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风林
但辛然却坚定地摇头,“如果人人都觉得当刑警危险,那么谁去维持治安,保护百姓呢。这个社会对女性本就不公,能够从警校毕业从事刑警的女人,少之又少,所以我更要坚持下去。”
祁沐宛抬眸,打趣道:“辛队长,你不会是女权吧?”
“我不是女权,我只是追求男女平等,要最基础的尊重和公平对待,当然,改变女人弱势的事实和社会现状,我是做不到的。”
“那是因为性别遭遇过不公?”
“也没有,其实你们只要稍微观察一些时事新闻就知道了,女性的负/面/报/道总会带性别,比如女司机、女老板、女学生等,但是说到荣誉,男性的表彰永远多过女性。不过近些年,杰出女性越来越多,这很让人欣慰。”辛然说起这个兴致勃勃:“我有两名偶像,都出自A市,一位是女法官,一位是女律师,她二人现在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一直在默默地做公益。”
凌阡毓轻笑,为柳思翊剥了一只虾,她知道那二人,“你说的是铁面女法官严文钦,公益女律师,全国最大律师楼创始人齐扉。”
“诶?二小姐认识她们?”
“不认识,听说过,跟齐扉律师楼宣安分部打过交道,她们二位确实是奇才。”她说话间还不忘和柳思翊眉目传情,直勾勾地的盯着她。
柳思翊目露笑意,将她剥的虾放进嘴里,随后盛了一碗海鲜汤放到凌阡毓跟前,眉头挑了挑,仿佛在说“礼尚往来。”
辛然自动屏蔽这二人的含情脉脉,“那二位是我的目标也是动力,以前射击和引体向上都输给男同学,后来毕业我破掉了学校记录,现在觉得那些没什么难的,只要有恒心能坚持。”
说到引体向上,健身达人柳思翊来了兴致,“你能做多少个引体向上?”
“200个左右吧。”
“200个??”祁沐宛惊叹不已,“女人做200个很了不得。”
“所以男人能做到的,我们女人也不能逊色不是。”
“什么时候教教我技巧,引体向上我不太行,最多20个。现在只能做简单的普拉提和复健练习。”柳思翊和辛然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开始了健身领域的专业探讨,祁沐宛也参与进去,分享了自己心得。
话题跳跃性很大,三人成团,另外三人就这么被晾着了。
辛然因为受伤多,学过一些偏方,也一并教给了柳思翊。原本吃饭的几人直接离开饭桌,开始了动作指导。
凌阡毓虽没有说话,但一直在认真聆听,就连柳思翊在学动作时,她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甚至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她发现柳思翊不仅膝盖疼,还会时不时地抚摸之前钢筋刺穿的胸肩处,伤口前后里外缝了上百针,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每次看见她受伤的地方,凌阡毓都会心绞痛。
“你可以在引体向上的时候试着抬腿并且勾脚尖,这个可以练习膝盖和下腿的肌肉,一边20次,轮换来,这个可以兼顾健身和复健,但是对体能消耗很大。”辛然说着坐在地板上示范了一遍。
柳思翊认真地观看,铭记于心:“这种方法倒是一举两得,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警校学的?”
“久伤成医,我以前啊,去抓非法捕猎者,被捕兽器夹了,伤到了骨头,很久都走不了路,也是通过复健加上自己多方查资料以及跟民间老中医推拿师学了点。”
“捕兽器??”蓝楹瞪大眼睛,端着海鲜盘走了过去,边吃边问:“伤口我能看看吗?是我们拍戏那种尖锐的工具?”她只在片场见过那东西。
“差不多是那个样子。”辛然捋起裤腿,只见脚踝上方十公分处有个溃烂的旧疤,好像被电钻打了孔,四周的皮肤拧在一起,触目惊心。
海芋的目光落在她伤口上,眉头紧紧一拧,转移了视线。她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不觉间将一杯红酒喝完了。
她陡然想起辛然肩膀的刀伤,从手到臂膀再到脚踝,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过多少伤?看得见的就这么多,看不见的恐怕数都数不清。
什么叫千疮百孔,这才是吧...海芋深呼一口气,心情莫名地欠佳。
“嘶嘶,看起来好疼。”蓝楹缩了缩肩膀,无法想象辛然的经历。
“疼习惯了觉得没什么,我们这行受伤是家常便饭,别看了别看了,怪恶心的,影响食欲。”辛然无谓地笑笑,在别人看起来无比沉重的事,她说起来却云淡风轻,痛感早已随风而散,这些旧伤也仿佛长在别处。
凌阡毓打趣道:“每个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这满不在乎的也不怕吓到未来对象?”
“二小姐你别逗我了,我这种每天把头拎在裤腰带的人,怎么可能有对象。感情是没想过,婚是不可能结的,害己害人,我宁愿多破点案子。”辛然笑着放下裤脚,总在一线战斗,她不想有什么牵挂,如果可以,那个人最好别出现吧。
海芋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也是,免得每天担惊受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随时把命抛出去,又不是抖M,谁能受得住?”
“噗,海芋姐,你还知道抖M呢??”蓝楹乐得差点呛着,海芋一本正经地说某些词语和段子的时候,有些反差萌。
“我有那么老土??”
“没...”
海芋的话,辛然无可置辩,可却也笑不出来了。
失落的心情仿佛牵动了那些旧伤,她低头抚了抚伤口,觉得有些阴阴的疼。虽然旧伤已愈,可一到下雨天就会出现后遗症,伤筋动骨的地方偶尔还是会有感觉。
安静的餐厅,能够清晰地听见室外的暴雨声。
看着摩挲伤口的辛然,凌阡毓陷入沉思,是不是旧伤复发导致的不适?
她悄声问:“辛然,你的旧伤会在阴雨天疼吗?”
“会,尤其近伤。”
“怎么做才能缓解呢?”
辛然看了柳思翊一眼,顿时明白她意图,“这种症状老话叫作天阴,开刀太伤元气了,像红姐经历过这么大手术的多少会有些后遗症,你试试用木桶泡脚,用药油给她按摩,或许能好些。”
“原来如此。”凌阡毓觉得自己太笨,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没想到,还真以为她是走路引起的。
辛然望着凌阡毓,忍不住心生柔软,她第一次感受到“宠爱”的表现方式。
可能不经意间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微表情。
上天让女人降生,或许就是为了美,为了暖,为了爱吧。
牵挂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像二小姐这种满心满眼只有红姐,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被宠爱会很幸福吗?
辛然第一次想这些,目光不由自主瞟向海芋。
“各位从桌上吃到地上,现在能从地上回来了么?健身主题晚餐还没吃完呢。”海芋说完这句话,大家才发现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