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风林
今天她想喝彩虹酒,就来了Rose,没想到她前脚刚来,凌商北就跟来了。可想而知,这帮人每天都在监控她的行踪,也是细思极恐。
幸好凌阡毓来电话了,否则云舒每天应对这些人也是心累得很。
今天得让凌商北避开凌阡毓才行。
“大少爷,我知道你也是带着诚意来找我谈事,今天这边混乱,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怎样?”云舒这番话等同于给凌商北机会,他虽然担心柳思翊可却觉得当下搞定云舒更重要,利益大于一切,女人日后可以慢慢安抚。
他咬咬牙点头:“好,我知道有一家茶吧,24小时营业,不如去那里。”
“行,有劳大少爷带路了。”
在离开Rose时,云舒给凌阡毓发了一条消息:把鱼弄走了,放心来 云舒很聪明,外人都知道凌家几房为了夺位正在明争暗斗,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周旋凌商北时一直肯定他们兄妹俩处理问题的能力,只是缄口不提跟谁合作。
凌家别墅在远郊,开到Rose整整用了四十分钟。
当凌阡毓到达Rose时,一楼已经没有顾客,几名服务员在清理现场,言默也在其中。她眼眶微红,好像刚哭过,只有参与善后才能让她负罪感轻一点。
凌阡毓扫了一眼没看到柳思翊,直接向二楼办公室寻去。
难得在本该热闹的夜晚,Rose一片安静,楼下到处是碎裂的酒瓶渣,四处都是泼洒的酒水,二楼没什么动静,灯火通明,不见一人。
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口写着“办公区域,请勿入内”。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凌阡毓走到门口,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心安了许多。
她脚步很轻,本想敲门的手又停下了。突然出现,她会不会高兴呢?这几天,柳思翊似乎心情不好,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在跟自己置气。
凌阡毓慢慢推开门,柳思翊的办公桌上放着药箱,她的袖子撸到了上臂,正在给自己擦药。
白皙的手臂上多了一道青紫色的伤,她正低头涂药,那瓶药正是上次凌阡毓让蓝楹买的红花油。
被酒瓶砸中的那个瞬间没有很强的痛感,但后来伤处越来越疼,整条手臂都无法动弹,她觉得可能是骨头被伤了。
可不管是谁问她受伤情况,她都说没事,自己一个人到楼上偷偷处理伤口。言默是看到了她拿药箱,才会悄悄落泪,眼泪除了心疼就是内疚。
柳思翊不想给任何人心理负担,才自己担下一切。在她眼中,言默还是个孩子,阅历尚浅,本就不该承受这些。
凌阡毓见她这样,心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一拉就疼。她小心翼翼控制这种波动,让自己保持该有的冷静。
“收拾的差不多就回去吧,你可以休息几天,调整一下自己,也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接着做,在酒吧工作遇到这种事在所难免,但保护自己也很重要,应付不了就不要强出头。”柳思翊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处理伤口,她以为来人是言默,想来道歉又难以启齿。
为了给自己止疼,柳思翊想把手臂用硬纸板固定起来,就算她左右不顺手也没开口让人来帮忙。
凌阡毓没有说话,只觉得五脏六腑气血翻涌,不用看监控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为了保护别人不惜大闹一场,现在竟然还把她当成那个小歌手。
“你不去医院是怕浪费公共资源么?”凌阡毓没忍住开了口。
柳思翊听到声音,手上动作停了片刻,眸光亮了亮,可视线没有转移。心情上下起伏了一阵子,眉眼微微上扬,平静如水,“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你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凌阡毓走到她跟前,只觉得这一面见得不易,自己算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求生欲让自己多给了一脚油门,现在她们可是天人永隔了。
但柳思翊却对自己冷冷淡淡,让她有些失落。
是她期待值太高了么,还是她高估了自己?
这一阵喧闹后,柳思翊心里平静了许多,或许她就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她淡定地收拾药箱,放下袖口,藏起手臂的伤,笑着说:“今天有点乱,后来才知道云舒和商北来过,也没顾得上应酬他们。”
“那我不关心,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凌阡毓二话不说,想去拉她,柳思翊将手放在身后,后退两步:“不用了,这种伤抹点药就好了,没有伤及筋骨,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
“硬纸板都准备好了,还没伤到骨头?”
柳思翊笑笑:“硬纸板哪有用,我这叫虚张声势。”她晃了晃手臂,一脸无谓:“看,一点事没有。”说罢她忍痛将药箱收了起来,表现得若无其事。
凌阡毓扶额,她怎么可能叫痛呢?柳思翊从不表达自己,只会说没事,不要紧。她就没见过柳思翊服软示弱过,人前人后都一样,痛了自己受着,难受自己熬着,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柳思翊看了一眼手表,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和期待,时刻提醒祁沐宛的存在。她就是为了让自己看清身份,让自己回到原点的存在。
她该做个恪尽职守的本分人,不该对老板想入非非。
“你最近还是少往我这里跑,要不是云舒支走了商北,你这么突然出现会被怀疑的。”柳思翊只讲工作,不说私情。
“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何况您现在正需要红颜支持的时候,应该多花点时间在别人身上,我这里的进展恐怕要等你们管桩竞争结果出来以后了。”
“你...想说什么?”凌阡毓觉得她在含沙射影地表达什么,什么红颜知己,什么叫多花点时间在别人身上??
柳思翊挂起浅浅笑意,“你大哥说管桩这件事后想出去旅行放松,邀请我同行,我答应了,向你汇报一声,其他无事要请示,我现在要下楼去善后处理一些事,您先自便。”
柳思翊利索地走开了,将凌阡毓晾在了办公室。她也不知自己如何能做到这样,只是有些心灰意冷。
逆心而行,很难。
压制热情、保持距离、冷淡相对,这些她都做到了,可那又怎样...她还是那么难过,她还是会在转身离去的瞬间鼻间泛酸。
凌阡毓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满怀欣喜和担心来到这里,跨越生死瞬间赶到此,却被这样冷漠相对。
是柳思翊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出问题了?最近几次的隔阂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喜欢两人之间的疏离感。
她曾经自信满满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谁说柳思翊不会走开,她现在的冷淡难道不是一种离开吗?
究竟为什么,柳思翊会突然这样?这些细微的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凌阡毓想不起来了,是不是该跟她坦诚地聊一次了,总不能是她对大哥动心了吧?
不可能,凌阡毓不信,凭她对柳思翊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喜欢大哥那种类型。
凌阡毓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自以为很了解柳思翊,到头来却发现,经常看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