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鲤
“真是好久没见过这般场面了。孤身闯噬血楼么……该说你有勇气,还是莽撞呢?”站在窗边的噬血楼楼主,眉眼被明亮的日光染得温煦,凤眼低垂,唇角的笑意却开始渐渐淡去。眼底掩下无尽落寞。
“希望你们两不要重蹈我和她覆辙才是……”
轻轻的呢喃声在房间里洒落,带着一抹抚也抚不去的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安慰,真的很谢谢。
虽然知道有些事情不用在意,然而真的遇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在意罢。
许是写得时候太用心,所以期待才会太大。
昨晚想了很多。过了那最难熬的时候,也就平静了下来。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一直很欢迎大家提意见(当然要冷静地提~~),每条评论我是都会看的,因为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
能接纳的,我都接纳。而有些靠我现在的水平做得还有欠缺的,这是硬伤,我也只能一步步来。
早上起来看到很多留言,读者君们真的都很可爱(你们难道打算将我感动死么>。<)。
其实写文的最大欢乐无非在分享故事。你们觉得过瘾的同时,我也很满足。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可惜以身相许也不够这么多人分),那只有晚上二更奉上了~~^。^
☆、怒闯血楼(三)
华以沫望着眼前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涌来的暗绿色虫子,脸色凝重地握紧了手中的银丝。
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随着虫子的靠近越来越浓。
华以沫脸一沉,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往附近的树跃去。
树冠之处瘴气愈发浓厚,几乎化成了雾,围绕在华以沫身侧。
一大波虫子顺着树干飞快地爬上来。
华以沫提气,重新自树上跃开去,开始在枯枝上穿梭。
在跃了十余棵树后,华以沫终于停了下来。暗道不好。
丹田处耗费的真气已经开始不济。何况放眼望去几乎每棵树的下面都堆满了那暗绿色的虫子,也不知何时能跃出这一片。
而等华以沫一停下,那些虫子便转了头,飞速地朝她停留的那棵树涌上来。
华以沫脸色愈发沉重,眼见虫子往树上爬来,越来越接近自己。她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脚步轻点,飞快地在树干之上绕了一圈。手腕的血被真气激射而出,喷洒在褐色树干之上,而怀里血色瓷瓶里的液体也尽皆甩去,覆盖住了树干上那圈鲜血。
做完这些,华以沫才重新翻上了树冠,唇色愈发白了些。
比方才浓郁百倍的气味很快就在空中散开来。
那些往上涌的绿虫微微一顿,随即如潮水般自树干上散去。
场景一时壮观得很。
然而不过退了离树一米开外,那些绿虫便停了住,围聚在一条看不见的界限之外,簇拥在一起。
窸窣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自心底响起,此起彼伏,一阵阵如涛浪般蔓延过来。
华以沫的眉皱的愈发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里的气味渐渐淡了起来。
而树下的绿虫,也随着时间过去,一点点挪动着。
盏茶时间后。
华以沫望着已经开始缓慢爬树的绿虫,自怀里取出血丸,眉眼间闪过一丝犹豫。
上次透支了太多的元气的后果,便是她的身体如今已相当于一个干涸之地,土壤皲裂。近来通过服药才稍微恢复了些,并不适宜再服用这类药物。然而……华以沫的视线扫过令人恶心作呕的绿虫,一时也没有勇气自其上踩踏而去。一想到脚下会沾上如同刚才那般黏滑的绿色液体,简直令她极度不舒服。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通过足够的真气自树上踩过去。
华以沫瞥了眼离树干那条血线只有一寸距离的绿虫,垂眸间,眼底闪过一丝坚决,指间的血丸便要准备往嘴里送。
短促的笛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声音尖锐,犹如指甲在金属上滑过,听来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几声笛声响过,华以沫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些暗绿色的虫子,以一种更快的速度飞快地退去,最后各自重新没入枯叶之下,时间短的不过几个呼吸而已,一切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华以沫将手中的血丸重新收入怀里,从树上跃下,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
“谁?”
话音方落,一个白衣宽袍的人影已自远处的白雾里现出身形来。
只见她缓缓放下置于唇边的骨质短笛,抬眼望向华以沫,轻声开了口:“姑娘,楼主有请。”
声音温和有礼。同时朝华以沫作了个手势,让出一条路来。
青堂主的效率十分高,不过盏茶时间,苏尘儿便被带进了噬血堂。
“楼主,人带来了。”青堂主抱拳朝站在窗边的楼主道。
噬血楼楼主缓缓转过身去,脸上的墨色面具冷光闪烁。他朝青堂主挥了挥手,青堂主便安静地退了出去,将门重新掩了好。
苏尘儿面色平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噬血楼楼主,并不开口说话。
“苏姑娘,欢迎来到噬血楼。”恢复沙哑的声音响起,对方缓步走到苏尘儿身前,“平怀年少气盛,擅自将姑娘请来,让姑娘笑话了。”
“楼主客气了。”苏尘儿神色淡淡,“只是尘儿不知,楼主打算如何处理?”
“苏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在此待上几日,好让噬血楼尽几分地主之谊。”楼主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苏尘儿道。
苏尘儿抬头与对方对视着,目光冷静:“所以楼主的意思是依旧打算强留着我么?”顿了顿,“不知这般到底是为何?”
“苏姑娘这么说便不对了。”对方瞧来很是若无其事,“本楼主实在不忍心瞧着苏姑娘重陷鬼医魔爪。平怀虽然这次冲动了些,但也是因为对姑娘一片赤诚。苏姑娘难道不觉得比在鬼医身旁好么?”
听到楼主提起鬼医,苏尘儿冷静的目光随之晃了晃。沉默了片刻,方道:“楼主未免管得太多了些。何况尘儿自问高攀不上贵楼的蓝堂主,楼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楼主缓步绕着苏尘儿走了一圈,目光打量着眼前静立不动的女子,戏谑道:“听苏姑娘的意思,怎么像是舍不得离开那鬼医似的。”
苏尘儿没有回答。掩在衣袖下的指尖却因为这句话微微颤了颤。
“不过话说回来,这鬼医那嘛,如今倒是真的不用去了。”楼主重新回到苏尘儿身前站定,微微俯身,朝苏尘儿低低地开了口,“因为……她已经死在闯噬血楼的路上了。不过苏姑娘若真想离开,在下倒是可以送苏姑娘回阮家堡。”
之后的话,苏尘儿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平静的黧黑色墨瞳里,波光剧烈颤动。
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瞬间断裂成一片空白。
喉咙则被死死堵住,透不过气来。
仿佛能听到心底一个“喀拉”破碎的声音。
然后自裂缝处涌出大片大片灰色雾霾。将整个人紧紧包裹。
楼主沉默地望着纹丝不动似要站成雕像般的苏尘儿,目光带了抹深思沉吟。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
许久。
苏尘儿微微动了动。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身前的噬血楼楼主。目光坚定,却单薄得好像随时都会破裂。那双眼睛里像是沉积了许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出口的声音带了丝喑哑,却没有一丝颤抖。
冷静得,异常。
她说:“我不相信。”
噬血楼楼主见状,忽然便笑了。
“是你不愿信,还是不肯信?”
苏尘儿低垂的指尖又跟着颤了颤。
楼主却继续说着:“不过这鬼医倒也奇怪。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孤身闯噬血楼前的枯林。毒瘴。灰线蛇。绿虫。呵,随便一样就够人受的,纵是她医毒高强,如何敌得过成千上万的毒物?怕是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真是可惜了。”说着,配合地摇了摇头。
对方每说一句,苏尘儿的脸色便白一分。唇却诡异地泛起了红色。到最后,苏尘儿眼中神采已暗如黑夜。
噬血楼楼主瞥向苏尘儿,目光悄无声息地闪过一丝欣慰,出口语气却凉薄了几分:“因果报应。鬼医作孽太多,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应当……”
“不该是这样的……”低低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楼主的话。
“嗯?”
“不该是这样的。”苏尘儿说着,抬起头来,目光沉寂地望着噬血楼楼主,轻声开了口,“华以沫……怎么可能死?”
说完这句话,苏尘儿微掩的目光有些微微的恍惚,视线透过噬血楼楼主,没有目的地分散开来。
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唇齿之间。映衬着那惨白的脸色,与轻颤的睫毛。
楼主知晓苏尘儿并非真的在问自己问题,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她怎么不可能死?肉体凡胎罢了。苏姑娘若需要,我待会便派人去枯林找找是否有尸骨存留,好给姑娘送来。”
苏尘儿的心神却飘散开去。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进。
一切更像是一场噩梦。只觉得整个人在梦境里被扯着倒下去。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
她死了。
华以沫死了。
记忆里的疼痛自层层掩埋的心底翻涌而上,与此刻的绝望重叠在一处。
很多年前,那个男人也告诉她,他死了。
她父亲死了。
而如今,如今,莫非是注定么?
苏尘儿缓缓闭上了眼。
人影重重在眼前晃荡。
女子勾起唇角,棕色的眼睛晕开一丝笑意;伸手握着自己手腕的触觉冰凉,以一种占有与保护的姿势站在自己面前。下一瞬,那一身白衣已沾满了血,望向自己的目光却灼灼。她朝微微俯□来,唇碰到自己的耳廓,话语轻柔软糯。
她唤,尘儿。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可是华以沫,并不是我从你身边逃开,你为何便失约?
你又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涉险,不懂得顾惜自己?
划拉开来的痛意,一点点,一丝丝,自心尖碾过。
上一篇:原来是师姐啊!
下一篇:全帝国的小鱼干都属于猫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