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月青芜
却见那老太太一笑道:“怕你娘家没人来闹洞房,绑了你的大舅子一起带上,呵呵。”
她胡言乱语,沈雪衣也不理会被老太婆一推坐在了马车的最里面,二人上了车那老汉一挥鞭子马匹在雨夜之中又奔了起来。
沈雪衣浑身湿透,那老太太也同她一般,瞧见她似乎依旧满脸疑问便道:“你倒是沉稳,这个时候也算冷静。只是你一家都给我绑来了,你要插翅也再难飞走……”
沈雪衣还没答话,忽闻马车之后似乎有一群人在纵马狂奔,那老太太伸手推开车门便听搜的一声一枚飞箭破空而至,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出手如电将那枚飞箭握在了手中,这一下陡然生变惊险之极,看的一旁的沈雪衣也不禁捏了汗,她人在江湖各色人等都知道一些开口道:“你是四川唐门的唐月前辈吗?!”
那老太太瞧见后面追兵起码有数人,当下也皱起眉头,将手中接住的飞箭握住以相同手法抛了出去,便听身后一匹马嘶鸣一声一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老太婆冷笑一声关了马车的舱门跟着对赶车的人喊道:“挨千刀的,你快点赶去渡头否则咱们都要给人用箭射成了刺猬!”
老头也不答话,只是一挥皮鞭那马匹只有跑的更快。
沈雪衣眼瞧后面有人追捕,自己又落入这两个人手中,本来最快明日便可到达奉贤山,这一下又要绕到衡水渡口还不知道这两人要将自己带去何处,看来这奉贤山自己铁定是去不了了……
她思绪正乱,那老太太突然对她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唐月?”
沈雪衣见对方承认只有开口道:“江湖上精通暗器的人多半出自四川唐门,西域星宿海,云南五毒教,只是百年来后两者逐渐衰落,只有唐门虽然霹雳堂被剿,但是其他都原本保留。在这些门派中,能伸手接住那飞箭的,不出我的算计一共有十二人,其中还在行走江湖的女子有五人,像前辈这个年纪的只有唐月的一个人,听说她脾气十分怪诞,想来是你不错。”
那老太太笑的倒是合不拢嘴开口道:“你倒是有眼力劲,知道的不少。”
“是谁派你们来的?我不记得张暮川或者韩浪跟你们唐门有任何交情。”沈雪衣冷道。
那自认唐月的老太太嘻嘻一笑道:“你脑中整日只有这些打打杀杀,江湖中什么交情不交情都是骗人的。我老太太爱做什么做什么,既然那挨千刀的看上你了,我抢你回来给他做个小妾也是好的,免的他一天到晚在外乱勾搭,害人那些良家妇女。”
沈雪衣给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若不是穴道被点,她堂堂义首堂主如何受人这种侮辱?早上去跟人拼命了。一眼瞧见马车内昏迷的费晋元,不知道这两个人将这商人绑在此处为何,开口道:“他并非我亲人,只是一位朋友,你们将他也绑来做什么?”
唐月一张老脸这个时候倒是很平静,看了一眼那个肥头大耳的费晋元道:“这是个黑心鬼,专门吃人肉喝人血,有些人可好就是那种被吃了反倒还给人数钱的蠢货!”
沈雪衣虽然刚直但又不傻,听她所言似乎这个费晋元也要对自己不利,当下明了,自己的行踪只有堂里的人知道,这条路自己从前虽然走的少但也没听过有什么迎客来……客栈既然是他的,多半那些杀手跟他有些关联……这人或许已经投靠了张暮川是长胜帮派来的奸细……
她心思如电一截想通突然都通了,看着那丑老太不知为何并没有之前那般害怕着急,不由微微一笑道:“多谢前辈又救我一次。”
唐月见她笑了不知为何十分恼怒道:“我恨不得拆你的骨剜你的心。你不必假惺惺。我最恨人虚伪,你这一刻在心里说不定早将我坟头的祖宗都骂便了,何来谢我?若你脱困定然第一个将我杀了,我可不能被你假装的好心给骗了。”
沈雪衣明明是好意,说在她口中都成了阴险狡诈的事,她是一堂的堂主自然有她的气度和威风,当下看着那丑陋的老太婆正色道:“我沈雪衣要杀人何必还费功夫先去骗人?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岂不是痛快。我对你感谢乃是认真,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
唐月不知为何更加恼怒,伸手给了她一耳光道:“我不需要你感谢!我若毁你的容,瞧你是不是还这样气定神闲跟我来说这些假话!”
沈雪衣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老太婆脾气古怪当真少有当下就要拿匕首来划沈雪衣的脸,沈雪衣看在眼中也是吃了一惊。
便在这时那马车陡然颠簸了起来,二人身子都是不能坐稳,那老太婆手撞在木框上顿时将匕首摔掉在地,那本来昏迷的费晋元此刻突然睁开眼睛将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匕首迅速拾起伸手指向沈雪衣道:“沈堂主。”
马车内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伸长胳膊就直接能将沈雪衣杀死,沈雪衣瞧见他突然来了这一手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道:“费掌事,你还要再错下去?”
费晋元当下是哈哈大笑看着她道:“沈堂主,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你为何背叛义首堂,勾结这么多人要来杀我?”沈雪衣冷冷道。
费晋元面色突然阴冷道:“少装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臭娘们你有什么了不起!将来嫁了人,还不是给男人骑在底下?凭什么我们不能杀了你?你可知道因为你舵中多少兄弟被牵连受苦。”
“我自问并没有亏待兄弟,你休要出言侮辱!”沈雪衣也是大怒,奈何就是动弹不得。
费晋元张口道:“哼没有?就拿我们玄武舵来说,你下了规定每年要缴纳十分之一的税费分给那些穷鬼,长胜帮你又无能对抗,那些官府你也从不打点,我有一批货就这样硬生生给漕运扣下损失的我十几年积蓄一朝而散,既然你这么无能何不让出堂主给别人来当?”
“你那批货乃是害人的大烟堂中念你父辈均是好汉才勉强饶你。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韩浪给你什么好处了?”沈雪衣冷道。
费晋元一笑道:“好说,玄武舵主这个职位可是前无古人。”
沈雪衣看出这人狼子野心说也无用当下道:“只怕你有这个心没这个命!”
“我们看谁先没命!”费晋元跟着看着唐月道:“老太婆,你别出手阻拦我,她的命现在在我手中。你似乎也很讨厌这个女人,我杀了她你也高兴。事后我出五万两白银,你爱给你汉子找什么样的姑娘就有什么样的姑娘,只是这一个活该去阴曹地府先报到了!”
他话音刚落眼中突然暴起一阵狠辣的光芒,抬手就要将沈雪衣刺死。却在这时那马车又一次重重一颠,所有人立刻身形不稳,费晋元向后倒去撞在木框上,便在他倒去的一瞬,唐月突然出手那双手宛如一条游走蜿蜒的蛇缠住了他的手臂,跟着在他关节处一用力,就有骨骼咔嚓的声音,却是他拿匕首的那只手关节就此被唐月给卸了。他痛呼出声,唐月也不理会伸手如电又接连将他全身骨骼大处全部用精妙手法脱臼,只疼的费晋元一张肥大的面容涨的的紫红。
唐月跟着拾起匕首道:“不错,你杀了她我是会高兴。可是有人却要伤心了。而且你杀人用我的匕首可不行,这是我的东西别人动不得。”跟着又将那匕首扔出窗外道:“别人碰过的,我也不要了。”
她一连串的动作毫无逻辑可言,看的人不由惊奇费晋元还要开口就连下颚骨也被人弄的脱臼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雪衣看在眼里甚是痛快,却也知道那老太婆脾气古怪谢不得,索性也不说话了。那老太婆也不理会她,俯身又看了看窗外对赶车的道:“你慢一点。我瞧后面那几匹马跑的也差不多了,该是药力发作的时候了。我来赶车,你快去将人都料理了免得夜长梦多。”
她说完果然感到马车速度开始明显的减慢,她闪身去赶车,就见那老头跟着爬上了车顶,沈雪衣身在车中搞不清状况,眼睛瞧向窗外,原来已经陷入了敌人马匹的包围之中,只是那些人却不知为什么各个如同醉酒一般在马上摇摇晃晃,原来坐下马匹各个也如同醉酒。就见忽然一道黑影闪出,便是那驼背的老汉,他从车上一跃而下当时就将一位刺客击落下了马匹,跟着骑着敌人的马在敌人的阵营中杀的框里哐当甚是利落。
便只一刻工夫,马上的人都被他击落,那老汉骑术甚是高明将那匹已经不支的马匹逐渐靠拢马车,跟着站在马上略一纵身又回到了马车的驾驶处,接过缰绳继续赶车。
那老太太这才进来坐定,好一会儿看着沈雪衣的道:“小姑娘娶你做小可真不容易,一把年纪还要拼了命。这些汉子也是掠你去做压寨夫人的吧?可惜我们老头子功夫虽然差点,心计还不差。他们毒死你的马,他依样画葫芦给他们的马也吃了药。只是他心思歹毒,非要那药过一段时间发作,你说人都骑上马了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成了他的活靶子。”跟着又嘻嘻笑道:“我瞧你其实想嫁给马上那些人是真,看不上七老八十的人。”回头冲赶车的喊道:“她看不上你,说死也不嫁给你!你说你亏不亏?”
那赶车的一鞭子打在马上道:“臭婆娘,再说下去割你舌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那老太太却丝毫不顾及风度破口将他大骂起来,骂的甚是难听。沈雪衣坐在边上心里真是不知是喜是忧,这对夫妻也不知要将自己如何处置……
第38章 船上
雨依旧在下,那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的前行,车内的气氛甚是沉默。沈雪衣自己暗用内力试图冲开穴道岂料那老太婆点穴的手法甚是诡异,她不论如何始终难以冲开被点的穴道,索性也不再浪费内力去试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耳听雨声渐渐小了,天际也有一些发白,不知不觉这马车也奔了一夜了。便在这天光迷蒙的十分,这辆本来在飞驰中的马车不知为何减慢的速度。
那老太太开口道:“丑汉子,你赶车手软了吗?怎么慢了这许多?”
却听车外那老头道:“雨落的土路泥泞不堪,能跑这么许久早已不易,你还要求什么?”
那老太太道:“非是我要求你,是事不等人。”
那老头还要开口,忽然那马匹一声嘶鸣,马车就此陷入泥地里两个轮子再也出不来了。众人都是从一阵颠簸中缓过了神,那叫唐月的老太撑起身子顺手又扶了沈雪衣一把,一眼却瞧见那全身脱臼宛如烂泥的费晋元他眼神咕噜咕噜直打转便知此人在动歪心思,又听他喉咙里依依啊啊的似乎有话要说,奈何下颌骨脱臼无法言语,唐月轻巧出手一招便接好了他的下颌骨道:“说吧,谅你也不能玩花样。”
却见费晋元此时虽然全身都无法动弹又痛苦难当,却强撑着笑了一笑道:“恐怕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唐月冷着面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阻截沈雪衣的人马一共分了三批。你才是第一批。后面还有两批。你若失利,就会启动第二批人马,在第二批人马启动同时还有最后一批人马在前方围剿形成包围。这个计划可是天衣无缝,若她单枪匹马只怕以一敌百简直是笑话!”
那费晋元本以为此事秘密,谁料那老太不知撞了什么邪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听在耳里不由变了脸色。本想以此要挟让她放过自己性命,现在看来谁是下棋的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