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千折戏
一旁的尉迟蝶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尉迟离瞪了回去。
“那便好。过几日太女大典,你们这几日须得乖一些,莫要惹是生非,待大典过后,你们就要试着接手政事了,往后要学的还多着,别以外打了个胜仗便是了不得了。”北域王板起脸来,看着她们。
尉迟离急忙点头称是。
“还有你那个,那个后生。你得同人家爹娘说清此事,人家好说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一切都得按礼节来。晏国不比北域,莫要惹出乱子,好在这几日本王都在处理晏国同北域的关系之事,如今两国重修旧好,结为盟国,你们二人,实为联姻,知道了吗?”
“是是是是。”尉迟离拼命点头。
“父王,我想在大典之日成亲,可以吗?”尉迟离小心翼翼地问。
北域王的嘴用力抿了抿,他看了尉迟离半响,然后叹了口气:“此事你自行操办,本王不管,但你可要想清楚,娶一个女子,是何等了不得之事。”
“多谢父王。”尉迟离忍着心中的兴奋,急忙拱手。
北域王又摇了摇头,摸着脖子离开了,尉迟离正开心着,被一旁的尉迟蝶给了一记爆栗,她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能有今日都是拜我所赐,白眼狼!”
“你昨晚……”尉迟离话堵在嘴边,没说出来。
“怎么样,那香的效果如何?那可是从南湘运来的,十分名贵,效果好得很。”尉迟蝶得意洋洋地说,她拍了拍尉迟离的肩膀,“我若不帮你一把,就你这般性子,不知还会拖到什么时候才敢下手,怂包。”
“昨晚感觉怎么样?”尉迟蝶蹭到尉迟离耳边,小声说。
尉迟离脸红了。
“还有,你以为父王为何会这么快同意,他初次知晓之时,举着鞋追了我三条街,亏我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将你们二人的爱添油加醋娓娓道来,他这才接受。”
尉迟蝶轻巧地拨开额头上耀眼的红色珠子,挑眉看着尉迟离。
尉迟离心中一动,只觉得虽是秋日,阳光却晒得人后背发烫。
“不必这么看我。”尉迟蝶突然正色,她轻轻伸手拍了拍尉迟离的肩膀,“我们是姐妹。”
她握在尉迟离肩上的手掌微微收紧,二人相视一笑。
尉迟蝶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突然移开眼神,又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尉迟离身上,嫣然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吧尉迟离从感动中生拉硬拽地扯了出来。
“昨夜是不是有些生疏,无事,第一次,都是难免,我同你好好讲讲,怎么样才能让柳罗衣□□,来来来……”
尉迟离急忙环顾四周,然后一把捂住了尉迟蝶的嘴,恶狠狠道:“嘘,小声点!”
尉迟蝶则一把推开她的手:“你方才洗手了吗?”
尉迟离都快崩溃了,她一把拽着她往无人的地方拖,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暴躁道:“洗了,洗了!”
“松开我,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想!”尉迟离咬着牙说。
第106章 大婚
尉迟离自那日被尉迟蝶说得满脸通红之后,就真的没再去见过柳罗衣,不过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尉迟蝶她们嚷嚷着必须遵照晏国的习俗,成婚前几日,两位新人不得相见,说是这般才能讨个好彩头。
她们连同辛然一起,守在寝宫门口,硬是将尉迟离赶到了书房过夜,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白日里又有诸多事情要忙,筹备太女大典,面见诸位大臣,还有筹办大婚,北域王嫌麻烦便手一甩,只处理政事,故而这些都由尉迟离一人操办,将她忙得如同陀螺一般,从早转到晚。
好在尉迟蝶作为长姐也没有失了良心,大事小事都帮了一些,否则尉迟离觉得她还没正式成为太女,就会英年早逝。
尉迟离有时累得狠了,还会腹诽北域王为何这么多年,偌大王宫连个女人都无,但凡有个继母,她也不至于如此劳累。
算好的吉日很快便临近,尉迟离也总算筹备了个七七八八,她想柳罗衣想得要命,几次偷偷潜入,都被守着寸步不离的安歌堵了回去。
安歌现在极为听尉迟蝶的话,所以尉迟离无论怎么贿赂都无法说服,最后,她只得灰溜溜再次回了书房,度过凄清难眠的最后一夜。
翌日天还没亮,她就被几个涌进来的婢女跪醒了,在她们的侍奉下,迷迷糊糊地穿了一身的靛青色衣裳,这衣裳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十分严实,上面用金丝绣着千奇百怪的图案,她细细看了,发现似乎都是各种传说中的神兽,于是更加觉得它们庄严肃穆。
与熟知的大袖华服相比,这些衣裳都是窄袖,符合北域善于骑□□于武学的民俗,但又十分沉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那些婢女手都很巧,三两下便将她束好的头发全部解开,披散在身后,用一根同色发带松松系在后面,只留下额前厚厚的两缕。
虽说着装有些奇怪,但好在她身子颀长瘦削,长发垂在身后,看着有种清俊之气。
一婢女整理完后,在后面掩唇道:“公主这般好看,让我们也都险些动心。”
另有人打了她一下,二人便停了言语,这些日子她们发现,二公主变得温和宽容了许多,故而敢开些玩笑。
果然,尉迟离只是轻轻笑笑,什么都没说。
整理完后出门,北域王早已等在了那里,他上下打量了尉迟离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头上了一架马车,随着一声令下,长长的队伍便驶出了王宫。
街道两旁,也聚满了百姓,人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色,将手中的鲜花扔向马车,口中嚷嚷着一些尉迟离从未听过,却能听懂的祝福。
待尉迟离经过之后,他们便朝着他们的储君,未来的王,齐齐跪下。
走过几个街道,皆是如此,百姓们充满希望的炙热的眼神,很快让尉迟离胸腔有种鼓胀之感,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身上的衣裳更加沉重。
同在马车中的北域王似乎看穿了她的紧张,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你可知道本王为何选你?”
尉迟离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在你还未出生之时,你母后她身子不好,自知你是最后一个,便总担心我会另娶他人,想此事想得食不能思夜不能寐。本王便哄她说,不必再生,无论这次生下的是男是女,都是我北域的储君。”
“后来,你出生之后没几年,你母后便去世了,她生前最喜欢将你抱在腿上,逗弄你玩,你也没有让她失望,极为聪慧,几岁之时便可将一套剑法舞得虎虎生风。”
“故而即便是你离开北域,本王也未曾想过动你储君之位。好在这次回来后,你受了历练,比以往还要懂事能干。”
尉迟离听着听着,不知为何,眼角突然湿润了,她用指尖抹了一把,疑惑自己为何会流泪。
这似乎并不是她的思绪,却又好像就是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