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 第147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美食 悬疑推理 爽文 轻松 无C P向

沈惟慕苦笑一声,“你当清楚你这话不过是在安慰我,我这身子很可能朝不保夕。”

白开霁愧疚地垂下眼眸。

“我都要死了,难道还不能吃两口自己想吃的东西?你知道我有多嗜吃,这点愿望还不能满足我吗?”沈惟慕声音轻轻的,却如蛊惑人心的魔音入了白开霁耳里。

白开霁不过犹豫片刻,便立马眼含泪地表示,他一定为沈惟慕弄到他想吃的菜。

他兄弟只想在死之前吃点好的,这愿望他一定要满足!

半个时辰后,沈惟慕如愿以偿地吃到了香炸大鱿鱼和糖醋排骨,然后他接着跟白开霁点了下午的菜以及空闲时间吃的小零食。

但凡白开霁表现出一丝犹豫,沈惟慕就装虚弱卖惨,感慨自己快死了就只有这点需求却还得不到满足。白开霁马上缴械投降,应允沈惟慕的所有需求。

如此安静过去了三日,沈惟慕每天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美味佳肴。

为了避免被宋祁韫等人发现,沈惟慕装作自己无法接受武功尽废的事实,只要求自己一个人呆着,或只允许白开霁一人进屋。

第四日晌午,沈惟慕吃着香喷喷的烤山鸡时,被突然闯进来的宋祁韫抓个正着。

宋祁韫凝眸质问白开霁:“怪不得你这两日频频点菜,点的都是沈二三曾经爱吃的菜,且还不愿与我们同一桌吃饭。”

白开霁差点立刻滑跪给宋祁韫道歉,幸亏他好兄弟能顶事儿,先一步跟宋祁韫对上了。

“你不用怪他,是我威胁他的。我都要死了,就想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等到了阴曹地府,我不至于做个饿死鬼,也不至于留有遗憾。听说鬼只能记住自己死前的记忆,若真如此,我还能不时地回味你做的佳肴了。”

沈惟慕用同样“死前心愿”的招数对付宋祁韫,这招数虽然老套,但很有效。他又成功说服了一个!

此后,煎炒油炸的菜沈惟慕都可以吃,但辛辣是底线,尉迟枫和宋祁韫都不允许沈惟慕碰,说是刺激性食物实在不利于沈惟慕的身体恢复。

尽管沈惟慕痊愈之路很漫长,甚至可以说渺茫,但大家都希望沈惟慕能恢复健康。

“我瞧他这几日进食的状况良好,人也算精神,是不是有痊愈的希望?”宋祁韫在尉迟枫把脉之后,悄声询问。

尉迟枫缓缓叹了口气:“脉象情况依旧不乐观,但他的胃口确实好。倒奇了怪了,正常人若如他这般脏腑内伤,该是受不住他这样大鱼大肉地吃,他却可以。”

“天生的饕餮。”宋祁韫也想不到什么其它理由来解释,“从前他的饭量就与我们不同,想必是他的脾胃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悍许多。”

尉迟枫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儿,千人千样,各有千秋。”

大家在大桃村继续驻留了几日后,宋祁韫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催他尽快回京复命。

沈玉章在得知沈惟慕伤重的消息后也来了信,没有大家预料中的愤怒和斥责,只交代大家辛苦了,不必特意留守照顾沈惟慕,尽可以办自己的事去,他已经安排好人手来接管沈惟慕了。

大家看到这封信后心里都不是滋味,本以为沈府尹会骂他们几句,没想到他宽宏大度,半句抱怨都没有。满京城人谁不知,沈惟慕可是他最疼爱的幼子!

宋祁韫有官命在身,的确不能在这地方久留,尉迟枫便提议他们先回去复命,他留下来陪着沈惟慕。

沈惟慕一听厨子走了,岂会同意,马上表示他要跟着一同回京。

“你身子伤重,不宜车马劳顿。”

“坐船可以。”沈惟慕思路清晰。

“这主意好,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他们与沈玉章派来的人汇合,安排了大船停靠在大桃村的码头上,坐船返回京城。

半月后,船靠近了京城码头,沈玉章和郑成梁亲自到码头迎接,查看沈惟慕的伤情。

沈玉章玉面清冷地上传,双目红肿地下船,带着一群人小心稳妥地将沈惟慕带回了沈府。

早有各方神医和宫中的太医圣手等候在沈府,共同为沈惟慕诊治。

起初几日,神医和太医圣手们都悄悄叹气,连连摇头,感慨沈小公子的希望不大了。

沈玉章日日面对,日日听大夫们说这些话,便日日心如刀绞,偷偷地哭。尽管他时常用煮鸡蛋敷眼,来试图掩盖他哭肿的眼睛,沈惟慕还是轻易察觉到了他的情况。沈惟慕便控制脉象,让大夫们的诊断不至于太吓人。

实际他的身体脉象依旧很“破烂”,但于他而言不算什么问题。只需要功法运转到了足够的时间,便能自行恢复。

当沈玉章从神医们口中听说沈惟慕有希望了,眼睛终于不再红肿,他主动和皇帝请命,欲与大理寺联手共同铲除清月教余孽。

赵不行和康安云听说这消息后,急忙来求沈惟慕。

“教主,我二人虽不知千机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教主在,清月教不可灭啊!”

赵不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长老们都死在了千机岛,尤其是八长老多变,他那么厉害,武功高深又狡猾多变,怎么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请教主慎重决断,岂知千机岛之事不是又一场考验?”

那场天灾除了仙魔没人能活下来。

沈惟慕嗤笑质问赵不行:“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你的旧主人死吧?”

“属下不敢,属下的主人只有教主,但是€€€€”

赵不行心有不甘,他跪在地上斗胆跟沈惟慕讲了心里话。

“清月教苦心经营多年就这样没了,教主身为老教主的独子,清月教的唯一传承,却不做任何挽回,恐怕会寒了属下和众人的心啊!”

“清月教作恶多年,早是江湖毒瘤,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敢把手伸到朝廷,扯到国舅身上,便注定会自取灭亡。这是大势所趋,你以为凭我一人之力便可力挽狂澜?

我这个教主,不过白担个名头,这些年清月教上下事宜何曾受我指挥过?如今清月教将亡,你们倒想起我来了,想让我负责,真敢想啊。”

宋祁韫将啃干净的鸡腿骨敲在赵不行的脑袋上,“你算什么东西,寒了你和教众的心,又如何?”

赵不行跪在地上,暗暗攥紧拳头,羞愤地红了脸。

“既然你觉得清月教教主的名头如此重要,也理当担责,那从今天起清月教教主就是你了,你大可以现在就走,打出一番天地给我瞧。”

“属下不敢。”赵不行再度磕头。

康安云见状,几度欲言又止,随即也跟着跪下了。

他不明白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公子为何对清月教一点感情没有。老教主可是他的父亲,清月教是他的根啊!

从前清月教确实有一些人不服管,来频频挑衅公子,确实都该死。但肃清这些人后,公子便可以掌权清月教,创造自己的天下了。

康安云始终想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放弃这一切?仅因为清月教惹了众怒,会被朝廷讨伐吗?不,公子绝不是这种遇到点困难就被打倒的人,凭公子的才智完全可以解决这一切。

公子定然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放弃了斗志。他打算自生自灭,随波逐流,不管尘世间的一切了。

这种情况在一些重病的病人身上很常见,康安云觉得向来话少的自己在这一刻很有必要好好鼓励公子。

“属下等只认公子是教主,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公子请放心,所有的麻烦和苦难都只是暂时的,公子慢慢调养身体定会痊愈。属下等会为公子赴汤蹈火解决一切阻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接下来应对朝廷剿灭的事儿就交给属下和赵不行来办。属下以性命作保,定会为公子保全清月教的主力!”

康安云说到激情之处时,声音慷慨激昂,铿锵嘹亮。

哐当!

门突然被踢开,宋祁韫等人站在门外,满面阴沉地看着他们。

第129章

赵不行和康安云在见到宋祁韫的那一刻,立刻去观察沈惟慕的态度。

他们跟在沈惟慕身边与大理寺打交道已久,早就料想过有一天身份可能会暴露。

公子的态度决定了他们的态度,是对打还是逃跑,他们全看沈惟慕的意思。

“二三,我没听错吧?你、你是清月教教主?”陆阳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沈惟慕。

“这怎么可能,二三肯定知道我们要来,故意在跟我们开玩笑吧?”白开霁懵了一会儿,讪讪地笑了下,转头不确定地问宋祁韫,“老大,我说的对吧?”

宋祁韫没回应,只静默地凝视沈惟慕,等他的解释,也在观察他的反应。

现在的情形,非一两句简单的解释就能糊弄过去。

从前他对沈惟慕曾存有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怀疑,这一刻都在他脑海里都化成一缕缕丝缠绕起来,越缠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疑团滚了出来,狠狠撞在他心口上。

宋祁韫不确定沈惟慕一定是清月教教主,但假设沈惟慕是清月教教主,再反推过去所有的疑点,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尉迟枫与宋祁韫的态度一样,都面容严肃地看着沈惟慕,等待他的解释。既然那话是从沈惟慕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口中说出,不管玩笑与否,他们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都不想相信与他们并肩共事、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竟是江湖司一直直以来最想缉拿和绞杀的头号江湖大魔头。

这一时刻,屋里的气氛像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和陆阳都看着沈惟慕,等他的解释。

康安云和赵不行也看着沈惟慕,等他的态度。

沈惟慕敛着眸,轻轻吸了下鼻子,然后抬眸,目光越过众人对他剑拔弩张的注视,直直地落在白开霁手提的食盒上。

食盒里飘出的若有似无的香气,勾得沈惟慕漆黑水润的眸子闪闪发亮。

“你们带了荷叶糯米鸡和五珍脍?”

众人:“……”

现在是谈食物的时候吗?不过食盒里的菜还真被他猜对了!

尉迟枫温和笑问沈惟慕:“这会儿还只想着吃呢,你就不怕我们真以为你是清月教教主?一刀了结了你?”

尉迟枫在潜意识里认为,能在这种时候从容想吃食的沈惟慕,不可能是清月教教主。

白开霁和尉迟枫也都跟着笑了,他们的想法跟尉迟枫一样。

或许早有沈府的人提前通报了,沈惟慕和康安云故意跟他们开玩笑。

宋祁韫却不这样认为,沈惟慕行事从容胆大,非凡俗之辈。他即便是清月教教主,此刻也会有这样的从容淡定。

宋祁韫与沈惟慕相视,目光如衡量谎言的尺,牢牢禁锢在沈惟慕的双瞳上。

“我不是清月教教主,你们也不可能了结我。”

沈惟慕的意思,他不死不灭,不可能被他们一刀杀死。

但这话在尉迟枫等人听来却是沈惟慕内心赤诚,愿意相信兄弟们信任他,这反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之前还在怀疑他。

宋祁韫在听到沈惟慕的回答后,略略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沈惟慕刚才没有说谎。

“我猜对了,沈家早有人提前通报了,二三在故意做戏吓咱们呢。”

白开霁哈哈乐,去拍了下沈惟慕的肩膀,怪他不该开这种玩笑吓大家。

宋祁韫却笑不出来,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需要解释,正当宋祁韫要一一质询沈惟慕的时候,沈惟慕又开口了。

“我刚把清月教教主之位传给赵不行了。”

此话一出,室内一阵寂静。

被点名的赵不行如芒在背,冒了一脑门子冷汗。他想辩解,却又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辩解他是否接替教主之位没有意义,终归对方知道了他们清月教的身份,肯定会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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