时吞咽了口唾沫。
有些时候,偏偏是这种半隐半现的情状才最勾人——方才她面对满目春色,握笔的手腕却一点没有出错。
她安安静静地让她作画。
可现在不一样。
“过来么?”慕兰时身形僵了僵,低声询问。
“不然呢?难道要我站起来?”戚映珠不满地问。
衔上那水光潋滟的眸子,慕兰时心知自己不能拒绝,立刻乖乖听话。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搁置在戚映珠方才孤零零支撑桌案手的旁边。
女人情潮意动,便会不自觉地释放出自己的信香。
桂花酿的气味铺天盖地地将人包围,慕兰时浑身也随之战栗。
……虽然说乾元君对坤泽君有相当的掌控力,可是,她现在也被戚映珠反向标记了。
是以,戚映珠的信香,同样对她有极大的吸引力。
桂花酿的味道缠。绵着涌进肺腑之间时,脖颈上也传来了温热的口。舌。覆。盖。
“唔——”慕兰时僵硬地让戚映珠靠着。
她不得不向前。
因为坤泽君盘上的腿驱使着她向前。
湿润连绵的吻在慕兰时的脖颈间一点一点地落下,伴随着女人的问:“慕大人这工笔作画的本事,天下人还有谁能出其右呢?”
“也看在什么地方作画,”慕兰时嗓音同样低哑,震颤着的雪色山岳和着香甜的桂花酿香气,一瞬间让她难以分清现实还是幻象,“只有在这里,兰时的笔,才能最派上用场。”
倒是说得好听。戚映珠暗暗笑了,可是她的手仍然没有攀上慕兰时的脖颈。
“慕大人修地理志如何?”她故意将事情引向朝堂,“本来以为,慕大人的才华应该在这种地方发扬光大,却不成想……是在作画这种事上。要是梁大人知晓了,恐怕不知道得多伤心。”
便是梁识让她重修《地理志》的。
慕兰时低低地笑着,“原来小君担心这个……梁大人若是觉得伤心,恐怕还有个人也会觉得伤心。”
戚映珠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衣服堆叠在腰间,双腿半曲着,而眼眶里面盈盈地涌出无限的水意。
像某种,浸润透了充沛。
“嗯……暂时是个秘密。”慕兰时想了想,俯下头的时候持笔的手也跟着轻软渗进,“只不过兰时可以向娘娘保证,他们不开心了,娘娘一定会开心的——”
这般吊人胃口,戚映珠当然想要知道慕兰时想做什么。
可是……她忽觉眼下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只不过他们伤心、小君开心的事情太远了。”慕兰时语气轻柔缱绻:“兰时眼下有更能让小君开心的事——”
戚映珠方才盈满春水的褐色眼瞳,一瞬间睁大。
“……好一个让我开心。”戚映珠沉默了片刻后,发出了一声餍足的喟叹,可还等不及慕兰时主动邀功请赏,她忽然身形一动。
这一回,惊讶的人不再是戚映珠了。方才脸上一直无波无澜、游刃有余的慕兰时,手也跟着一抖,无意间快要将毛笔跌落下来。
——绷得紧紧的足尖一下子就将慕兰时推得有一定的距离。
还没等慕兰时理智上反应过来,肺腑中已然涌进了戚映珠的独特信香!
属于戚映珠的,桂花酿的信香突然暴涨,慕兰时清黑颜色的瞳孔骤缩——
方才用两只手孤零零支撑着桌案的女人,竟用足尖勾起方才慕兰时失手抖落的紫毫笔。
“娘娘——”慕兰时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连称呼都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戚映珠行云流水一般,做完这套暧昧的动作。
慕兰时愣住了,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被勾起的毛笔的湿润笔锋,正正抵在她唇间——毫尖吸饱了“砚”的晶亮液体,在烛火下折射出蜜色流光。
“慕大人方才不是说要让哀家开心么?”戚映珠看着慕兰时怔怔然的模样觉得非常快意,浅笑着,“哀家现在算是知道了……慕大人确实很能有办法让哀家开心。”
慕兰时嘴角抽动着,感受着毛笔头的湿润,也感受着戚映珠这突如其来爆发的“恶趣味”。
或许,这也不能称之为“恶趣味”。
要论起“恶趣味”这三个字,也得是她拿着笔说要润色,这开了个头。
但是戚映珠忍受了。
不仅忍受了,还允许她这么做,还让她这么做。
明明戚映珠是坐在桌上的,可是在煌煌的烛火中,慕兰时却觉得,自己才是在下位的那一个,跪坐在地上,等待戚映珠的垂怜。
“慕大人——不是说让哀家开心开心吗?”戚映珠说,“那不妨,让哀家瞧瞧,这工笔绘尽的人间极乐,慕大人自己又是如何感受的呢?”
“来,跪下,”戚映珠借着朦胧的烛火看慕兰时,绯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弄、干、净。”
这一瞬间,慕兰时有些恍然:戚映珠才是她的君王。
浊弱的烛火映进戚映珠的眼瞳里时都变得不再微薄:
腰间堆叠的似是翟衣,她要让她臣服。
“慕大人,合该膝行过来。”
第83章 083
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的坤泽君,轻而易举地便能勾连起乾元君的情动。
吞咽时的情动,让人颇止不住地咂摸味道。
这一刻慕兰时什么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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