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涞
黑尾铁朗插着兜,半垂着脑袋:“感想啊……有一种‘啊,果然,很寂寞呢’的感觉”。
粉棕发自由人君应和:“退部之后是这样的。”
他也双手插着兜,用轻飘飘的语气道:“毕竟在这之前,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不光是日常上课期间,还有每天下午的练习,一起放学去校门口8-11买吃的,一起在车站等公交,甚至周末还会约了一起出门玩,考前一起去图书馆复习,谁考试考得好还会请客吃饭……
鸡冠头前主将抬手比了个三,“三年!那可是三年呢!”
海信行:“或许也可以不止是三年吧。”
“说实在的,更久吧。”
夜久卫辅抬手摸了一下墙壁。
这些年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走过这一块地方,也无数次打打闹闹,闹出过笑话,也被值日的老师口头教育过但转头就全忘在脑后。
这面墙见证了不知道多少个“三年”。
但他们的“三年”只有这么一次。
从入学开始,相伴而过的每一天,三年之中,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有时候甚至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与家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21天。
三年时间,又有多少个21天呢?
黑尾铁朗神情有些怅然:“是啊。”
到了现在,几人也不知道能够聊些什么,他们三年的青春,都和排球息息相关。
仿佛眼睛一睁一闭,他们人生中的三年就这么溜过去了。
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感觉,临了分别时才怅然若失。
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果然,一想现在都结束了,就有点寂寞。”
“是啊。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三年了。”海信行感慨说。
“是啊。”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同时道。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谁都知道。
可真正到分别时刻,又有多少人能够释然呢?
三人的成绩都不差,尤其是夜久和黑尾,考完试,到现在几乎都拿到了录取通知。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走在走廊上,却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一般张口闭口就是“排球部balabala”又或者是“列夫/研磨/……怎么怎么了”,一下子不聊排球部的事情,反而不适应。
今天这条路上三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是啊”。
就连从入学开始就不对付的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也没有再拌嘴。
想了想还是不能讲气氛僵硬下去,黑尾铁朗轻咳一声:“虽说现在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可以经常和大家约出来见面。不过果然啊,那种感觉还是和在排球馆里不一样。”
夜久卫辅:“更正一下,是音驹的排球馆。”
海信行:“再更正一下,有大家的音驹排球馆。”
一阵风迎面而来。
这几天温度再度回冷,几乎快赶上春高那阵的气温了。
料峭的寒风卷起半绽在枝头的粉白色花瓣,小范围内形成了一场小型演奏会,无数缤纷花瓣在风的指挥下纷纷飞出好看的弧度,粉的白的殷红的嫩黄的,好像只有这些花瓣的存在才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春天的气息。
风止。
三人放下挡在眼前的手。
齐声说道:“果然,还是想见到音驹的大家啊。”
校园里的花又开了。
而他们三年级的春天,结束了呢。
*
三人走到了排球馆大门口。
年久失修的大门没法关得很严实,拿到春高冠军后的经费下批要到这个学期结束,在这之前只能维持隙开一条缝的样子继续打球。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们已经能够听见排球馆里传出的吼声了。
“这是我的球啊列夫!!”山本猛虎的声音就算隔着几十米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何况只是隔着这么一扇门。
“我看球过来就扣了嘛,完全控制不住……”
“列夫,那球确实是给虎的。”大脑出声。
夏目的声音也响起来:“列夫,不是你自己说要练习假动作的嘛?你要是控制不住扣上去还怎么练出效果?”
“我再试试吧!”
福永招平也道:“我可以帮忙把列夫捆起来,这样就不会忍不住扣球了。”
排球馆里声音又嘈杂了几分。
“等等,福永学长,你哪里来的绳子啊?!!”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列夫就算了,绳子是无辜的啊!放下绳子——”
吵吵闹闹的模样和从前别无二样。
三人豁然地相视一笑。
他们的春天结束了。
但是,还有人的春天仍在持续着。
三人同时朝前踏出一步,将大门推开。
倒春寒的风伴着开门的动作带着春日独有的气息灌入密闭的场馆内,所有人的动作刹时一顿。
一双双猫眼带着雀跃与欢喜望向大门方向。
黑尾铁朗嘴角噙着一贯的笑,挥了挥手。
“大家——想我们了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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