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_汐
“卉舒……我想想……”常娥敲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卉舒说的原话我忘了,反正中心思想就是,她是死心眼,有个喜欢的人,这辈子非他不嫁,要不就一个人过一辈子。”
轰隆一声,天塌了。
“我拼命想听她喜欢的是谁家公子,她就是不说,真气人,也可能是她说了我没听见,你跟卉舒那么好,应该知道是谁吧?你快跟我说她……”
常娥还在说些什么,戚小沐听不到了。
眼前空白一片,耳朵嗡嗡作响,疼痛充斥了整颗心脏,绝望充斥了全身细胞,她像一具行尸走肉,没了大脑,不会呼吸,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出,脸色苍白,傻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常娥见她这副模样,吃了一惊,忙拍她的脸:“小沐小沐!你没事吧?别吓唬我玩!”
“没事。”的确,没事,她的未来,终究没你什么事。
她拧开水管,往脸上扑冷水,泪随着水一块儿在脸上纵横,分不清是水覆盖了泪,还是泪淹没了水。
她想哭出声,理智又告诉她不能丢人现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还没相恋就先失恋吗?不就还没海枯石烂就先沧海桑田吗?哭什么哭?哭个鸟!
她机械的把水往脸上扑,水多好,跟泪差不多,别人以为你在洗脸,只有你自个儿知道你是在哭。
扑了好一阵,才直起腰,轻声说:“你觉得两个女孩能长久吗?”
“这个问题不好听。俩女的是挺难长久,可是一男一女就肯定能长久吗?”常娥担心的问:“小沐,你不会对史诗有看法了吧?”
“怎么会呢,”戚小沐摇头,“我是吃惊,吃惊而已。非他不嫁……真他妈的酸……”
“小沐常娥,你们俩搞什么呢?怎么还没完事?”史诗敲着门催她们。
“好了好了!”常娥应一句,又小声对戚小沐说:“你快点恢复正常,别让史诗看出什么来,喜欢女孩又不是罪孽,你看你这德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快点笑笑!”
戚小沐咧咧嘴,算是笑。
走出洗手间,傅卉舒让她们就着咸菜吃小笼包,顺手递给戚小沐一双筷子,戚小沐不接,怨恼的挖她一眼,冷哼一声,自己拿了另一双筷子。傅卉舒一怔,没跟她计较,又把豆浆放她跟前让她喝,戚小沐看也不看,铁着脸把面前的豆浆推一边,把常娥那份拿了过来。傅卉舒再次一怔,再次没跟她计较,见她湿淋淋的刘海遮住了眼,就想帮她把刘海往边上拨拨,省得老往鼻梁上滴答水,不料手刚伸过去,就被戚小沐一巴掌打开了,戚小沐往常娥身边挪,离傅卉舒远远的。
傅卉舒额头一皱,还是没跟她计较,眼角蹿出了一小股不易被发现的暗火。
戚小沐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常娥偷偷踢了一下她的脚后跟,才勉强吃了半个小包子。吃完,放下筷子,抱起豆浆,把吸管含嘴里,也不喝,就含着。
傅卉舒口气不善的问她:“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戚小沐不看她,也不理她,睫毛一闪,把呼之欲出的金豆子闪回去,面若冰霜的对着地板相面。
常娥赶快帮着回答:“昨天喝的太多,小沐胃里不舒服。小沐!是不是?”
常娥的面子总得给,戚小沐耷拉着脖子点头,闷闷的说:“我胃里难受,可能感冒了,浑身发冷,冷的想死。”
史诗不信:“胃里难受刚才还能跟常娥闹的那么欢?浑身发冷刚才还不知道穿衣服?”
戚小沐现在的脑子几乎是麻木的,没听真切史诗在说什么,只听到了“不知道穿衣服”几个字,于是她只针对这几个字心不在焉的作答:“不穿衣服怎么了?在澡堂洗澡都不穿衣服。”
傅卉舒拿筷子的手一顿,视线往她光着的大腿上一扫,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内,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想在校外租房住,小沐,你过来跟我一起合租吧。”
肯定的,不容否定的语气。
☆、第 49 章
傅卉舒的话音一落地,常娥,史诗和戚小沐都屏住了呼吸。
常娥和史诗的大脑很清明,把话听的也很清明,这句话太出人意料,她们一时没了反应。
戚小沐的脑子却是一片混沌,她没能完全接受信息,只把注意力放到了“租房”上。
租房。租房意味着什么?
在戚小沐眼里,租房意味着同居。她的宿舍已经有两位同学在校外租房了,现在傅卉舒要租房,意味着什么?
常娥说的那句“非他不嫁”在她眼前快速盘旋,非他不嫁,是要跟“他”同居吗?就这么把我扔一边了?让“他”消毒跟“他”滚床单?你大爷!
她紧咬着嘴唇站起来,眼泪汪汪的怒视傅卉舒,怒吼:“傅卉舒!你他妈的王八蛋!”
傅卉舒想晕过去,昨晚你骂我王八蛋是你神志不清,我原谅你,今天你又骂我王八蛋,还带了句“他妈的”,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长本事了?
傅卉舒怒不可遏,抓起枕头拼了老命往她身上砸,戚小沐直挺挺的站着,红着眼珠子任她砸,第一次在傅卉舒拿枕头砸她的时候没有伸胳膊护脸。
傅卉舒突地从善解人意的鞠萍姐姐变成了赤练仙子李莫愁,全然没了以往的风趣温和,史诗常娥吓的不轻,史诗往墙边靠以免卉舒动怒殃及池鱼,常娥叼着半个包子一动不敢动。
砸了十来下,傅卉舒扔掉枕头,青着脸,大发雷霆:“戚小沐!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么多年你任性你捣蛋你小心眼你满肚子妖蛾子,我哪一次像你今天骂我一样骂过你?骂人很了不起很本事吗?带句‘他妈的’很威风吗?你他妈的抽烟喝酒袒胸露乳越来越不像东西!你大了朋友多了我可有可无了是不是?有能耐你一辈子别理我,我看你丫的怎么活!蹬鼻子上脸样儿大了你!你不想跟我合租就直说,骂什么人?你为什么骂我?不说出来你甭想活着走出门!”
“你……你跟谁合租?”戚小沐这次好像是听清了。
史诗在一边凉凉的说:“卉舒是想跟你合租,就你们俩,没别人。”
“呀!……呀呀!……呀呀——呀!你是想跟我租房呀!”同居啊!有什么事是同居以后办不到的?戚小沐瞬间就阳光灿烂了,就风和日丽了,就春回大地了,“租房好,卉舒,咱俩租房!就咱俩,好好好,真好!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
史诗问:“你刚才以为卉舒跟谁租房?”
“我刚才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没听清,”戚小沐拉住傅卉舒的手,撒娇似的左右晃,“卉舒,我没听清,我道歉,你让我干吗我干吗,好不好?咱们什么时候找房子去?你别气,别气嘛,我对不住你,我骂我自己是乌龟怎么样?”
傅卉舒甩开她的手:“道个歉就管用,还要那么多监狱干吗?”
“我刚才以为你想偷尝禁果,跟哪个小子同居呢!”戚小沐振振有词:“你这么小怎么能同居呢?不像话!时代是开放了,但性开放那一套不能学!大鼻子老美开放,到处都是私生子,咱们中国人就少,老祖宗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简直就是精华,你要继承!我是想骂醒你,全是为了你好!现在知道是你想跟我同居……不不,合租,就没关系了嘛。我挣得钱你都拿着,你房租我全包,你一根头发都不用出,别客气,咱俩多铁呀!咱俩谁跟谁呀!咱们什么时候找房子?”
傅卉舒消了一半气,懒得搭理她,坐下吃早饭,戚小沐眉开眼笑的凑上去,又问:“卉舒,咱们什么时候找房子?吃完饭就去找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