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远
“德性,不酸。”
“那腿酸不酸?”时悦又去给她揉腿。
许幼鸢捏住时悦的下巴,将她脸抬起来,跟老佛爷训小宫女似的:“我真不酸,也没生气。您搞科研呢没搭理我我理解,又不是出去野,看你吓的这样,能有点出息么?”
时悦特别严肃特别认真地回答道:“没出息,我在我老婆面前永远没出息,也不需要有出息。宝贝,脚脚冷不冷?我给你接洗脚水去。”
许幼鸢推她脑袋:“大夏天的我热都来不及,泡个脚得中暑。”
“是哦。”时悦反省道,“没殷勤对地方。”
“好了,别贫了,你洗澡没有?2点多了我好困,明早还要坐车,赶紧洗澡去。”
“宝贝和我一块儿洗么?”
“我洗过了。”
“洗过了再洗一次嘛,我一个人洗澡好无聊。”
“洗个澡还要多有趣?”
为了帮许幼鸢解开这个疑惑,时悦立马站起来宽衣解带,脱一件往许幼鸢脑袋上丢一件。
许幼鸢把蒙脸上的衣服扯下来:“我这是在什么不正经的场合?你这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良家妇女。”
“谁要当良家妇女了?”时悦用脚尖戳许幼鸢的心窝,“你就说想不想和老婆鸳鸯浴吧。”
这都是跟谁学的……
许幼鸢受不了她,打算跟到浴室里好好教训时悦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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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精疲力尽,许幼鸢侧身屈起膝盖躺在床上,时悦从她身后抱过来,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膝盖怼进她的腿弯里,体温从又薄又清凉的睡衣里透出来,空调送来阵阵凉意,夏天的镶嵌也这么完美。
时悦实在太舒服,抱着许幼鸢哼哼唧唧地喊“老婆”。
快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许幼鸢的声音:“都没结婚呢,老婆倒是喊得勤。”
不知道是许幼鸢真这么说了还是时悦睡着前的错觉,等第二天时悦跟许幼鸢坐到真空列车里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这事儿来了。
所以许幼鸢是在怨念她还没正经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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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时冶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时悦,“你怎么也来了?”
时悦拿着手机,听到时冶的声音抬头看她:“我怎么不能来?”
时冶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许幼鸢,许幼鸢将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发给时冶。
“我劝你不要乱说话。小佟的事情绝对不能提。你也知道你亲妹是醋厂厂长,要是我们家醋缸被打翻,你过来亲自给我喝干净。”
坐在前面一排的时冶读完许幼鸢的威胁短信之后,迅速回复:
“我的嘴密不透风,但是不代表别人的嘴也靠得住。你背着醋坛子回家就要做好有人给你一脚踹翻的准备。”
许幼鸢火速回复:“还不是你让我回来的!”
时冶:“我让你陪我回来,没让你带小悦一块儿回来!”
许幼鸢又回:“我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回来?根本不实际!”
时冶:“怎么不实际!我都自己回来了!”
许幼鸢:“能一样么?你和阿芙都结婚多久了。”
时冶看着这行字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怼回去合适,许幼鸢的话的确戳中了她的痛处。
没再回许幼鸢,发了个疯狂揍脑袋的表情包给阿芙。
小长假忙得后脑勺都要被踢破的阿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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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幼鸢和时冶在暗中互掐,时悦捧着手机在小橘和阿透的群里发了好几个钻戒的图片过去,问她们哪个好看。
两人异口同声道:“贵的那个。”
第168章
许幼鸢说有话跟时冶聊,让时悦和时冶换个位置。
被驱赶到前排的时悦孤苦无依地握着手机, 这许幼鸢和时冶坐到一块儿嘴就没停过, 挨在一起小小声说话, 时悦想听她们说什么都听不清。
还没结婚呢, 许幼鸢就开始有话只跟姐妹说了, 这还得了?
结婚!这婚非结不可了!
时悦盘算着到家之后拿了戒指,该在什么样的浪漫场景下求婚, 被求婚的许幼鸢会是什么表情。
载具事件终于过去了,许幼鸢沉冤得雪, 这事儿虽然没有如同当初载具事件一样轰动, 但是现在游戏行业里大家都知道许幼鸢是被刘锋栽赃陷害。如今真相公告天下,许幼鸢也在争取重塑宇宙甚至是整个SQUALL, 和SQUALL的董事会谈了好几次。
当初许幼鸢一直下定不了决心和时悦在一块儿,现在一切风波都已经平息,时悦就算来一场高调的求婚, 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好拒绝了吧?
时悦听过许幼鸢姐妹淘们说过太多十年伴侣毫无激情的案例,她发誓要永远和许幼鸢保持热情, 永远不要让生活变得沉闷无聊。
时悦在那儿计划着如何求婚, 许幼鸢和时冶还在辩论小佟究竟是不是弯的,当初小佟一系列行为到底是出于友情还是爱情。
“十多岁的小姑娘成天腻在一块儿多常见啊, 你不能因为这就说人家是弯的。”许幼鸢有理有据,“那年头同性还不能结婚,大众同性意识都还是启蒙阶段,小佟是转学来的, 想在新环境里找个女生朋友一块儿玩,送送面包看看演出什么的,太正常了好么。而且人家一没表白二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最重要的,第三,你觉得咱们这回回来是做什么来的?参加她的婚礼!结婚对象男的!人家根本就是直的好么?”
时冶“呵”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双性恋不行吗?弯的一辈子就要是弯的?”
许幼鸢还想说什么,时冶让她打住:“行了,你就自欺欺人吧。人家只是邀请咱们参加婚礼,又不是另有所图,你能不能不和我在这儿辩论了?”
许幼鸢道:“希望你妹找我麻烦的时候你也能站在我这儿,理直气壮地帮我说话。”
时冶想象了一下和时悦争锋相对的场景,小心脏噗噗直跳,安静地拿起杂志翻看,无事发生。
许幼鸢:“……”
车到站,从到达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时家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时悦一只手握两个行李箱,让时冶的包也放在上面,她一个人单手搞定。见爸妈来了她还有点惊讶。
时家父母也愣住了,还是时爸爸反应快,立刻道:“我和你妈待在家也没事干,你们难得回来,还不能来见见女儿么?”
时爸爸要接过时悦手中的行李,时悦没让:“等会儿,我没跟你们说要回来啊。”她回头看时冶。
时冶直摇头:“我也没说啊!”
这回回来参加同学婚礼,她们本身就没想回家住。每个月回家住两次,每次爸妈都念叨这个唠叨那个,想睡会儿懒觉大早上也被拽起来吃早饭。
作息习惯和父母不同这点时冶最难受,所以这次回家没跟爸妈提,就是想着能在外面舒舒服服待着,何必回去听一耳朵教育。
谁能想到一回家居然在车站和父母偶遇,是真尴尬。
见爸妈脸色也不自然,时悦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你们等的不是我们?在这儿等谁呢?”
还没等时爸时妈回答,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时啊,久等了!”
许幼鸢回头一看,正好和她爸对视上。
带着渔夫帽的许毅树在和女儿对视的那一刻,笑容渐渐凝固,肩头的包滑到了手臂上……
时家。
不期而遇的两家人坐到一块儿等着开饭,气氛僵硬。
“我说你也是,爸……不就是想要回来玩儿么?想喝酒想玩无人机?不就那点事,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还非得偷偷跑回来。”
许毅树清了清喉咙:“你不也偷偷跑回来的么。”
许幼鸢:“……”
时悦将刚做好的菜从厨房端出来,笑眯眯地问许毅树:“叔叔中午喝点儿?”
许毅树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幼鸢就将她怼回去:“干嘛惦记着让我爸喝酒!”
许毅树笑容消失:“你看,这就是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我不是绝对不让您喝,逢年过节的可以喝两口,平日没事干就喝,不合适吧?”
许毅树没再说话,乖乖吃饭。
时悦他爸叹了一声,道:“幼鸢啊你说得也没错,你爸退休了,平时真的挺没事干的,他一个人在你那边待着,住着大房子衣食无忧,可是你那么忙也没时间陪他,他自个儿待着的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要喝两杯怕你生气,不敢喝。这不,实在待不住了也怕你不开心,回来找我们玩儿也是偷偷摸摸。我和你时阿姨作证,老许回来只是想找老朋友聊聊天钓钓鱼,没想偷喝酒。”
没想到时悦爸爸会说这些。
许幼鸢看向她爸,许毅树两鬓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白了,人也瘦得跟猴似的,脸上是带着笑容,可是许幼鸢能感觉到她爸没前几年她妈还在的时候那么精神了。
回想了一下,将她爸接过来之后让他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是住得舒坦了,每周也去看看他,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是怎么度过的?
每回说去看他的时候,哪一次他不是提前站在小区门口,一等就是个把小时?
想象一下,有朝一日如果时悦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子女还这不让那不让的,日子该多难熬?
许幼鸢沉默着,许毅树扬着声调“哎”了一声,笑道:“幼鸢和小时都是好孩子,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看我的,她知道我表现好,不会偷喝酒。我就是闲不住想出来走走,正巧大家都碰上了。小长假一块儿过,也挺好的。”
许幼鸢在时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时悦点点头,去拿了瓶酒。
许幼鸢把酒拿来,倒在一口杯里,放到许毅树面前。
许毅树吃惊地看向女儿。
许幼鸢道:“上个月体检不是一切都正常么,偶尔喝个一二两的没事儿。我相信你能控制得了自己,我能你也能,对不?”
许毅树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眼睛有点儿湿,赶紧把手里的酒一口闷下去。当着孩子们的面泪奔像什么话。
“行了,慢点喝。”许幼鸢劝他。
“哎哎,好!”
时悦静静看着许幼鸢,她正是喜欢许幼鸢身上的成熟感。
有时候活泼脾气又大,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许幼鸢是个让时悦在方方面面都心仪的成熟的大人。
吃完晚饭,许幼鸢和时悦出门散步。
她们自小在这儿长大又是知名人士,小区里的叔叔阿姨都认识她们,走两步就被围观一次,乡里乡亲拉着她们的手问起来没完,还非常热情地邀请她们上家里做客去。
许幼鸢和时悦只是想出来走走消消食,没想到食还堵在胃里,她们人也被堵在小区中寸步难行。
时悦脸上挂着笑容,一边特别客气地回答老邻居们的问题,一边拉着许幼鸢拿出了竞走比赛的架势,杀出重围,快步溜到小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