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冉青青:“你可赶紧走吧。”
顾砚秋驱车从林宅离开,越来越远,像飘在孤岛上的两盏灯火。
冉青青望了望静谧的四周,握了握拳头,低声给自己打气:“冉青青你可以的。”
***
薛定谔被林阅微抱起来搂在了怀里,爪子被扒拉开,露出白软的雪色肚皮,林阅微指腹在她肚皮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眼神望着面前的木地板,若有所思。
顾砚秋把两人的厚外套挂好,挽起袖口,去倒了两杯水过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问道:“想什么呢?”
林阅微张口就来:“想你啊。”
眼睛却还是盯着地上的,一点儿都不走心。
顾砚秋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林阅微被她的视线锁定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愣道:“你刚和我说话了吗?”
顾砚秋一笑,弧度有点危险,说:“你猜。”
林阅微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刚发呆呢,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就问你在想什么。”
“想猫。”
“怎么带到你家里去?”顾砚秋觉得她在杞人忧天,“不是所有的猫狗都会打得你死我活的,而且狗都关在笼子里了,不会有事的,大不了专门让个佣人盯着狗。”
“我知道,我就是放不下心嘛。”林阅微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哎。”
“我出去上班,你放心吗?”顾砚秋话锋一转。
“放心啊,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在外面拍戏,我就不放心。担心你吃不好,睡不暖,遇到不好相处的同事,会忘记我还在家里等你……”顾砚秋越说下去,口吻就越像一个怨妇。
林阅微满脑子什么鬼。
接着顾砚秋就做了中心思想提炼,道:“你关心猫比关心我还多。”
林阅微恍然大悟,原来是吃醋了。
她不禁一乐,说:“你们霸总吃醋都是这么有意思的吗?”要把话兜一个圈子才能让人听懂。
顾砚秋撇了撇嘴,说:“可我不是霸总,我只是个小可爱啊。”
林阅微终于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顾砚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笑声,等她笑够了,才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林阅微记起某个晚上的对话,一迭声地应道:“是是是,我说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笑?不认账了吗?”顾砚秋一本正经地说。
她越正经,就越是从这份正经里透出不正经的气息,不正经的最高境界大约就是这样了,撩人于无形。林阅微心动意动,果然丢开了手里的猫,朝她吻了过来。
从额头到唇角,细细碎碎,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迷恋。
顾砚秋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林阅微闭着眼睛沉浸其中,看不到顾砚秋和薛定谔那双蓝瞳对上是一闪而过的得意。
薛定谔:“……”
哼,幼稚的爸爸。
转过去用肥嘟嘟的屁股对着她。
顾砚秋旋即也闭上眼睛,翻身按住林阅微的肩,一只手垫在她颈下,深吻她。
两人亲热了许久,呼哧呼哧地坐起来,给对方整理衣服。
转过去的薛定谔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转了过来,那双蓝眸仿佛通了人性似的,露出惋惜的意味。
林阅微抬起手,用手背在唇角擦了擦,有点难为情地说:“去洗澡?”
“嗯。”顾砚秋轻轻地应了一声。
刚应完,眼角余光便闪过一道白光,薛定谔矫健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接连几个跳跃,已经到了楼梯口,再几个眨眼,它就消失在楼梯上,看方向是冲去了主卧。
林阅微:“……”
顾砚秋:“……”
两人上了楼,翻箱倒柜,最后在衣柜的一个收纳盒里找到了薛定谔。本来顾砚秋是要把它送出去的,林阅微却说:“留下吧。”
顾砚秋挑了挑眉,揶揄她:“慈母?”
“去,”林阅微朝她虚虚地挥了一下,“才不是,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睡。”
顾砚秋长长地“哦”了一声,说:“好吧。”将薛定谔放了下来。
薛定谔望了爸爸妈妈一眼,若有所感似的,没有再藏到柜子里,而是跳到了小沙发上,团成一团,接着合上了眼睛。
林阅微奇道:“它今天居然不去床上了?”
顾砚秋说:“因为床上现在没人。”
林阅微:“……好的吧。”
她走过了戳了薛定谔的圆脑袋一下,薛定谔懒懒地抬一下眼,又合上了,跟大爷似的。
林阅微不由得反省自己:“我们是不是太纵容它了?”
顾砚秋微掀眼皮,道:“慈母多败儿。”
在林阅微的手招呼过来之前,顾砚秋反应迅速地撤离她的攻击范围,拿过衣服立刻溜进了浴室。
林阅微觉得自己也太纵容顾砚秋了,和薛定谔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气她的。
浴室的水声响起来。
林阅微在空着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出了自己的日常安排,往后数着日子,还有一二三天。
这次在家里可以歇一个礼拜,一想到要出去工作还怪不习惯的。她定睛看了看最近的一个安排,一个一线珠宝品牌的新品发布会,邀请了一些明星去站台活动,根据林阅微这边收到的官方消息,这次邀请了挺多明星,其中不乏今年爆红的后起之秀,当然指的不是她,而是凭大热剧爆火的流量。也有像林阅微这样的小角色,不管怎么样都是个露脸的机会,还可以结交新朋友。
林阅微挺期待在这个活动里见到熟人的,比如屈雪松和邵雅斯,但是屈雪松逼格太高了,这种站台请不来她,邵雅斯因为进组新剧的原因,再次闷头拍剧去了,连骚扰她都很少了。
趁着顾砚秋洗澡的时候,林阅微把名单上的人都查了一遍,记住了这些人的脸,最近有些什么作品。她记忆力算不错的,看过就记住了大半。
她正要往后继续做其他活动的功课,顾砚秋已经出来了,林阅微退出备忘录,把手机锁屏放在了床头柜上。
顾砚秋刚坐上床,薛定谔就蹿了过来,猫尾巴贴着她的腰,她顺势摸了摸薛定谔的毛,林阅微的手机震了起来,顾砚秋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陈萱。
这个名字顾砚秋在林阅微口中听过挺多次了,是她的经纪人。
工作的事比较要紧,顾砚秋没听到里面的声音,想着她或许还没开始洗,于是便拿了她的手机,下床朝浴室走去。
她敲了敲门,林阅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什么事?”
顾砚秋说:“你经纪人的电话。”
“你开门进来吧。”
林阅微衣服刚脱完,站在浴室里,直接将门拉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来:“手机给我吧。”
这个缝开得并不大,但是洗手间的门虽然不是透明的,却也是玻璃的,影影绰绰地显出女人姣好的身材来。尤其是从林阅微小臂往上,凝脂雪白,延伸到肩头。
顾砚秋面红耳热,轻咳了一下,将手机递到她手里:“我出去了。”
林阅微赶着接电话,将门带上:“喂,陈姐。”
她声音随着顾砚秋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完全被挡在了门里。
顾砚秋两眼发直,出神地望着房间顶上的吊灯,一盏一盏的灯都成了林阅微的样子,有的端庄,有的活泼,还有的洗澡,洗澡的还不止一个。
顾砚秋一把拿过旁边的佛珠,闭目两手持住一下一下地捻动着,默念心经。
渐渐进入到了一个旁若无人的境界。
林阅微一直到她睁开眼睛,才重重地呼吸了口气,之前生怕吵醒她,说:“你大晚上还念经啊?”
顾砚秋灵台清明,望向她的眼神平静极了:“助眠。”
林阅微真的信了:“这么管用吗?那我下次失眠试试。”
顾砚秋点头:“好。”
“不过我基本不失眠的,总是缺觉哈哈哈。”林阅微身体往下一滑,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哈欠连天,“我睡觉啦。”
她昨晚一晚没睡,白天在林家也没有补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呼吸放缓。
薛定谔按照惯例被抱到了一边,顾砚秋也躺了下来。她却不大睡得着,林阅微是侧睡着的,顾砚秋缓缓贴近她的背,两人体温相接。她尤觉不够,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慢慢将手从她睡衣里滑了进去。
林阅微睡得太熟了,毫无反应。
顾砚秋大着胆子,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得一寸,想进一尺。
……
林阅微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昨天算睡得早的,入睡的时候在十点左右,按理说应该神清气爽才是,却感觉腰酸背痛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很长时间。
林阅微回想起来,便去问睡在自己身旁的顾砚秋:“顾……”
顾砚秋不在。
林阅微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下楼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做早餐的顾砚秋,她倚在门口,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顾砚秋宛如在做工艺品的动作,才出声道:“顾砚秋,我昨晚上做梦了吗?”
顾砚秋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来,重新拿了一双,眼睛始终避免看向门口,道:“做什么梦?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阅微没多心,说:“我早上发现身上腰酸背痛的,有点像鬼压床。”
顾砚秋的筷子差点儿又掉下去,镇定道:“可能吧,我昨晚好像听到你说梦话了。”
林阅微一只手按着左肩,胳膊绕着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我就说,明明睡了那么久还是这么累。”
顾砚秋问:“你刷牙没有?”
林阅微说:“没有,我直接下楼找你了。”
顾砚秋背对着她,往平底锅里打了一个鸡蛋,说:“那你上去刷牙吧,可以准备吃早餐了。”
“好的。”林阅微跳进来,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响亮。顾砚秋手剧烈地一抖,差点儿把里面的鸡蛋给摊成了鸡蛋饼。
林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