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没有什么?”卫长宁追问,蹭着她颈后肌肤,握住她的双手,免得又给她机会揪自己耳朵。
君琂全身放松地靠在卫长宁的怀中,她身子很软,却有力,比硬邦邦的车板舒服多,浅笑道:“没有好听的。”
卫长宁沮丧:“那什么时候会有好听的?”
“你乖些,就有好听的。”君琂逗她,不用回头就可以想象出身后人委屈的神色,她只当未察觉,舒服地靠在软软的身上,待到了寝宫外,竟觉得这段路太短了些。
卫长宁不晓得她将自己当做柔软的迎枕,扶着她下车,进殿后,屏退宫人,自己亲自动手给她脱下外袍,道:“那你休息,我去见韩元。”
“嗯。”君琂应了一声,就躺下。
她舒服,卫长宁愤懑不平,矮身下来凝视她的眉眼,“你说句好听的,我再走。”
君琂不理她,翻过身子,将自己缩在薄毯下,拒人于千里之外。
卫长宁照旧哼了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不介意君琂不理自己,好听的话,迟早会听到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就像那句夫君。
安顿好君琂后,卫长宁怀着壮志离开,让人召来韩元。
金吾卫编制改后,韩元的权利更大些,也不会时时守着皇帝,他不在宫中,卫长宁等了一个时辰才将人等来。
韩元见到她后,先依照规矩行礼,才道:“陛下有要事?”
卫长宁知晓他性子直,也不与他委婉说,直接道:“有,先帝故去几月,后妃怀了遗腹子,今日太傅去掖庭见时,有人跟踪着,你且派几人去盯着。”
这样的安排在韩元认为,不大合理,奇怪道:“金吾卫进掖庭,恐会惹来怀疑。”
“无妨,朕只要母子平安,且人在朕的掌控中,其余就不用担心,迟早会有一人公布天下的,让一人知晓,不如让天下人都知道。”
卫长宁改了思路,不如将先帝遗腹子的事在瞒不住时候公告天下,这样也好知晓谁在明、谁在暗。
韩云得了吩咐,就让人去安排。
午时,卫长宁去唤醒君琂,与她一道用了午膳,才将人放出宫。
她前脚走,蔺相后脚就来,说的是秦王被关在府内的事,总不好关一辈子。
卫长宁坐得笔直,摸摸自己的眉眼,揶揄道:“蔺相又收了什么好处,给朕瞧瞧,让朕放人,不好便宜都给你一人占了,至少分些给朕。”
在旁伺候的林璇被皇帝玩笑话说得忍不住发笑,她陪沐芷的嫁妆,正愁着如何填补,刚好,蔺相自己过来了。
蔺锡堂知晓皇帝的性子,今日又多了一重,吝啬。
卫长宁随口胡猜,蔺相与秦王之间并无关联,能劳动他来求情,必然是使了银子。
皇帝开口,蔺锡堂也真不好自己留一半,将剩下的分给皇帝,回府后忍痛将秦王府送来的珍贵珠宝都给皇帝。
秦王这些年敛财,家底厚实,这次为了能解除禁足,也发了狠心。卫长宁见到礼单的时候,也惊了一下,暗想,将其他两王也关一下,是否也有双倍的?
她自己想着,韩元过殿,面上带着些许笑意,道:“昨夜靖王回府时被人袭击,混乱中胳膊都给打断了,还断了几根肋骨。”
正在欣赏礼单的皇帝吃惊,问道:“可查出是谁人做的?”
皇城下公然行凶,又知靖王身份,可见对方有些嚣张,不过,皇帝喜欢,昨日之事正想着怎么解决,就有人来帮她?莫不是先生?想想又不会,先生高洁,不会使用武力手段的。
韩元笑道:“靖王请了长安令去查,臣去过现场,十分混乱,行凶者约莫知晓靖王的身份,打完就跑,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长安令有些头痛。”
卫长宁也觉得有趣,极想知晓行凶者是何人,就道:“靖王伤得不轻,想来无力上朝,赐予他几月假,好好在家养伤。”
蓦地想起敏王李晖,他早些年就接触朝政,手段很深,朝堂的东西,他顺手就捞,约莫三王中属他家底殷实。
卫长宁想了想,晚些与君琂商议下,罢了秦王、靖王的职,也该轮到敏王了。
他吩咐韩元去查靖王遇袭一事,等人离开了,突然想到沐柯,这件事的做法与他风格相似,打人就跑,也就是他了。
她冷静下来,这件事于她也有好处,靖王伤了,直接卸下他的权责,也来得更为方便。
想过后,她也不与沐柯挑开这件事,将人调去洛阳,待这件事平息后,再将人调回来,沐柯也会意识到后果,外调的时间足够他想明白,冲动也不好。
****
靖王遇袭后,君琂也是回署衙后才知晓的,靖王伤得不轻,她想了想,明日自己亲自去看看,毕竟是三王之一。
她方想好后,皇帝一道旨意顺理成章地免了靖王在朝的权责,赐他三月假期养伤,待伤好后再回朝。
旨意是好看,体恤靖王,人人心里都知,靖王无权了。
君琂现在愈发看不懂皇帝的心思,她这道旨意下得这么快难不成就不想靖王反抗?她捉摸不定的时候,宫里有人传话过来,道是请太傅入宫用晚膳。
若是寻常她必然不会应,眼下发生这么大的事,心中狐疑,不见皇帝也不放心。
在下衙后,她乘车去宫廷。
她到时,卫长宁伏案批阅奏疏,还未处理完,就让她在一旁等着,命人奉茶。
君琂白日里休息几个时辰,精神好了很多,午后回署衙忙得水都没有喝一口,入殿后见她也在忙,不知为何,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
靖王说错了,皇帝并不是吃软饭,她只是善于伪装自己罢了。
她凝视皇帝的侧颜,娇美而冷冽,与私下里故意撒娇不讲理的时候判若两人,静静观望很久后,卫长宁注意到她的视线,柔柔一笑,“太傅在看什么?”
“看陛下很认真。”君琂道。
卫长宁放下朱笔,殷勤地凑过去,道:“那有好话听吗?”
“没有。”君琂将茶盏放下,催促她快些,时间耽误久了,天色黑了,回府就不甚安全,也看不清脚下的路。
卫长宁今日也不好留她,自己又坐回案前,一面批阅奏疏,一面道:“太傅答应入宫,可是为了靖王一事?”
“嗯,你这样快了些,容易引起靖王的反心。”君琂道。
靖王本就不是秦王那般容易应对的心,且三王目前联合在一起,动了靖王,其余两人也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的。
她的顾虑,卫长宁也明白,眸中涌动着浓郁得无法散开的笑意,道:“我打算将靖王在朝的职责分于秦王与敏王,秦王占大成,关了他这么多日子,也总得给些甜头,另外敏王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国库空了,却壮大他的荷包,不甚友好。”
“你这是祸水东引?”君琂讶然,这样靖王就分离出联盟中,秦王占据大成,怎会轻易还给靖王,待靖王病愈后,与秦王势必有一番较量,而皇帝什么都没有损失。
小狐狸,愈发狡猾。
君琂赞同地笑了笑,露出欣慰的神色,卫长宁也不去批阅奏疏,反凑过去先让人摆膳,横竖她在宫中,待先生走后再处理也不迟的。
两人一道用过晚膳,外间天色黑了,卫长宁送她出宫门,趁着月色,牵着她的手:“我明日去靖王府探病,先生去吗?”
夺了人家的东西,得在其他地方补偿,皇帝亲自去探病,也是莫大的殊荣,外人也不会说话,唯独靖王吃了哑巴亏。
君琂也打算明日过去的,既然皇帝去,她就不打算去了,总不好夺了皇帝的颜面。
她摇首不去,卫长宁笑道:“先生还是一同去吧,总要将噱头扩大才好,我想想要不要唤蔺相一道。”
君琂被她七分正经三分玩闹的心思弄得说不出话来,蔺相再一道去,靖王得要活活呕死,便道:“那你与蔺相去,我便不去了。”
“为何不去,一道去多好。”卫长宁撒娇似的晃了晃她的胳膊。
她这么一晃,君琂想起上次去永安宫时,也是这么诓骗自己的,在太后面前极是殷勤,极是炫耀,这次同去靖王府,难不保她又要这么做。
君琂不同意。
送到宫门口,卫长宁就顿住脚步,透着灯火的光,问她:“为何不去?”
“不想再发生永安宫内的事。”君琂抬脚欲走,被卫长宁拉住,悄悄地告诉她:“食色,人之欲也。”
说完就跑,留给君琂一个欢快的背影,她又气又好笑,真是越发胆大包天,这些话竟也宣之于口,跑得很快,也捉不到,她只得自己转身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沐柯:我打的,快、快夸我。
十二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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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卫长宁就跑了两步, 回身朝她摆摆手, 待马车没有影子后, 自己慢慢走回寝殿, 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间,那里空无一物。
她惊出一身冷汗, 回身去寻, 天色漆黑, 已什么都看不清了, 懊恼地往回走着,到宫门口的时候, 还是没有。
林璇见她慌不择路, 奇怪道:“陛下,您丢了何物?”
“先生送我的香囊。”
皇帝在宫门口找, 其余人也随着她一同, 林璇提醒道:“陛下,您今晨回宫时,并未戴香囊。”
近日事多, 卫长宁没有顾及这些小事, 被林璇提醒后,方忆起今晨在君府换了衣裳,又匆忙回宫, 想来是那时丢在君府的。
没有丢在他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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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琂回府,晚间的时候才想起袖袋里放置的香囊,今日事情太多, 见过卫见莳后就将香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待明日再还给她。
第二日早朝后,蔺锡堂拦住她,道:“太傅可去靖王府探望?”
他不知晓皇帝要去,觉得一人去无甚意思,拉了旁人去又不够资格,想来想去只有太傅合适,且太傅去了,两人有伴,面对靖王那张苦瓜脸,说话也有人帮衬。
君琂本不想去,蔺相拦住不放,她也只好应允了,再者,她与丞相同去,与皇帝无关。
两人都备好礼,坐车去靖王府。
门人将两人迎入府,礼品交给小厮,靖王妃匆匆而来,眼眶都是红了,面色素净,许是没有抹脂粉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三人各自行礼后,就向厅内走去,君琂是女子,与靖王妃也很好说话,问起靖王的伤势。
靖王妃十分伤心,不知是心疼靖王身子还是靖王在朝的权势,哭了几句,咬牙痛恨行凶者,又道:“我家王爷在朝性子和善,并未树敌,也不知得罪了谁,竟下如此狠手,大夫说伤得很严重,都不知晓养到哪日才能好全。”
入厅后,蔺锡堂坐在太傅下首,将主动权交于太傅,对于哭哭啼啼的女人,向来头疼,太傅在朝为官,性子坚韧,与寻常女子不同,羡慕皇帝不用哄女人的。
君琂宽慰几句靖王妃,想着皇帝何时过来,她着实无甚耐心哄女人。
靖王妃哭着让太傅给她家王爷做主,长安令查不出来,道是行凶者极会伪装,且他们没有受伤,更无法从伤势上着手,那夜去容府赴宴的朝臣占据满朝大半,且都是达官贵族,他一个长安令也不敢去得罪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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