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惘然
已经捞到两个河蚌的宋时月看了看手中的不锈钢饭盒。
要是这样的话,用饭盒……就不大合适了……
盐湖那边,地势空旷,上头也没有什么阻隔,其实挺适合晒蚌肉的。
宋时月估计,虽然这次不用跟在羊群后面慢慢走,但是带着于念冰,估计到盐湖也要差不多再一天的时间。
只要宋时月在,什么工具,都是不会缺的。
到近中午的时候,两人重新出发,车子上便多了两个木桶,里面满满的,泡在水里养着的河蚌。
这般养着,坚持个一天多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可以等到了盐湖,再拿出来去壳腌制。
因为赶时间,宋时月终究还是让于念冰下了水,不过也只许她在最靠岸的浅处走走,寻寻漏罢了。宋时月自觉皮糙肉厚,没穿鞋下河,只是轮到于念冰,却是不穿鞋不许下水。所以这会儿,宋时月脚上干爽地穿回了鞋里,于念冰却只能光脚坐在车上等鞋干。
本也没什么,就是宋时月在后面推着车,前头总有什么随着车子的震动抖一抖,白得晃眼。
说来,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从前拿了盆兑了水,洗都洗过的……
只是,夜里凭着好视力见着的和这般被最好的日头照着,白到快发光的,还是不一样……
宋时月心思有些飘。
这一路走来,于念冰的辛苦,自己是看得太清楚。
当初刚到荒野星,刚开始走了一天时,那双脚还是白嫩着,只是脚底因为走了一日的路而有些发红,只用热水泡一泡,第二天就好了许多。
可是后来……
到如今,那双脚,白还是白着,脚底却磨得厉害,还挑过了泡,实在是被生活磋磨。
宋时月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因为想带于念冰看一眼那盐湖,就把人给带了出来。在营地多好,能休息休息,就算是要浇浇地,侍弄一下禽畜,也比跟着自己出来风吹日晒强……
于念冰在车上坐得挺舒服,风吹得脚有些凉凉的,却是难得的放松,在这林间,也不用自己走,就能这般移动看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坐车坐出几分惬意的于念冰却是不知,身后那人,一双眼眸正由明转了暗。
有些事,于念冰不知,星网的观众不知,怕是宋时月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末世的七年,给了宋时月一段完全不同正常社会的生活,也让她在无形之中,给了自己太多的束缚。
比如说,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才敢谈感情。
又比如说,纵是担心自己的决定,对于另一个人而言,是不是不够正确……
不管怎么说,走了几个小时,傍晚时,她们还是到了当初宋时月见到那群羊的山壁前。
到这个地方,车就已经上不去了,她们得在山下过上一夜。
宋时月观察过,想要到那个山洞,羊之前走过的道不是捷径,只是最适合羊群通过的路线。现在她们已经知道了目的地,自可寻了更好的路过去。
第二天一早,独轮车就被暂时放弃在了山下。行李大部分都背上了宋时月的身,两个装了河蚌的木桶也被她提在了手上。只背了个半空食材包的于念冰知晓这不是争着拿东西的时候,有这个劲儿,她还不如老实攒着,路上努力点走,给宋时月省点心。
上山的路不好走,便是宋时月把两个木桶并在一处用藤条绑了,腾出右手来把前面的枯枝高草都劈砍开弄出一条路来,于念冰依旧走得有些狼狈。
旁逸斜出的草木在身上划过的不适,地上低草碎石阻着鞋子的难受……于念冰紧抿了唇,半点儿不该发出的声音都没有,就这么紧紧地跟在宋时月的身后,并且在前面那人回头看时,永远是一派轻松地回看。
论演戏,于念冰完全不在怕的。
不过虽然于念冰看着轻松,但是爬山不比坐车,宋时月心里有数。只是这条是必经之路,车也的确没办法上来,宋时月能做的,只有把舞刀的范围增大,并且路上强制着于念冰休息了几次。
这么走走停停,她们从黑暗的山洞里出来,已经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
不过,也不打紧了。
青灰色的狭长湖水,配着旁边灰白色的河岸,其实……真的挺好看。
宋时月只看了一眼湖水,确定它还在,还好,就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爬了半日的山,于念冰的脸上带着些红晕,衬着她此时眸中流转的惊喜,是冰雪化后的明艳。
于念冰很漂亮。
不过,原来还能更漂亮。
宋时月看着于念冰,明明知道这样久久不动的目光是会让人警觉的冒犯,可是……却怎么都挪不开眼。便是力气再大,也挪不开这对不听话的招子。
世上的事变化万千,人自也是如此。
今日的宋时月却是不知,往后自己为了见着于念冰更美的样子,会付出怎样的努力。
而此时,她们的努力,也只能给在制盐,做蚌肉干这种事情上罢了。
宋时月搭出足够多的灶台,搞出足够多的石锅,两人一起动手熬盐,的确是要快双倍的速度。
待第一批的盐出锅,宋时月就开始挑蚌肉。
新鲜的河蚌,被人一碰,蚌壳便合得紧紧。这活儿于念冰做不了,只能老实用手里的木棒去搅锅里的盐水,连着宋时月需要看顾的那些锅一起搅了,一圈一圈地重复着在这些锅子间转着。
宋时月有的是力气,蚌壳合得再紧也不过是捏一下的事情,很快一块块柔软的蚌肉就被她挑到了旁边的不锈钢饭盒里。
这两个装满河蚌的木桶,宋时月是往大了做的,所以便是有力气,挑起来也挺费时间。等着宋时月挑完两桶的蚌肉,天色也暗了下来,第二批的盐在于念冰的努力下,也快出锅了。
原先宋时月挑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不会短,就准备灭几个灶的火,给于念冰减轻一点压力。只是于念冰不肯,说是一定能照管得过来。宋时月在某些时候总是犟不过于念冰,只能加快了手中挑蚌肉的动作。
一个人看顾原来两个人看顾的锅子,于念冰来回走着搅着,额间的汗都落到了脖颈间。
挑完蚌肉的宋时月去湖边洗了个手,回来接过于念冰手上的棒子,赶着人去喝点水休息一会儿,看着又一滴的汗似是要从于念冰的脖颈间还要往下滑,下意识地伸手帮于念冰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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