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傅北带着她再往隐蔽处挪了些,完全隐匿在不容易被看到的墙后。
隔得远,他俩说话声不大,听不清具体说的话。。
梁晋城脸上的慈祥太过做作,笑都像是装出来的,他语气平和,似乎在教周林要做什么,周林不迭地点头,态度简直良好。
不知怎么的,乔西突然记起,乔建良投资地产项目失败之前,梁晋城就总是有意无意给周家牵线,起先乔建良对财力实力都不怎么样的周家并不感兴趣,可渐渐的,应当是受了梁晋城的影响,就越来越多接触到周家。
除去地产项目,乔建良投资的其它领域,多多少少都与周家有关,比如保健品、保险这两个行业,后来出了事,周家曾经出来帮过乔建良,虽然没起大作用,但好歹出过一份力,乔建良与周美荷的感情就是那时候开始建立的。
乔西不曾深想过这些,亦从来没怀疑过,她看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毕竟自己也没接触乔家的生意,可眼下撞见梁晋城和周林私下会谈,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况且周林一个高中生,纵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应该不至于。
她偏头看了看贴在面前的人,傅北并没有瞧那边,只低头看着她,黝黑眸子里的意味不明,带着一点审视,以及不真实的柔和,这人并不担心那边的两个,从头到尾都不怎么在意,好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铁定知道点内幕。
乔西瞪眼回敬,又不敢出声,红唇都快抿成一条线。
这般搂抱在一起过于紧密,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着,躲就躲吧,抱这么紧做什么。
傅北忽而抬手碰了下她的下巴,似鸦羽一样在上面倏尔拂过。
这人身上的香气很淡,跟之前闻到的一样,乔西都能记住了,不适应这样贴着,她立即偏头,侧侧身子。
梁晋城和周林还在那边,半天都说不完。梁晋城太警觉,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这边有异常,蓦地看过来,乔西吓了一跳,赶忙缩回去,整个人都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被发现。
傅北太从容,将她往里揽了点,低头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别怕……”
她不说话还好,乔西姑且能屏气凝神藏着,一说话就让人有种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错觉,且她还气定神闲,一脸淡然的样,乔西便有些别扭,不自在地扯开勾在腰间的手臂,当做面前的人不存在,抬抬眼皮子,没好气地斜睨着。
跟感受不到乔西的不耐一般,傅北没有任何回应,不过亦没再揽着乔西的腰肢了。
虚惊一场,梁晋城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起疑心,继续和周林谈着。
乔西悬着的心落了地,笔直紧绷的腰背稍微放松,或许是刚刚太激动,怕被发现,心跳快了不少,连傅北已经快要将她完全拢在怀里都没感觉。
见到对方跟护什么似的护着自己,她心里没来由一涩,说不清道不明何种感受,但不代表就会接受,默然无声半晌,不着痕迹退开点,再瞅了眼远处的情况,嘴皮子阖动又闭上,纠结良久,才压着嗓音问:“他们两个很熟?”
乔西对梁晋城的了解不深,因为家庭,对周林的情况亦不是十分清楚。她心里疑惑,不知为什么,直觉这两个关系肯定不简单,兴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嗯。”傅北是了解的,丝毫不隐瞒,“周林他爸跟我舅舅是中学同学,以前关系不错。”
乔西压根不知道这茬,也从未有谁提及过,听完,怔了怔,可还是有点不解,周美荷在生下周林后就与前夫离了婚,那时乔家还没发迹搬进大院,她只听说周美荷与前夫关系破裂水火不容,离婚后老死不相往来,更是拦着不让对方见周林,周林他爸和梁晋城交好的话,周林怎么又跟梁晋城这么熟了?
弯绕曲折实在太多,想不通。
憋了片刻,她微微抬头与傅北对视,捕捉到“以前”两个字,便问:“以前?现在闹崩了?”
傅北点头,手又搭在乔西腰上,不过这回还算规矩,不像刚刚那样。
乔西:“这跟周林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傅北说,眼神在她姣好的脸上游移一周,甫一垂眸就能瞧见她红润的唇,说话时轻轻地一张一合,视线一滞,随即又说,“周林他爸早就离开了江城,梁晋城现在跟周家往来多。”
适才称呼舅舅,现在直呼其名。乔西敏锐地抓住不同,心里难免觉得奇怪,可到底没问,沉思须臾,理了理这些话,意思就是梁晋城与周林他爸曾经交情不错,因着这层交情,后来与周家搭上了边,也许是利益还是其它什么因素,梁晋城选择了站在周家这边,自然就与周林扯上关系了。
可仔细想想哪里又不对,也没到这种地步,梁晋城是什么人,无利不起早,定然还有其它缘由在。
乔西想不明白,但现下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犹豫半晌,还是先闭嘴。
“过来些——”傅北忽然低声说,拉着她往后面悄无声息走,转到另一面墙后。
乔西还没来得及反应,正要说话,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闯过来了。她有点紧张,再庆幸还好躲得快,不然迎面遇见被谁认出来叫一声,不就暴露了,她不由自主抓了抓傅北的衣角,连呼吸都不敢重点,耐心等那行人远去。
而那一边的周林亦躲避似的先离开了,梁晋城则留在原地,撞见这行人,假情假意地笑笑,相互寒暄几句。
待所有人都走远,乔西和傅北才出来。
不满意这人刚刚的举动,但念及对方三番两次护着自己,乔西反应还算好,只是小力推开人。
“别挨着我。”她说,神情说不上高不高兴,反正不情愿就是了。
傅北放开了手,却没要让开的意思。
“这几天在忙什么?”
乔西说:“不忙什么。”
俨然一副不想理会的态度。
“你都不在家,店里也没人。”
“有事出去了。”
估摸着梁晋城他们不会再回来,她大步朝车子走去,傅北跟上,薄唇阖动,迟疑了下说:“在酒吧那天是我不对。”
就这么一句空话,连解释都没有,其实也没必要,解释就是火上浇油,乔西还在气头上,不想多谈,见她杵在自己面前拦着,憋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做梦都能梦见那些有的没的,登时又恼火又耳根热。
她径直往前走,看都不愿意看一下。
傅北最近老是惹人厌,竟一直跟着。
乔西回身道:“你烦不烦!”
可能是她表情太过吓人,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烦躁,以及一丢丢愠怒,也可能是傅北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总之气氛霎时凝滞,傅北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立马问:“现在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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