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明月皎皎,落了一地银辉。
书房里的卫长宁抄录好后,认真对过,发现不过是经文,先生何时喜欢抄录经文了?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君琂轻步而来。
明亮的火光落在身侧,温暖的颜色将她眉眼照得十分柔和,散去清冷。卫长宁弯唇笑了笑,“我抄好了,先生可还有事做?我能代劳。”做好,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小心思,君琂哪里不知,她不理会,径自走过去,翻开她抄录的那几页,字迹很工整,无可挑剔,她回身的时候,卫长宁圈住她的腰,卖乖地蹭了两下。
君琂没有推开,神色柔和了几分。
卫长宁觉得和好的机会来了,又蹭两下,卖乖道:“先生,我的错,我可以改的,香囊不好,我去重新绣。”
她傻乎乎的,依旧认为症结在香囊上,君琂跟着叹息,好与不好都是她亲手做的,自己怎会嫌弃。
先生不说话,卫长宁扬起脑袋,凝视她,可惜先生先生毫无表情,她还是想不明白,先生为何生气,一次两次都不知原因,她觉得自己对先生了解得太少,可是又不敢问。
她这么诚恳,君琂也不想计较那么多,那些话难以启齿,她想了想,不说又不放心,就简化道:“不许再绣香囊。”
卫长宁依旧想不明白,难不成嫌太丑了?或许她真的很笨,绣不好的,乳娘说得对,她不适合做这些。
她面露茫然,君琂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道:“真是笨。”
绣不好香囊,确实挺笨的,卫长宁无话反驳,乖乖点头承认:“我是榆木疙瘩。”
顾笙就说她是榆木疙瘩,以前就不信,与先生相处久后,就发现顾笙说的是对的。
自己说自己是榆木疙瘩,君琂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耳朵,道:“该回去了。”
卫长宁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地点头,欢天喜地,忙让婢女准备灯笼。君琂看着她轻松的背影,也不知自己在计较什么,这么多年来,她的情意从未变过,相反随着时间变化而根深蒂固。
然而一想起她与旁人整日待在一起,君琂就觉得不舒服,这些年经历这么多年,她好似回到从前,竟整日与自己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毕罗:嘻嘻,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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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
卫长宁执起灯火的眼神与动作, 让君琂心头淌过暖意。
回屋后, 卫长宁先去沐浴, 昨夜在长秋宫歇息, 哪儿都觉得不舒服,她欢喜的模样, 让林璇发笑。她刚笑, 太傅扫她一眼, 不浓不淡, 显然是警告她。
林璇忍了忍,俯身退出去, 不去伺候这别扭的两人。
卫长宁沐浴回来, 照旧先上榻,婢女端着药膳过来, 她本不想喝, 余光扫到进屋的先生,一句话不说,端起来就一口喝了。
这般快速变故, 让婢女哭笑不得, 忍住笑意慌忙退出去。
殿下太可爱了!
君琂不晓得这番变故,吩咐婢女都退出去,自己熄灭了烛火, 卫长宁算算两人有三日没有同寝的,她喜欢黏着先生,在她躺下时就凑过去, 轻轻圈住她的腰,口中却说着政事:“阿琂,你觉得皇帝的今日下达的旨意,是出自真心吗?”
“明知故问。”君琂晓得她在打岔,也没有揭破,由她抱着。
卫长宁很是满足,道:“今日礼部是何反应,没有去问陛下如何拟这封号,就这样拖着?”
“皇帝明旨是何意,你也清楚,不过是做给李瑾看的,我让礼部拖一拖,李瑾必然熬不住的。”君琂分析道。
“你说我们要不要添些柴?蔺相做事太慢了些,还没查到确切证据。”卫长宁不满意蔺锡堂办事速度,磨磨唧唧,就是给李瑾逃离的机会。
观之君圩的做法,他能够全部顶下来,魏煊也十分有可能。
卫长宁有些担忧,五官皱了起来,若是魏煊咬定是他自己做的,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她沉默了会,君琂知她所想,凝视她嫣红的唇角,心中并没有这层担忧,查得愈慢愈好,这样重重困扰下,才能让李瑾在其中慢慢煎熬。
君琂没有出声打扰,卫长宁仰首,似是想通了,松开手,将她落下的碎发往耳后挽了挽,笑道:“要不我们让礼部提及追封的旨意,吓一吓他们?且皇帝也没有想到礼部会这么大胆,而后让御史也添油加醋?”
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蔺锡堂就该回来了,李瑾坐立难安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卫长宁得意的时候都会眯着眼睛,君琂摸摸她的眉眼,腰间却是一紧,她呼出一口气,道:“你松些。”
君琂侧眸,眸色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卫长宁逮到机会,听话的松手去摸摸她眼睛,理直气壮道:“我也摸摸你。”
手软软的,力道很轻,有些痒,君琂闭上眼睛,卫长宁笑了笑,仰首亲上她的唇角。
闭眼就是给她机会做坏事的……
缠绵的吻,总是漫长而甜蜜。卫长宁松开时,君琂微微喘气,胸口微微起伏,眸色如水光潋滟,卫长宁看得心动,指尖在她微红的唇角摩挲。
时辰不早,君琂推了推她,再纵容下去又会引起自己的心软,她轻声道:“你该安置了。”
私下里君琂声音不再是冰冷,相反带着些许婉约轻柔,卫长宁听她声音,有些眷念,忽而道:“先生,我想恢复嗓音了。”
君琂觉得奇怪:“你怎地想通了?”
“因为先生声音好听,我喜欢。”卫长宁离君琂挨得近,亲眼见她面色徐徐变红,她心里很乐,面上不敢显露出来,缠着她道:“我真的很喜欢。”
君琂羞得说不出话,偏偏卫长宁一脸懵懂,她不敢多说话,将被子往上挪了挪,盖至卫长宁的脖子上,不想跟她脸挨得那么近,挪被子的时候微微侧开脸。
她不想再说,卫长宁就不提,在她怀里找了舒适的位置,闭上眼安睡。
几日里都没有睡好,她有些困了,鼻尖弥漫着先生身上的清香,极是助眠。
卫长宁半刻就睡着了,拥着她的君琂在想着方才的话,她觉得眼下或许可以让卫长宁避一避,礼部与御史台闹开了,皇帝必然将卫长宁推出去,不如现在趁此机会治嗓子,阻断皇帝的退路。
她想了许久,至半夜时才迷糊入睡。
醒来的时候,卫长宁还没有醒,她心中有事就睡不安稳,估算着时辰尚早,她轻轻起榻,披了外袍让婢女去请沈从安,要治就从今日开始。
天色方亮,沈从安过来时,君琂方穿戴整齐,与他一道去前院说话,免得吵醒卫长宁。
晨时带着露珠,朦胧光色,显示今日必是一个晴朗的天色。
对于卫长宁的事,太傅总会亲自过问,这次也不例外。
沈从安不觉得奇怪,早晚会恢复嗓子,这些日子无事也研究出药方。君琂则提醒他:“多用温性的药材,多花些时间也无妨。”药材太烈,对卫长宁身体不好。
“可以,不过我事先与您说好,大半月都无法开口说话,太傅要有心理准备。”沈从安道。丑话说在前头,免得砸了他的金字招牌。
君琂点头:“好,等殿下醒来,你去诊脉。”
吩咐好后,她便去上朝。
****
礼部踌躇几日后,当殿奏来,道是前有追封的封号未除去,再拟封号如何拟,是按照嫡出公主还是储君的身份。
礼部尚书面露为难,几日来愁到头发都白了几大把,本就是年龄大的老者,面对皇帝说话时,皱纹都深了不少。
殿上的李瑾心惊,她忍住不说话,秦王走出来,高声道:“尚书大人约莫着老眼昏花,五殿下那般模样如何继承大统,废人也可以立为储君?”
明晃晃的讽刺,满殿的人踌躇不敢再言。为首的君琂侧眸,直视秦王:“秦王殿下慎言。”
太傅态度肃然,眸色锐利,当即震慑住其他人,秦王被吓得怔住,只一句话就悻悻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被秦王一打岔,旁人哪儿还敢再说话,在殿的都是人精,个个面面相觑,唯独礼部尚书站在前列,继续询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本想着让朝臣争一争,哪儿想被君琂一句话说得个个做起缩头乌龟,他凝视群臣,道:“众卿如何说?”
一句话说完,无人敢说话,就连方才的秦王也是畏畏缩缩,针对卫长宁,太傅怎会做壁上观。皇帝哪里没有看出来,这些人都被君琂一个态度震住了,不敢再出言。
皇帝觉得憋屈,一言不发地走出太极殿。
礼部尚书跪了半天也没有解决,欲哭无泪,沐国公走过去亲自扶他起来,也没有说话,这件事始作俑者是皇帝,他昏庸到这般地步,拿自己的嫡女出来算计。
皇帝退朝后,被满朝的态度激怒,在殿内心烦意乱得来回踱步,他起初追封不过是封的是个死人,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现在倒好,君琂一句话就将他逼到死路。
在殿内待了片刻,他想到卫长宁的温厚,立时吩咐高逸:“将五殿下请进宫。”
他若直接夺回追封的旨意,等于打了自己脸面,天子言而无信,其他人背后定骂他,若是卫长宁自己能够上折请求废除追封太子的旨意,那么,就与他无关了。
半个时辰后,高逸愁眉苦脸地回来,禀道:“臣去太傅府上方知近日天气不错,沈大夫研制出治愈五殿下嗓子的配方,故而五殿下在配合大夫治病。”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奇怪道:“怎地这么巧合?”
高逸道:“春日里温暖,没有夏日酷暑冬日严寒,正是治病的最佳时辰,皇后催得紧,也心疼得紧,哪家姑娘如同大汉那样说话的,沈大夫研制出来后就给殿下用上了,您等等,半个月后就可恢复。”
这这样说来也没有错,皇后在皇帝面前叨念许久,或许只是巧合,皇帝无话可说,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
今日早朝的事情,给所有人一个警示,虽说封号的事被太傅一力压下来,窗户纸都被捅破了,也就这几日的事情。
早朝上秦王的理由是五殿下是个‘废人’,旁人信以为真,唯有李瑾知晓这个理由早晚会被揭破,卫长宁等到合适的机会,会选择站出来的。
朝后她的脸色不太好,去宫里见母妃。
王贵妃这几日在宫里给林妃找茬,没有分心于朝政上,见李瑾愁眉不展地走进来,忙迎过去,道:“可是遇到难事了?”
早朝过去也就一会的功夫,王贵妃自然没有收到消息,李瑾将殿内发生的事情都过与她听。
王贵妃嗤之以鼻,道:“秦王也是个蠢的,太傅还在,就这样讽刺卫长宁是个废人,太傅这次定会生怨。”
说完,见李瑾依旧愁色,怪道:“你怕什么,秦王说得对,都是废人,陛下也不看她,你担心什么,君琂想扶持也要看朝臣答不答应。”
这么一说,李瑾才道:“母妃,蒋家的人告诉我,卫长宁腿脚是好的,她一直在装。”
闻言,王贵妃惊得不知所措,想想卫长宁的优势,四肢百骸都跟着冷了,拉着李瑾的手:“那陛下知晓吗?”
“正是因不知,才想着要收回追封的旨意,若是知晓,追封的旨意可就成真的,他最近对我愈发不满,您看您的掌宫权还在林妃手中,父皇对她心存愧疚,难不保就立为储君。”
李瑾心烦意乱,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压得君琂透不过气,三王离京的事不知怎地被秦王知晓,告到皇帝面前,令她损失惨重,连带着皇帝都不待见她。
王贵妃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也猜测出几分皇帝的心思,可以从这些事推算出皇帝不待见卫长宁,多年的愧疚也消散了。
皇帝从不是仁慈的人,王贵妃也担忧现在的处境,母女两都是愁眉苦脸。
王贵妃想起蔺锡堂,道:“蔺相怎么样了,如今韩元归顺你,只要争取到丞相,加之陛下对你的偏宠,并不惧怕君琂。”
提及蔺锡堂,李瑾也是一肚子火气,心中又恨上君琂,道:“我本想借蔺府长孙来向他示好,谁知君琂从中阻拦,将人调去偏僻之地外放去了,打乱我的计划,如今,蔺相出城寻医治病,谁知他何时会回来。”
这个老狐狸最是狡猾,关键时刻就不见人。
现在是关键时刻,李瑾在宫中不好久待,与王贵妃说了几句后就离开,暗中命人去寻蔺锡堂,他再不回来,太傅之势无人可阻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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