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惘然
来的政府军大半的注意力都在赵大和赵二身上, 真的没提防王大明这举动。
说好了不动宋时月她们的东西,这些人肯定是不能让王大明把蛋摸了的。要吃蛋,一会儿回船上吃一盆不行么!
政府军出手快,笼子里的大鹅出嘴更快。白色的大鹅猛一个回头, 长大的嘴对准了王大明的胳膊,狠狠地叨了下去。
冬日里, 庄嘉川和宁初阳被宋时月护着在鹅舍来往了几次, 收拾了几波凶鹅头子。这些鹅已经见人下菜,大多时间不会欺负两人了, 最多也就是拍着翅膀追一追, 咬是不敢咬下去了的。可这个陌生的人, 就不在可宽恕列表里了。
大鹅下嘴相当狠,一啄之下王大明已经拿到手里的蛋直接落回了窝里。
只是, 吃了一冬天白水藕的王大明也是个狠人,便是手臂已经疼到像是断了, 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再次把鹅蛋抓在了手里,并且在大鹅的追击下生生把手臂从鹅嘴里,从笼子里拔了出来,带着那只蛋。
然后……
“不能偷蛋。”一个剃平头的小年拍了一下王大明胳膊上的麻经,接住了掉下来的鹅蛋,然后原样放回了窝里。
这回,便是工作人员的态度再温和,王大明也不吃这套了。
还是政府军里有人被搞得不耐烦,摸了武器出来也没说对着谁,只是咔吧咔吧地拧了一通,王大明才老实点,继续跟上。
而其他人,已经从偷蛋这件事上,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些人的态度。
甚至琢磨这个事儿最久的羊队,已经开始有了些接近真相的不好猜测。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因为这个事儿,变得沉默又老实了一些。
接下来,他们参观了羊圈,鹅舍和营地外围同出一脉藏于雪下的陷阱,而后是营地里面取材粗犷做工细致的浴室和卫生间……除了陷阱,浴室和卫生间里的这些设施,两边的人都有,就这么看看,也没什么,远比不得之前看到那些羊和鹅……甚至是高叠在一起的草料的冲击。
他们以为,糟糕的情绪应该会出现在类似厨房的地方。毕竟有羊有鹅,厨房里吃的肯定也不少,当初不是还从古堡那儿拿了吃的么。
只是万万想不到,刚走到卧室,他们就跪了。
下船这些工作人员和政府军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三间卧室,他们只打开庄嘉川的那间让几人看,另外两间门都没碰一下。
庄嘉川的房里,最显眼的就是两张炕,一张大的是晚上睡的,一张巨大的是白日里大家一起坐着做事儿上课暖和的。
为了免得这些人眼拙,错失了这一大亮点,工作人员还上前去在炕床边上摸了一把,感叹了一句:“这炕这个点儿了还挺暖,看来这个冬天他们一点没受凉啊。”
这话一出,便是一开始真的眼拙没看出这是炕的关勇毅,眼珠子也一下子瞪圆了。
天知道他们这个冬天是怎么熬的!
钻风的木屋,堆了石头灶在屋里烧了火也依旧冰凉的床,一床床的被子往身上压,晚上睡觉非但一件不敢脱,还得往上头加着穿,跟个球一样被深埋在沉重的被子里,还是得冻很久才能睡着,早上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冰球蛋子。后来关勇毅实在没办法了,找了王大明和牧星洲一起挤着,才稍微觉得好一些。早晨醒来虽然不是个实心冰球蛋子了,但是总还是带了层冰壳子似的身子发僵,得做好久的运动才能把血活络了。
这些人,都受过冻,都冻了一冬。可要说对着炕床最羡慕,感触最深,都难过得要掉眼泪的,还得是倪静和……
便是另外三个男人挤一处了,给她又省了一床被子下来。一个人睡了一冬的她,真的冷啊,冷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最后不得不颠倒了日夜。在白日里气温上升一点儿的时候,去另外三个人那边抱了更多的被褥来堆在床上睡,到夜里冷得不行的时候,就不睡来,起来不停地在火堆边走动。
那一个个深夜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跑动的脚步,搓动的手,难熬的等待天光的每分每秒……四舍五入就是把夜都守了。
然而,这里,有炕……
明明觉出了带他们来参观营地,并不是什么善意,倪静和依然无法控制地走到了炕床边上,摸了上去。
真暖和啊。
真的很暖和……不是骗人的……
倪静和的双眼蒙上了雾气。她知道自己不该委屈,不配委屈……这样的日子是她主动放弃的。但是……这样的温暖,这样错过的温暖,真的让人很难过。
“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关勇毅到底看不得一起努力求生了这么久的姑娘就快崩溃的样子,上前两步扯了一下倪静和的袖子。
倪静和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听了工作人员的话,想往炕上坐的张导和王大明……自是被政府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他们这也算是看明白了,赵大赵二虽然需要看管,但是还真是没这两个惹事活泼。
于是到了后面的禽畜房杂物房和厨房,王大明和张导身上的关注视线又多了不少。
不止有羊有鹅,还有兔有鸡有鸭?
赵大看着那好几个笼子的毛都发亮的兔子,不用上手摸就能想到那皮下肯定是紧致肥硕的肉,与他早上埋掉的那只是天地之别。
宋时月,果然是厉害。
可惜……他们是来杀人的,不然当初真的不该放弃这么一个厉害的队友。
想到杀人,赵大看向了又在追问冯芊芊所在的牧星洲。
这个人,没有死,就是精神好像不太正常了……
他们被抓,是因为牧星洲他们对于坠崖的控诉吗?如果从牧星洲精神不正常这点入手……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走脱。
虽然没杀死,但是弄到半疯,他们不求财了,只求脱身,雇主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
赵大,还在一边跟着走动,一边努力地分析情况,试图找出生路。
而前头先一步被赶进厨房的赵二,大致地看了一下灶边和架子之后,是真的怒了!
不说其他,那米面油的牌子,赵二是记得很清楚的。还有那些整袋的成瓶的调料,一排的酒,一看就是从古堡带出来的!还有什么这些挂着的,咸肉!香肠!还有整只的咸鸭和半只咸鸡!居然还有两个罐头?那上面的是罐头吧!还有那用布包和筐子装的是什么,整筐的很多的筐的样子!
这些人怎么回事!
拿了不吃拿什么拿!这么点人这么多东西吃都吃不完!还去古堡拿!他们只能吃草!草都吃不饱!是不是要逼死他们!是不是!是不是!
赵二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是真的又饿又气,气到翻白眼快背过气去。要不是嘴里塞着东西,怕是下一秒他就能扑到那些挂着的腌肉上撕下一大口解口气。
当然,嘴里塞着的东西,是没人给他取下来的。
上一篇: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
下一篇:全世界都在等你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