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鲤
苏尘儿迟疑地点了头,目光注视着华以沫,方开口道:“我不曾提及你,也不知你可是愿意说。如今既已迫在眉睫,方想问上一句,到底要报的是何仇?”顿了顿,“若是不便说与他人听,也是无碍。”
华以沫并未料到苏尘儿问的竟是这个问题,脸上神色一僵,随即掩下眸来,一时辨不明眼底神色。直到过得片刻,方抬眼重新望向一直瞧着她的苏尘儿,开口的语气有些冷然:“无事。你与我一道,终归是要让你知道的。”这般说着,华以沫的神色愈发冰冷几分,连眉都蹙起来:“此人名叫夏于铭,十三年前,曾杀害了我最重要的亲人。”说话的同时,华以沫脸上却无甚变化,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褥边缘,手背骨节突兀而起,“我清楚地记得,一脸幸福的姐姐,是如何惨死在大婚前夜新郎的剑下。那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我便告诉自己,一定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不过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气力一般。
华以沫咬着唇,将头兀自偏向墙壁,沉默下来。
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华以沫攥紧被褥的手,拍了拍。
有温柔声音响起,宛若冰雪融化而成的水,潺潺细语。
身旁女子道着:“我知道了。会过去的,华以沫。”
华以沫抿着唇没有应话,攥紧的手却还是松了些。房间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两个人手心手背,却依旧交叠在一起。贴合处有暖意散发。
这般又过了片刻,华以沫才压下情绪,将头转了过去,正对上苏尘儿凝望过来的眼睛。
那黑得深邃的瞳孔,兀自带着通透的宁静。里面倒映出自己半个影子。
有一抹担忧浮在其上。
即便是瞧着,也像是得了莫大抚慰。
华以沫的心头大石便这般轻易卸下来,软了原先的冷凝言语道:“我没事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便歇下罢。”
苏尘儿定定地瞧了华以沫半晌,似是确定她的确没事了,方抿出一个浅浅笑意:“好。”
烛在华以沫的掌风里倏地灭了。
一滴烛油顺着那有些被融化的金线“福”字落下来,滴在烛台上,与之前的鲜红烛泪融在一处。
夜渐渐深了。至夜半时分,外头忽起了风,将那木头窗子刮得发出咔嚓咔嚓的松动声。
苏尘儿坠入了梦境。
模糊的梦里,只有零碎的片段,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恍若是夏夜,有些微的湿热漫过肌肤。片刻又好像下了雨,雨水微凉。
身体像是泅在水里,只有依稀触觉传回脑中。那水又渐渐从凉意变得温热,且让人觉得轻痒得紧。
不过片刻恍惚里,口鼻被堵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
在这难耐之间,苏尘儿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意识回到身体,有什么物事一点点抚过自己的眉眼,轻柔得像是一阵微风。很快便有微凉的柔软滑过手指描绘过的每一处细致地方。
苏尘儿的睫毛在那片柔软贴上时轻轻颤了颤。
并不需要多难的判断,就能明白当下发生的一切。
鼻间满溢的冷冽药香,将自己紧紧包围。嗅着有些苦,然闻得多了,时间一久竟令人觉出安心来。
迷迷糊糊里,意识像是被放了空,在舒服的碰触中散开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苏尘儿便想起幽梦谷的那一夜。
彼时虽尚有残存的一丝理智,然而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放弃了抵抗。任身体去做出本能反应。
许是那陌生却舒适的感觉,让自己心底就这样生出几分眷恋。
那是第一次,她试着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有全新的世界在眼前打开。
她什么都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因此,翌日醒来,她并未多加责怪于华以沫。只因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华以沫到底是爱她的。这就够了。
她从来不是贪恋享受的人。不会过分喜爱一样物事,对什么都是点到为止的程度。心里像是有一把尺,清醒得过分。甚至连着爱恨,也不例外。当这种克制成为一直以来的习惯,早已在她身上烙下无法抹去的深刻印记。不怒不悲,喜悦哀伤都是淡淡。十几年来,莫不是如此,克制终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若非阮家堡的收留,她想,她的性格许是更适合青灯古佛相依,就这样度过一生,淡泊宁静,莫不是归宿。然既入了阮家堡,她也安之若素地度过那些岁月。纵是江湖之中如何盛传着她的美名,也不曾影响她分毫。到后来,阮君炎的保护与爱恋,以及那桩水到渠成的婚事,她都选择了接受。这于她而言,本无甚要紧,两人举案齐眉,一生也不过眨眼之间。何况君炎的确待她极好,必定会是个好丈夫。
只是不曾想到,不过一步之偏,事情便脱离了既定轨道。如今的许多事,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苏尘儿闭着眼睛想着,脑中划过纷繁的诸多念头。即便初衷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淡然,到现今,身边女子竟也一点点在心里刻下越来越深的痕迹。渐渐习惯了女子身上冷冽药香,也习惯了她微凉体温。习惯了霸道的柔情的所有。纵是那些隐秘的亲近,也不令人觉得反感,反而是未曾有过的愉悦。
而此刻。
苏尘儿感受到身体在那微凉的指间泛起热意,那些随意落在脸上与颈间的吻轻若无物,却被感官一再放大。
“尘儿。”
她听到一声轻唤落在耳边。将她有些恍惚的意识唤回了身体。
有呼吸喷洒在她的鼻间,然后是贴上来的柔软身体。以及湿润的唇。
“尘儿。尘儿。”
宛若叹息的轻唤,藏匿着压抑的情/欲。如同魔音一般,传入耳中,激起一片热浪。
苏尘儿依旧闭着眼,唇却有些拘谨地抿起来,睫毛颤得愈发厉害。
预料里的唇压在自己唇上时,有一声轻笑响起,很快消逝在唇齿之间,只余下模糊的尾音。
苏尘儿的眼角,不由染了几分霞色。仿若夕阳拖出的一道余光,将洁白云朵边缘氤氲上一层粉色烟霭。
不同于第一次。苏尘儿如今的意识早已从梦境里完全清醒过来,能分明感受到身体每一丝一毫的变化。虽然一直未曾睁眼,彼此却已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知肚明。
在隐秘黑暗中。暧昧的花朵悄然盛开。空气里有暗香四浮。
华以沫在瞧见苏尘儿如蝶翼般震颤的眼睑时便清楚对方已然醒来,而那兀自紧闭的眼与微红的颊都令她觉得分外愉悦。她也不戳穿,只将唇兀自贴上去,手上拥着苏尘儿的力道又紧一分,几乎是将对方半压在自己身下。苏尘儿柔软的身体将华以沫的体温熨帖得有些发热起来。两人身上亵衣摩擦,有难言的快/意自身体里散开。华以沫的舌探入苏尘儿口中,轻车熟路得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她扫过那一扇贝齿,随之又灵巧地缠上安静停留在原处的柔软,吸/吮起苏尘儿口腔里的芳香润泽,唇舌之间,逐渐紧密得不留缝隙。
苏尘儿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攥紧了华以沫的衣袖。
窗外风声愈发大。几乎能听到猎猎之声。木窗松动间发出的响声也剧烈起来。
以致将那些略微急促的喘息都掩盖下去。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一点点攀高。
☆、115异变突生(五)
一路滑下去的手指,拨开那层层衣衫的障碍,将彼此还原成最赤诚的模样。
雪白胴体最终相/缠在一处,像极了两株并蒂白莲,青葱生长,袒露的身姿柔软而美好。即便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都散发着微弱似雾霭般的光。
华以沫的呼吸愈重了些,那吻顺着手指盘旋的痕迹往下游走而去。然后落在山顶之上。
山顶花蕊已不知何时俏立,仿佛等待的不过是这一刻的滋润。
几乎与此同时,苏尘儿唇边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稍纵即逝,连余音都被压入喉咙。
“莫要忍着。”华以沫自苏尘儿胸口微微抬起头来,右手抚过苏尘儿紧抿的薄唇,将那两瓣黏合在一处的唇揉得微微起了缝隙。她的声音魅惑,“尘儿,我想听。”
苏尘儿的眼半阖半睁,流泻出几分迷乱之色,将头往右略微偏了偏,试图避开华以沫揉着自己双唇的手。并不应答。
只是脸上红晕,更深几分。
华以沫离得近,黑暗并无法遮挡她的视线,因此自是注意到了苏尘儿不动声色的赧意。见状,她忍不住唇角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
下一瞬,苏尘儿只觉左胸之上瞬间被湿热之气所侵,眨眼间又被坚硬齿牙半咬了住,随之往上轻轻扯了扯。
有疼痛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意自左胸迅速席卷而来,惊得苏尘儿的眼睛在黑暗里倏地睁开,咬着唇欲抬起上身。
未待她出声阻止,紧接而来的湿润极快地刷过苏尘儿胸口敏/感之处。华以沫恍若未闻,继续埋着头逗/弄着那粉色花蕊。啃/噬之感恍若重击般砸向苏尘儿,强烈的刺激迫得她忍不住颤了颤。
“唔。”苏尘儿的眉皱起来,口中发出一个短暂音节,伸手便欲去寻华以沫埋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头。
似乎早料到一般,苏尘儿的指尖方触到华以沫的头顶,对方的手已迅速按住了自己甫扬起的手。晃动间,光/裸的身子擦过苏尘儿的身子。
两人几乎同时一震。
华以沫深深吸了口气,唇舌离了苏尘儿的胸口,整个身体都压在了苏尘儿的身上。
两人第一次四目相对。
苏尘儿心尖不由一颤。
华以沫的目光,深沉得像是一片海,海里却是浓烈火焰熊熊燃烧,似乎恨不得下一刻便将自己吞噬殆尽。
爱与情/欲交织。再不分彼此。
“尘儿,”华以沫软糯的声音略微带了些喑哑,久久凝视着苏尘儿,忽然开了口,“我要你。”
说话间,比平日滚烫的呼吸拂过苏尘儿的脸,熨得她也觉得脸开始烫起来。
苏尘儿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回望着华以沫,并不说话。清明的目光早已在方才的纠缠里乱了分寸,染了炽热,比寻常添了不知多许清媚。
“尘儿。”华以沫又低低唤了一声,终于忍耐不住,再次俯下头去。双手将苏尘儿的手压在身侧。
唇舌重新覆上诱人的唇。
辗转缠/绵。呼吸交织。
华以沫的身子擦过苏尘儿,右腿在悄然之时已挤入苏尘儿的双腿/之间,轻轻撞上那片润泽之地。
苏尘儿被华以沫按在床榻上的双手,不由得交扣住华以沫的手指。一声轻哼尽自被吞入华以沫的口中。
身体被摊开,像是点着了火。
华以沫一边吻着苏尘儿,一边的右腿极为缓慢地滑过苏尘儿的身体,大腿之上,很快便起了些透明水渍。
宛若火光四溅。
苏尘儿的脸色愈发红,连呼吸都乱了几分。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她的身体僵硬,眼睛重新紧闭起来,在这样的凉夜,额间已有细密汗珠沁出。
难以言明的难/耐空/虚自腿/间的摩擦里越来越快地蔓延开来,同时有一抹麻痒从小腹处燃起。
那些冷静自持,在情/欲面前,溃败一地。唯有理智尚节制地压抑着忍不住去贴合本能。
身体诚实地渴望着被充实。
而落在唇上的吻,铺天盖地,毫无缝隙地压过来,恨不得想榨干自己身体的每一分水润。
很快,这份难耐在华以沫挤入苏尘儿腿间的大腿第六次极为缓慢地拖过时,彻底爆裂开来。
意识像是要被这过于缓慢的刺激折磨得涣散。
苏尘儿的眉皱的愈发紧。她忽然咬了华以沫的唇,迫得华以沫抬起头来。
眉眼间,却蕴着了然笑意。
苏尘儿半睁开眼来。望向华以沫。
神色虽是迷乱,却兀自透着深邃。睨着华以沫的时候,更是带了一份薄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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