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暖春深
她一掌下去已觉得有些不对,五指都陷进了绵软里,这触感太过于美妙了,以至于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窜上了头顶,她整个人都被麻痹地忘了动弹。
可怜的林厌被砸了个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缓缓低头,目光垂落到她的手上,咬牙切齿。
“宋、余、杭。”
“砰——啪。”宋余杭捂着脸从车厢里退出来,林厌左右开弓,打得十分均匀,她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痛,也没好气地把衣服甩给了她,砰地一下甩上了驾驶座的门。
“好心当做驴肝肺。”
林厌披着衣服幽幽坐起来:“宋队啊,你应该庆幸你不是个男的,否则早就半身不遂了。”
宋余杭冷哼了一声,去摸林厌扔在储物盒里的烟,啪地一声按亮了打火机,幸亏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一个座椅,林厌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
“哦,是吗,林法医可是同时交往五个男朋友的人,还会在意这些。”
她语气不咸不淡地,打开了车窗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些许。
“交往归交往,那是你情我愿,可这荒山野岭的,宋队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些什么,我恐怕也是无力反抗呢。”
她嗓音压得低,带着几分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慵懒,后座上一阵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她在干嘛,是在系高跟鞋带子还是在穿衣服,正因为看不见才多了几分引人遐想。
宋余杭气闷,没敢回头,手里的烟很快烫到了手指,她按熄在烟灰缸里,这才开口。
“我在林法医心里就是那种人?”
林厌撑着下巴,幽幽看过去,眼底水光潋滟:“谁说不是呢,毕竟扯我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即使没回头她也知道那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她都能想象出她说这话的表情有多妩媚,而自己解释的又有多么牵强。
“那……那是个意外。”
林厌“咯咯”笑起来,后座上一阵窸窸窣窣,她起身趴上了前排的座位,偏头看着她。
“哎,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承认自己有欲望有那么难吗?”
这话题太过于生猛了,宋余杭并非圣贤,成年女性会有的生理冲动她也会有。只不过要么用拳击来发泄多余的精力要么自己解决,说实话还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人单刀直入地聊起这个话题,更何况顺着这个话题深想起来,她浑身一凉,周遭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她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有,但绝不是和女生。”
林厌愣了半晌,旋即笑得愈发开怀:“我有说是和女生吗?还是说……”
她眼波轻轻往过去一瞥,唇角噙了抹玩味的笑意。
“我一说起欲,宋队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
“我”字还没出口,宋余杭冷冷扔下了一句“我去修车了”便推门而出,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林厌看着她掀起了引擎盖,唇角的笑意愈发意味深长了。
她打了个呵欠,复又躺了下来,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调戏宋余杭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宋余杭的那一句玩火自焚后来竟是一语成谶了。
***
“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有半小时就换班了。”女人说着,打开了通道旁边的侧门,避开了走廊上的摄像头,把人迎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略略低了一下头,他背一个硕大的旅行包,声音低沉。
“不急,半个小时够了。”
那本应该火化的尸体静静躺在太平间的床上,女孩子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十来岁的年纪,体态匀称。
男人绕着停尸床走了一圈,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的遗体,手指轻轻拂过女孩子冰凉的肌肤,浑身每根汗毛都在颤栗。
他难免喟叹:“真是一件艺术品。”
***
“DNA比对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由于何苗已经排除了他杀嫌疑,她和林厌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生物检材送检以及提取何苗小姨父的DNA进行比对。
在例行询问时,这个男人并没有藏藏掖掖,他身材瘦小,缩在椅子里,手里捧了一杯茶水,一双手很是粗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一看就是常年做木工留下来的痕迹。
他表现出了普通人民群众在面对警察询问时应该有的紧张,因此并没有特别引起宋余杭的注意。
而且他还有不在场证明,三个月里他只回过一次家,有火车票根证明,早上到晚上走,那个时间点何苗还在上学。
他没有作案时间。
“最快也要24小时。”
宋余杭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们了。”
“哪里,宋队是稀客,难得来一次省城,不去找赵局叙叙旧?”
滨海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她来的次数不少,都是熟面孔了。
宋余杭微微一笑:“这不是有案子在身吗,等忙完了再去拜访赵局他老人家也不迟。”
说着又和几个相熟的人打过招呼后便走出了大厅,按下耳朵上的微型麦。
“他出去了。”
街角报刊亭前看报的林厌把钱递给老板:“就要这个了。”
说着,抄着报纸漫不经心跟上了前面那人的步伐。
林厌压低了声音,嘴型未动:“不是说有不在场证明吗?怎么还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