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雪时
松田阵平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跑出医院,还打出租车来警视厅。
这是怕看到他的人还不够多吗?
“怎么说话呢?”松田阵平有些不满,“我不是你救的吗?”
松田阵平把指纹的事告诉诸伏景光之后就一直很期待,还暗戳戳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去试探,听到他的声音很不对,就知道他在医生这里遇到挫折了。
于是松田阵平赶紧想了个办法从医院里溜出来,没想到还真给他在警视厅这边堵到了人。
他看着面前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稚气的男生,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在今鹤永夜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大胆。
不过他的这个身份,可跟松田阵平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是救你的人,”他微笑着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平静到冷漠到笑容让松田阵平一僵,眼睛迅速瞪大了。
今鹤永夜把手搭到车窗上,手指离松田阵平的脸和脖颈只剩下一小段距离,只要伸伸手就能碰到。
松田阵平下意识往后一退。
今鹤永夜说:“不听话的人,当然要早点处理掉了。”
他看着松田阵平:“我亲自处理的。”
松田阵平眼神一颤,条件反射地对他挥出拳头,然而他靠近车窗的那只手还夹着钢板,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差点就要撞到了窗户上。
要是这一下撞实了,之前的手术可就白做了。
今鹤永夜攥住他的手,许是由于血液不够通畅,他的手掌连同手腕冰凉一片,手指在被他触碰到的瞬间僵硬地抽搐了一下。
迟钝的麻意从受伤的手传递到松田阵平的心里,他用力瞪着面前的人,眼里怒意勃发,几乎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你说谁?”他愤怒地望着今鹤永夜,“你杀了医生?”
“不,是另一个。”
松田阵平瞳孔猛地一缩,今鹤永夜也不管他能听懂多少,放开他,淡淡说道:“保护好你的手。”
说完,他把手收进兜里,转身离开了。
松田阵平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扣紧了。
带着酥麻的疼意从手心一直侵蚀到心底,在上面灼烧出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另一个……
是二号吗?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二号和医生是朋友,是他拜托医生救自己的,那二号真的……已经死了吗?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当初在摩天轮上的那人也是,还有刚刚的提醒……
“松田?”
诸伏景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他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诸伏景光站到出租车的车窗前,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又看了驾驶座的司机一眼。
“这是朋友,”松田阵平说,“以前跟我和研二一起在爆炸处理班的。”
后来研二出事了,他一直想调到刑事部搜查课,当初和研二关系好的一些同事也离职了。
这次联系他,也是因为警视厅里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死了。
松田阵平其实还是很谨慎的。
听到松田阵平的介绍,那人抬手打了个招呼,又下车把钥匙交到了诸伏景光的手里。
会从警视厅辞职,也是他自己早就心灰意冷了,不想掺和那么多,和松田阵平说了一声自己今天什么也没听到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松田阵平坐在车里,默默望着诸伏景光,眼里隐约带着几分心虚。
然而诸伏景光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计较了。
“我先送你回医院。”诸伏景光叹气。
松田阵平悄悄松了口气,又看了看他的身侧:“还有一个呢?”
诸伏景光一愣。
为了忙指纹的事,他都没时间跟零联络,刚才发了消息,也一直没收到零的回复。
不会出事了吧?
他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
经过一天的调查,安室透终于锁定了墨田区的一家国际酒店。
墨田……默念着这个地名,安室透在心里冷笑。
二号也是墨田出来的。
这次终于让他抓住把柄了吧?
他戴上鸭舌帽,双手捧着一个方形纸箱,慢慢走进酒店里。
他身上穿着蓝色工装,步伐沉稳干练,站在前台的接待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里有一份阿兰斯先生的快递,哦,对了,他的英文名是这个。”
安室透把写了yousuke Arranz的国际快递单递给接待:“这是一份贵重物品,需要他本人才能签收……”
他微笑起来:“能告诉我,他住在哪一层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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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个……”接待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快递单, 酒店注重信息保护,一般是不会透露客人隐私的,“要不我帮您打电话问问?”
“谢谢。”安室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能不能快点, 我要下班了。”
“好的,稍等。”接待在电脑上输入阿兰斯的名字, 刚查到房间号,就听面前的男人说,“要不还是我自己上去吧,这是最后一单了,送完我还要去给女朋友过生日。”
他帅气的脸上隐隐约约透着些许焦急:“她已经等我很久了。”
接待面露犹豫, 安室透赶紧拿出手机,说:“其实来之前我就给阿兰斯先生打过电话,他说我可以直接上去的。”
手机里保存的录音开始播放起来, 能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日语中夹杂着些许生硬, 不像是日本人的口音,但很符合人们对于外国人学习日语的刻板印象。
内容也是让他把快递直接送上去。
前台接待在傍晚的时候换过一次班,现在的接待没见过那位叫阿兰斯的外国人。
听到那带着奇怪口音的日语她心里已经信了几成, 不过还是谨慎地说:“那我叫我们的工作人员送您上去。”
安室透露出感激的笑容:“那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 一个服务生从远处走来,看到对方至少一米九的身高,以及健硕的身材, 安室透心里无奈。
这还是把自己当成可疑人员了吧?
平时医生伪装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事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不被怀疑的?
看到人高马大的服务生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侧, 安室透忍不住望了望天。
明明用的都是和医生相似的手段,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到了酒店高层, 服务生说:“我去帮您按铃。”
他率先走到门边, 没等他的手指按到房间的铃上,后颈处就忽地一疼。
安室透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万能磁卡刷开了房间门。
他扶着服务生进入到房间里,监控上的画面一闪,在酒店的监控录像里,就好像有人开门,邀请他们两个进去一样。
万能磁卡是安室透从酒店清洁工办公室找来的,他把晕倒的服务生放到地上,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房间。
很干净的总统套间,开门之后灯自动打开,能看到里面简练的布置,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只有桌面上放着的几份报纸证明这里有人住过。
安室透拿起报纸看了看,都是街边随处都能买到的东京日报,旁边还放了一个咖啡杯的杯垫,大概是早上坐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没想到这位美国发言官的生活习惯这么老派,安室透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走进房间,房间里也整整齐齐,不知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进来收拾过了,还是对方根本没有在这里休息过,他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人也不在这里。
安室透回到门口,拆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仪器检测起来。
没有窃听器,也没有秘密摄像头监控。
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酒店套间,很干净的落脚处……找不到任何疑点。
衣柜里挂着几套西装,和安室透在新闻里看到的差不多,都是他常穿的品牌,其中一件还挂着酒店洗衣的标志,像是前一天送洗之后拿回来的。
也就是说,拳馆爆炸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难道他真的不是医生?
安室透盯着衣服上的清洗标志,心里有些茫然。
哪怕之前一再告诫自己要将对方和医生区分开来,可真正发现对方有可能不是医生的时候,他又不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对医生来说,伪造这样一个标志很简单吧?
可哪有人能做到这么……这么面面俱到,算无遗策……
连他要偷偷来酒店调查都提前准备好了……
安室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诸伏景光给他打了电话,他刚接起就听到诸伏景光语气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安室透说,“怎么会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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