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风林
海芋惊讶地看向凌商北:“大少爷连这都能看出来?”她是知道柳思翊这个习惯的,本来就话少,在一些时候更不愿意开口,冷场是常态,每次因为有蓝楹在才热闹。
“玫瑰有时候虽然冷淡,但绝不是忽冷忽热的人,我们相熟这么久,不会无缘无故爱搭不理,何况我也见识过这样的客户,真的做到食不言寝不语。”凌商北娓娓分析,一脸真诚。
柳思翊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还有这好....习惯??”凌阡毓特地加重了“好”这个字,她从来不知道柳思翊这个习惯,她们在一起吃饭时从没这种情况啊...
柳思翊抿了一口汤,放下筷子,眯眼笑道:“二小姐,您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凌阡毓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
仿佛大哥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了?凌阡毓对着一块牛肉扎了几下,胃口全无。
所有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是不是她不够了解柳思翊呢?还是一直是她自以为很了解她...
柳思翊说的对,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柳思翊深深爱了她多少年。
现场忽然沉默,凌商北也不再逗柳思翊说话,反而因为她的出现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当下的情况。
“二妹,农民工这事确实是因为次品管桩导致的间接结果,她们如果往我们头上扣,我们暂时不表态,开会前先请示爷爷,守住底线。”
“我听大哥的。”凌阡毓不再发表看法,这次应该以凌商北为主,她为辅,不管怎么样她还不是凌睿集团的人,只是凌氏家族代表而已。
凌商北这个长孙才可能是继承江山的人,他的一言一行自然更能代表凌睿集团。
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忍不住想怼。
“这件事闹得越大对我们越不利,这个云舒在宣安也不表明态度,真是难办。”
凌阡毓轻笑:“云舒代表明德,怎么可能直接亮出底牌,我们想反客为主并不容易。”
“我真是搞不懂,公关也做了,她也接受了,当天一副嘴脸,第二天开会又是一副嘴脸,真把自己当成祖宗了还。”凌商北实在觉得云舒难搞,如果在宣安就有进展,不至于现在处境这么难。
听到凌商北埋汰云舒,凌阡毓没搭腔,就算是演她也不想谩骂好友。
但凌商北却把自己的窘境推到了云舒头上,开始口不择言:“她一个年轻女人没背景怎么上位的?还不是靠睡男人。她能有什么本事?明德集团那么多董事,为什么偏偏派她来?大家心里清楚得很,给台阶不爬,明示暗示那么清楚了,还是油盐不进,真TM糟心。”
凌阡毓忍无可忍,听到他这么说云舒,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击:“可惜没男人帮我和红姐,否则我们俩成就是不是会更高?”
她故意提到柳思翊,让凌商北意识到自己失言,世上女强人多了,白手起家创造一片天地的女人大有人在,他这样以偏概全把凌阡毓和柳思翊也包含了进去。
何况柳思翊在场,万一误解了自己不尊重女人,可就不好了。
“我不是针对你们,二妹你别多想,我只是想不明白云舒这个人。”他忙解释。
凌阡毓冷笑:“那可能我汉语理解力有问题,没读出大哥哪里有尊重女人呢?”
“额...”刚停战又硝烟弥漫,海芋想阻止又不敢轻易开口,她只得从桌下踢了踢柳思翊。
柳思翊收回脚,若无其事地放下筷子,挂着淡淡笑意道:“我想大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对对,额...我去拿点喝的。”凌商北借着拿食物暂时离开针锋相对的局面。
直到他走远,柳思翊才看向凌阡毓,见她压着怒火正瞪着自己。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过分解读他。”柳思翊压低声音,本想安慰她,却见凌阡毓更加生气,气场瞬间冷却,眸间透着她很少见到的寒意。
“他侮辱云舒,你觉得我是过分解读?”
“他气急败坏而已,你就别气了。”柳思翊知道凌阡毓是为了护云舒,但不想她因小失大,这种时候她确实应该跟凌商北统一战线,不要内乱。
总觉得凌阡毓这次出来跟往常有所不同,她极力想要安慰、调节,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凌阡毓颔首低眉,牵强地笑了笑:“红心,你还没成为我大嫂呢,就又来教训我?”
柳思翊一怔,她竟然在外面叫自己红心,何况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她分明是见不得凌阡毓有半点不开心,希望所有的不快能够离她而去。
她无心解释,只是沉音道:“你别阴阳怪气的行不行?”
凌阡毓双手拍桌倏然起身,只听见她冷哼一声,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阴阳怪气的我先失陪了。”
第28章 波涛暗涌
凌阡毓转身的刹那, 周围的空气仿佛冷到了冰点,忽起一阵寒意。她头也不回地向卫生间走去,情绪淤积在心底一点一点地膨胀,需要冷静片刻。
柳思翊望着她身影一点一点地走远, 知道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红心, 你怎么回事,顶撞二小姐干嘛。”海芋趁着凌商北还没回来,责备起她。
“我哪里顶撞她了。”柳思翊心不在焉,心随着凌阡毓飞走了, 她无需谨慎小心从没让凌阡毓操过心,生过气。
今天, 是她失言了吗...
“你还不是顶撞,你调和就调和怎么能说她过分解读人,阴阳怪气呢?”
“我那是讲道理。”
海芋扶额,无奈地说:“你跟老板讲道理, 你稍微顾忌一下自己身份好不好?”她都担心死了, 柳思翊平时虽然少言寡语, 何曾真的顶撞过二小姐。
“我从没忘记过自己身份,也没忘记过她是老板。”柳思翊淡淡地吐出这句话,听起来无关痛痒, 却叫她心里闷闷的疼, 她从来不愿意和凌阡毓只是这样的关系。
除了恩德, 除了金主和雇佣关系没有其他了吗?
可笑的是, 她也不希望是朋友甚至闺蜜, 她要的...太远了,远得不真实,永远也实现不了。
海芋看不见她平静的眼眸下藏着的那份深情,也无法从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中感受她的真情。她只知道,三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忤逆”二小姐。
这么多年,她们唯凌阡毓为天,凌阡毓说什么就是什么,决计不敢说半个不字。是她让一无所有的她们拥有了现在,是她把她们从卑贱和被人踩踏侮辱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