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贝真子
二人从半山腰一直打到这黑白峰的山顶中,黑白峰地处金陵城北面,与陵川交界之地,地势险要,山中以黑白礁石居多,故此得名黑白峰。
几个回合下来,华灵珊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招式也变得杂乱无章起来,明显只有招架却无还手的余地。
慕容小蝶这边其实也已经力不从心,但却还能支撑一会儿,总之她决不可先败下阵来,一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华灵珊知难而退,也好挫一挫她的锐气。
一旁的霜儿看得真切,不管如何华灵珊也是自己人,不禁开始暗暗为华灵珊着急,知她定输无疑,但千万别伤着身子就好,否则自己真不知要如何向少主交代才好。
……
随着螳螂一声响动,华灵珊的手一软,长剑便被慕容小蝶打飞在外。失了利器的华灵珊,看着慕容小蝶那得意的笑,更是讨厌懊恼,遂粉拳一抖,绣腿跃起踢出一脚便对着慕容小蝶的脸上重重打去。
慕容小蝶没想到这刁蛮的家伙会赤手空拳的再来较量,她心气也高,遂也长剑一扬扔出了数米远,插在一巨大的石头缝中,掌风一带也便又与华灵珊双双较量起了拳脚功夫。
两人越打越是情绪激动,华灵珊被慕容小蝶逼得后退连连,一不小心未极躲避开来,重重受了慕容小蝶飞来一脚,身体弹出跌撞在一块黑色礁石上。
忽然一声轰隆隆巨响,那黑色礁石霎时一动,慕容小蝶和华灵珊心道不好,但不极反应,只觉得周身一沉,骤然间便双双跌落进了无底深渊。
……
此事也就是转瞬间发生的事,等霜儿听到二人惊叫救命之音,赶到近前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二人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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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灯,静静躺在床中,也不知是那王神医的药效果真神奇,还是因为那人的关切。夜里柳若言竟觉得原本混浆浆的头脑此时清澈了许多,也许是白日里喝了药睡得足了,现竟失了眠,只呆呆的仰着头看着被月光笼罩住的床帏中,思绪起伏不定。
……
天冷了,一入夜便觉得身体被源源不断的寒意笼罩着,一个人躺在这宽大的床中甚是孤寂寒冷,不管窗门关合得再严,却也隐隐的能从细小的缝隙中窜入丝丝冷风。
柳若言禁不住将被子紧了紧,蜷缩在一角。有时她真的感觉活着好累好乏,这么多年其实都是这般过来的,以前没有清儿的时候更是没有一点值得自己去期盼的东西,有的只是难熬和一个个寂寞冰冷的夜晚。
她与沐林之间虽是夫妻,却又与正常夫妻不同。这是她有口难言的,也是让她难以启齿的伤痛。
因商行的生意关系,沐林经常有酒席应酬,有时月余日也不会见着几次,而见着时,也是沐林因生意买卖有求与柳若言帮着出出注意。有时柳若言真会猜想着沐林是否在外面藏着新欢,不满意自己,有意冷落。
他们婚后几年里一直未有所出,柳若言在沐府里呆得并不舒服,背地里总是被他人指指点点,其实并非是她柳若言不能生,而是,而是沐林,而是自己的丈夫不行……
柳若言曾经想过是否是自己不合沐林的心意,对自己没有感觉。若要真是如此,他另有满意的女子佳人,她柳若言真心实意的愿意相让出位置,好让沐林纳妾另娶娇妻美娟。可是沐林死都不同意,沐林说他是真的只爱柳若言一人,在外面从来不曾碰过任何女人。每每到讲到此事,沐林都会伤心难过的抱住柳若言淡薄柔弱的身子,将头深深埋藏在柳若言绵软高耸的胸间,像个小男孩一般的伤心自责的哭泣着。
看着如此的沐林,柳若言也是满心的同情伤悲,想着就这样与他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也就是了。
但事与愿违,在沐府的每一天她的心都在滴着血,她的压力好大,她与沐林结婚四五载一直未有所出,丈夫不能与自己行房的事怎能轻易传出,这样岂不是让沐家和沐林颜面扫地,在人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但既然不能说,那么这不能为沐家传宗接的失了妇德的罪名就全全落到了她柳若言的头上,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看她柳若言不顺眼,说她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有一个不嫌弃她柳若言不能为夫家产得子嗣,断了沐家香火。
沐林也知道柳若言的委屈和压力,他一直安抚着柳若言,说自己在努力的治疗,说终是有一天自己会治好顽疾,他们会像正常夫妻那般拥有自己的孩子和幸福的家庭。
……
时间一天天的熬着,五年了大夫人实在受不了,别人家人丁兴旺,子孙成群,而自己这媳妇,却连一个蛋都没有给儿子下个。
她不管沐林同意与否,自作主张在金陵城中几个大户人家里选出了四位年青美貌的富家小姐要配给沐林。沐林坚决反对,以死相逼,说一生只爱柳若言一人,决不再另娶他房。
大夫人心疼如此执着的儿子,满心无奈,但却下达了最后的通牒,若在一年之内柳若言再无所出,便必须纳妾另娶,否则定将柳若言论做失德败坏逐出沐府。
……
那夜沐林极其沮丧的在外面喝了一夜的花酒,清晨时分方才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中,推开房门直直来到柳若言的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上柳若言已然被泪水侵蚀的枕边秀发,指尖扫过柳若言美丽的面颊,延伸到纤弱白皙的脖颈边,又将手小心翼翼的探入进柳若言微微起伏的亵衣中,喘息间重重的蹂躏感受着那具名义上属于自己的那般完美无暇的身子,低语喃喃间亲吻上柳若言皱起的眉眼间,言道:“娘子,对不起,是夫君无能,但沐林定会想出办法来,不会让娘子被外人唾弃乃至落得个逐出沐府,被世人耻笑……”
柳若言不知沐林的语意如何,她只知沐林是自己的丈夫,既然老天让他做了自己的夫君,那她这一辈子就只应该顺从他,听天由命的过活。虽然自己已经很累很乏,很想有个肩膀能让她依靠喘息一会儿,但这对她柳若言来讲只是一种奢望,沐林懦弱无能,经常会受到外界影响而随风浮动。也许他是真的爱自己,怕失去她柳若言,但这爱却来得太过自私,太过变态……
她还记得那天天黑得好早,沐林手中提着几壶酒水早早就回来了,入得门内一脸笑意洋洋的看向正在琴前抚奏的柳若言,在那略微发福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皎洁。沐林拉过抚琴中的柳若言,说今天他得了两壶好酒想和夫人共食。柳若言并无心思想要与沐林同饮,她此时只想弹琴,奈何沐林强求,便也硬生生挤出笑颜举杯相陪,与沐林饮了几盅。
那酒果然清甜可口,几杯下肚,柳若言便觉得昏昏沉沉,如缕云端。恍惚间她看到门外进来一个人影,她眼前模糊,全身苦无一丝的力气。柳若言努力的想起身去看一看是什么人,却还是一无所获,瘫软一处。她只觉得身体里燥热莫名,全身滚滚发烫,她听到沐林好像在跟那进来的人说着什么,但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若言全身渐渐浮起了一种莫名的骚动,敏感异常。那是她从没有过的感觉,她听见那男人走过来对自己淫-声笑言着什么,然后当着沐林的面将那已然迷醉的自己抱进了床帐中。
砰……那房门关合的声音是那样令自己刻骨铭心,柳若言的心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便被下了诅咒,支离破碎一地。
……
她的男人背叛了她,背叛了她们的婚姻,却将这等女人最大的耻辱送给了自己,让她柳若言今生今世都抬不起头来。
那一夜的迷乱挣扎,一夜的苟且欢愉让柳若言今生今世都永难忘记,这是她柳若言此生最大的耻辱,也是此生最龌龊不堪的遭遇。
……
清醒后的柳若言恐惧不堪的蜷缩在床角,紧抱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忘着满床凌乱不堪的狼籍和那殷殷鲜红的血迹,这便是自己的初夜,与一个都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苟合了一夜,这便是那个名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所给予她柳若言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不敢相信那个表面温柔体贴的沐林会为了他的面子而对她柳若言做出了这般冷酷无情的事。
……
上天竟依了沐林的愿望,柳若言真的怀上了孩子,沐府上下举家齐庆,喜气洋洋显出一片祥和美满。
但只有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小心伺候着的柳若言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迹象,反而她有好多次都想将这腹中的孽子打掉,只是这孩子的命太硬,又或许是上天的意思,就这样柳若言在极度痛苦挣扎中生下了清儿。
沐林的这招确实管用,大夫人有好久都没再提出来让沐林纳妾。但自从那次起沐林便很少出现在柳若言的眼前,也许是因为感觉到对不起柳若言,也许是因为怕见到那日渐长大的清儿。为了掩人耳目,沐林只是经常的让人给柳若言和清人带回些名贵的礼物,只说自己生意繁忙,以此来表示对她们娘俩的关怀之情。
每每听到清儿叫着要找父亲的时候,柳若言的心里就极度的扭曲。在某一种心理的驱使下,其实沐林死了,柳若言到是觉得自己的心里解脱了,也许这便是报应吧。
但随着沐林的离去却又重新有另一种压力和支撑力席卷到柳若言的身上,日渐长大的清儿越来越可爱,她渐渐变成了柳若言要活下去的动力,她要保护好清儿,让她一生都幸福,不管她的来历是何等的龌龊不堪,她都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骨肉。骨肉相连,又怎能不对清儿动了亲情。
她的心早就已经死去了,这世上除了清儿,她应该不需要什么爱情,情字对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太过奢侈,更何况是那孩子一般纯洁无暇的沐白。若要放任下去,到头来总归都会幻化成一场空空的美梦,伤人伤己让他人因为自己而徒增了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