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暖春深
宋余杭摇了摇头,摸到了壁灯,把吊顶关了,换了另一盏暖黄色的灯光,便显得温馨多了,又开了中央空调,暖气调到舒适的28摄氏度。
林厌真是不会过日子,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
她的目光透过落地窗往外看去,庭院里寒风中摇曳着几朵月季和腊梅。
宋余杭穿着拖鞋跑了出去,摘了几朵回来,又从墙角里揪了几朵小野菊当点缀。
回来后从她琳琅满目的酒柜里扒拉出了一只适合当花瓶的瓶子,洗干净,修剪好花枝,插了进去放在吧台上。
雪白的餐布一铺,氛围立马就有点不一样了。
宋余杭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见林厌还没出来,她又去洗了个手,准备给她热杯牛奶,一会睡前喝,顺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能给她明天做早餐吃的。
她虽然不做饭,但时常有厨师过来,双开门冰箱里的菜品还算丰富。
宋余杭取了一块鸡胸肉出来解冻,圣女果拿出来洗干净,一会还能当水果吃,又看见了一旁的水果篮子里还放着新鲜芒果。
想了想,还是给她做个牛奶炖蛋吧,有营养又好吃,林厌嘴挑,单纯牛奶的话怕她喝着不香。
林厌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她正往碗里打着鸡蛋,经过一段时间的厨艺恶补之后,动作还算熟练。
乍一见着这暖黄灯光,铺好的桌布,吧台上散发着清淡香气的鲜花,林厌还以为走错家门了。
宋余杭听见动静回头看她一眼:“做点夜宵,自己去吹头发,一会就可以吃了。”
“做什么呀?我吃不了太多——”林厌嘀咕着,走近她,踮起脚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余杭微微偏头笑了一下:“必须吃,你得长胖一点。”
林厌皱皱鼻头:“不要,我有身为半个公众人物的修养。”
宋余杭“嘁”了一声,把切好的芒果丁喂了她一个。
“你当街骂人,和人贴面热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身为公众人物的修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东西总是特别对她的胃口,林厌吃了一个,张嘴还要:“啊——”
宋余杭无奈,把碗一捂,本来就切的不多,喂了她最后一个。
“好了,不许吃了,一会蒸蛋还要用呢。”
林厌看似乖顺地点头,实则连同她指尖的汁水一同舔了个干净。
宋余杭想起了她身体里的柔软,眼神微暗,略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脸,开火。
“十分钟后关火,别忘了,算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出来自己关吧。”
说罢,脱了围裙放在料理台上,匆匆跑进了浴室里。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厌唇角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她平时一个人回来都是泡实验室,或者直接喝酒上床睡觉,要不就是夜不归宿,还鲜少有这样静谧的夜。
林厌靠在沙发上擦头发,落地窗帘拉着,燃气灶上锅炉滋滋作响,宋余杭刚刚做饭的时候把投影也打开了,声音开的小,正放着一部文艺片。
桌上摆着洗干净的圣女果,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捻一个进嘴里,十分惬意。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热气顶开锅盖的声音,林厌暗道一声“糟糕”,还来不及穿鞋就赤着脚往过去跑。
宋余杭正从浴室里出来:“别——”
林厌已闪电般地收回了手,烫得眼眶都红了。
宋余杭跑过去一把关了火,拧开水龙头,把她的手指拉到凉水下冲着。
“不是说了,等我出来关吗?”
“唔,太着急了……”林厌小声,把烫红的指尖放上了耳朵冰着,还裹着宽大的睡袍,看上去好小一只。
“没事,没起泡,明天就好了。”
宋余杭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裸足上,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林厌从善如流地缠上了她的腰,胳膊挂上了她的脖子。
她边走边埋怨:“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以后要记得先关火再掀锅盖,知道了吗?”
林厌点头,扯着她的耳朵吼:“知——道——了”
宋余杭扑通把人扔进了沙发里,耳根红了,冷着脸去收拾厨房里她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林厌短暂的前半生里,还从未有过这样静谧又柔和的夜。
她的生活多半是危机四伏且充满波折的,年少时桀骜不驯,招惹了很多校外混混,她又不喜拉帮结派,因此上下学的时候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她常常背着书包在大街小巷狂奔,或者被堵在巷子口里围殴。
她打人的理由无非是看人不顺眼,而别人打她的理由无非是她又招惹了哪个长的还算顺眼的男生。
人多的话她揍不过,就瞅着有人落单的时候,抄起板砖就把人砸得头破血流。
打完就跑,从不恋战。
因此江城市各大学校的混混都恨她入骨。
她旷课迟到早退成绩一落千丈,抽烟打牌上网无恶不作,过早地融入了社会,过着腥风血雨的生活。
上一次这样和人头抵头看电影的时候,还是认识初南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