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利塞斯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赤江那月并不冷漠,只不过没有人能像那五个人一样走到他的世界里面。
大河纯当时会被气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惶恐。她从小就对别人的视线很敏锐,那个时候也不例外,她还以为自己会看到轻蔑和嘲笑,可是那个少年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他看过来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和自己表白的人,像是在看一段数据,一张纸片,一个无生命体。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而后来,这个秘密就被她藏在心里藏了七年之久,直到今天才又被翻了出来。
大河纯并不讨厌赤江那月,她甚至还因为那个秘密有种说不出来的……同情。
真是的,这个想法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一个才做到警部补的小警察居然去同情年少有为的警视?
大河纯嗤笑自己一声,随手绑起那头漂亮的长发。
“干活了干活了,还得早点抓完人下班回去陪小粥看烟花。”
对了,下午的时候其实她也没说谎,大河纯确实有一个叫小粥的儿子呢。
第八十一章
天色刚显出些许昏暗,神社山下那条小吃街的灯就摇摇晃晃地亮了起来,温暖的橘黄色光芒一路从街上延伸到山脚的鸟居前,再没入层层叠叠的树木下。
祭典的喜庆气氛主要也体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上,站在街口放眼望去,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孩童的玩闹声和家常的絮语萦绕在耳畔,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跟着一起扬起嘴角。
“真的好热闹呀。”毛利兰把滑落的鬓发别到耳后,下意识感叹一句。
“白天的游行是属于大人的狂欢,对神明还很懵懂的孩童只会更期盼游行结束后的夜市,对他们来说,吃喝玩乐才是这个节日最重要的意义。”茶色头发的小学生神色淡淡,提着手袋用成熟的口吻说道。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诧异的眼神聚集在她身上,那月没忍住笑了一声,柯南也露出无语的表情,小声凑过去提醒她:“拜托灰原,你现在是小孩子欸……”
灰原哀瞥他一眼,忽然绽开笑脸双臂划开一个大大的圆,冰蓝色的眼睛亮闪闪地看向笑意未散的警官先生:“这些都是那月哥哥告诉人家的,但是对人家来说,和那月哥哥一起逛祭典才是最棒的啦!”
其他人:……
松田阵平表情诡异:“Aka,你知道诱拐小孩判几年吗?”
赤江那月微笑着踩了他的另一只脚。
看什么看,就不允许他家志保耍点小脾气?况且太宰先生还说过森先生以前天天和幼女形态的爱丽丝小姐玩换装游戏呢,他给小孩买漂亮的浴衣有什么不对。
一行人在来这里之前先回了博士家一趟,他们出门的时候把浴衣都放在了那里,而本来才来几个月的小哀是没有这种衣服的,她都冷冷淡淡地拒绝了小兰借她一套的提议,准备就穿着常服去祭典。
然后那月就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崭新漂亮的白色浴衣,上面绘着火红的天堂鸟,不明其中含义的小孩们和萩原几人都在惊叹这件浴衣的纹样很好看,知道一些花语的毛利兰疑惑地歪了歪头。
“上个星期任务回来看到的布料,”那月解释,“感觉很适合小哀,所以就买回来让人做成成衣了。”
他把衣服放到小孩怀里,蹲下身弯弯眼睛笑起来,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明美说,她也很想看到你穿这件哦。”
灰原哀咬着下唇,像正常小孩收到礼物后那样‘开心’地扑到警官先生怀里,脑袋埋在他肩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被听见。
天堂鸟的花语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
她突然有些想念远在国外的姐姐了。
他们这一队的颜值都高到没话说,连一起的小孩子们也各有各的可爱,走在街上的时候可谓是十足地吸睛,不过大家都因为各种原因差不多习惯被注视的感觉,再说也不会有人专门盯着他们不放,更让萩原几人惊讶的反而是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在东京这座城市里知名度广到没话说的赤江那月。
“我在报纸和新闻里出现的时候穿的都是正装吧,跟现在的样子差别确实挺大的。”那月耸肩。
平时都穿着浅灰和黑色西装,只在领带上换花样的警官如今换上一套简单雾霾蓝细条纹浴衣,踩着黑带木屐,软蓬蓬的黑发贴在脸侧,那双水红的眼睛带着已经很少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狡黠,现在的他看上去比起成熟稳重的警视厅之光,倒是真的更像和毛利兰同年龄段的DK了。
“你这张娃娃脸还真是欺骗性强大。”松田阵平感叹。
那月撇嘴:“娃娃脸?阵平君要是嫉妒我比你年轻帅气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不介意的。”
他们俩又隔着萩原开始搞小动作了。
“aka和松田的关系还真好啊。”诸伏景光低声笑起来。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搐:景光哥对关系好这个词有误解还是对他们俩的行为有误解啊,他自己走在后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研哥拉着,这两人都快要掐起来了吧?
他一抬头,前面那两个幼稚大人(柯南绝不承认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家偶像)居然把一只手伸在萩原研二身后开始石头剪子布。
小侦探:……
“男人。”灰原哀抱胸评价,柯南虚弱地扯扯嘴角无法反驳。
你们清醒一点,只是换了套衣服不要放飞自我了!
十分钟后,捧着一盒章鱼烧的那月和叼着一串烤鱿鱼手里还帮那月拿着苹果糖的松田面面相觑。
他们这是和其他人走散了?
那月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你不是说会看着点位置?”
“还不是你非要我帮忙拿这个糖,一转眼hagi他们就都走了。”松田阵平很无语。
黑发青年表情乖巧无辜:“哎呀,是这样吗。”
松田抖了抖鸡皮疙瘩,在心里谴责自己,小混蛋这招都用七年了偏偏他还老是会上当。
既然都被挤散了,这里人这么多又不方便去汇合,索性他们一开始就约好了最后要去一块人少的空地看烟花,到时候集合也没什么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都对另外两位好友很放心的两人把‘跟着定位去找他们’这个解决方案压到了‘顺其自然’下面。
那月眼尖地看到了前面几个摊位外的射击游戏摊,他捏着竹签的手指无意识搓了搓,出声提议:“不如我们去玩那个吧?”
顺着他的目光,松田阵平自然也看见了那边的摊位,挑眉笑了笑:“好啊。”
毕业之后他们俩就没再比过射击成绩了,虽然过去那月的射击课一直是满分全中靶心,松田也不会对自己没信心。
再说,祭典上的射击摊位一般是采用弹出软木栓的方式击倒奖品,那些枪的准头肯定也是被调整过的,这对松田阵平来说发现它们简直小菜一碟。
两人带着莫名的胜负欲走到摊位前付了钱放下食物,一人举起一把玩具枪。
松田掂量两下这枪,果然发现枪管部分的重量不太对劲,他手边暂时也没工具,只能根据感知到的差别调整拿枪姿势和角度。
那月没什么顾忌,他自然也找到了枪上的小问题,不过这也没什么。
两人都把枪口转向摆满奖品的柜子,周围的人也因为他们超高的颜值和拿枪的气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随着两声砰响,棕色的小木塞弹射几次,柜子上唰唰就掉下来六个奖品,摊主和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啧,要是这枪没调整过,我还能再多一个的。”松田阵平不爽地咋舌,他的软木栓只在两个奖品身上弹过后就因为角度偏移失去了效果,而边上淡定的那月一口气就拿下了四个。
“那也是我比较多。”玩家满意地放下玩具枪。
他挺早之前就关了生活模式,把射击做饭这些从玩小游戏变成真身上阵,和以前音游比起来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手感更好,更有体验感了。
那月的枪法无论游戏内外都很好,他忘记是谁教的他了,只是从记忆的最初,太宰先生递给他那把枪开始,那月就‘无师自通’地有了百发百中的枪术。
再强的天赋也做不到这点,所以只可能是失忆前那月就和别人学过。
他们没看摊主欲言又止的表情,举起枪准备开始第二轮,可惜没能扣下扳机,隔壁摊位上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对这个情景已经熟练非常了的两人毫不犹豫地放下枪冲了过去。
那月在看见倒在桌子上那个人影时,心里除了‘果然如此’以外还有点莫名激动。
没错,经过他这段时间和好友们斗智斗勇肝任务,[职业:警察]已经离最后的lv.60只差两个普通任务和一个特殊任务了!
想一想终于快要满级,玩家差点在凶案现场笑出声。
松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边的死者似乎是摊主的孙子,做炒面的老人家看着青年脸色青白地倒下险些也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松田皱眉连忙上前扶住对方到椅子上坐下,这种安抚任务一般都是交给萩原的,不过他耳濡目染这么久,自然也很熟练:“很快就能抓到凶手的,请节哀。”
……对,他一般不负责安抚任务就是因为萩原他们老是说他会把‘请节哀’说出‘下一个就是你’的感觉。接收到老人更惊恐的表情,松田磨了磨后槽牙。
警官先生和赶来的场地负责人交流完后正在观察尸体,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好,附身嗅了嗅,又抬起尸体的右手看了几眼就放下。
“发现什么了吧。”松田毫不意外地说。
那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这种拙劣的手法能少一点呢,这方面我也是很容易疲劳的啊。”
卷毛警官皱眉,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说看?”
周围没有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少,他们都听见了两位警官的对话,此刻都陷入才过去几分钟怎么听上去案件就破了的震惊中。
“口附近有苦杏仁味,死因不出意外就是氰化钾,他的食指上沾有酱汁,嘴唇上也有残留,估计是尝炒面酱汁的时候把毒一起吃到了嘴里。”那月漫不经心地边摘手套丢进垃圾箱边说,“像这种夜市的摊位,酱料什么的一般都是自己做的,往里面加毒药只会连累更多人死,凶手估计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指了下桌面上那个塑料罐,抬抬下巴:“就是那个,待会让鉴识课带回去,盖子上的氰化钾应该还能检测出来。”
“凶手对死者很熟悉,知道他不习惯用筷子蘸酱试味,而是更喜欢用食指,所以在拆开这罐酱汁时死者的手上自然沾到毒药,又被他自己吃了下去。”
警官先生说着作案手法,没其他人看见自然垂在身侧的手对好友打了个手势。
“你觉得我哪里有说错吗,这位小姐?”那月忽地笑起来看向人群最前面的一位玫红浴衣的女性。
“……问我?”她一脸茫然地左右环顾才确定是对自己说的,“那个,没有?”
第八十二章
“赤江警官,所以凶手是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过来,场地负责人急得满头大汗问道。
“嗯,我不是说了吗,”那月侧过半边身体,眼神落在状似大受打击瘫软在椅子上的老人身上,“凶手可是对死者的小习惯了如指掌哦,而且死者手上没有佩戴过戒指的痕迹,衣着凌乱面带胡茬,明显是单身……还有谁会比‘祖父’更熟悉自己的孙子呢。”
刚才看见好友手势的松田阵平迅速出手按住了老人,不让他有进一步动作。
“什、什么?!”
其他人都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那名玫红衣服的女性拔腿就想跑,那月毫不意外,声音有些冷了下来:“手上什么也没有的你根本逃不了多远,是畏罪潜逃还是去自首,我想你应该清楚选哪个吧,从犯小姐?”
她浑身一僵,颓唐地垂下脑袋不再动作。
那月给松田暗示就是为了阻止老人自裁,如果要让青年拿到罐子就必沾上氰化钾的话,只能是大面积地涂抹,因此老人自己身上不能保证没有剩下的毒药,那月也看得出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渴望了,手一直下意识在摩挲口袋,大概原本就打算杀了孙子再吞药吧。
那他的任务不就泡汤了?想得美。
“为什么会是他?”负责人震惊地脱口而出。
“……死者围裙的布料很旧,但后面的衣服不但看着崭新,背后印的还是今早小道报纸上夺冠了的那匹赛马,”警官先生维持着温和的微笑继续解释,“我想应该是他为了有更多的钱去赌马,对他的家人做了什么事吧,比如杀了他的祖母拿到保险赔偿——之类,这位小姐应该是死者在赌马场认识的,为了分一杯羹,似乎也出了不少力气哦。”
在他说完后面这句话后,被制住的老人脸上淌满泪水:“明明阿健以前是个好孩子,自从他染上赌瘾后整个人就都变了,老是说这次一定可以这次一定可以……直到把所有的存款全都花完,阿健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和玲子的保险金上!”
那月平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话他已经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过,一开始那月还会感叹一下他们的杀人动机简直越来越让人怀疑是复制粘贴的杰作,敷衍又离谱,可偏偏就是这样草率的理由夺走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的过去一片漆黑,就是因为生长在那样的黑暗里,那月才会无比想要逃离去到更广阔的光明之下,他不喜欢无辜的生命流失在手上的感觉,可在他享受破案和救人的感觉时,被自己划进最外层保护圈的普通人却总是有各种无法理解的原因去对旁人动手。
上一篇:[短道速滑]从学霸到冬奥冠军
下一篇:(综漫同人)柯学入侵三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