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石土
包立杉因为数天以来的奔波逃跑,清瘦了一圈,更有一股落拓不羁的气质。
他受了些伤,面带病容,走路都显得虚浮,但却呈现出了一种别样的俊美来。
就是这样的包立杉在周朝皇城城门口偶遇了带人出去打猎的丁英婉!
退婚者呼朋唤友,携蓝颜知己,坐异兽拉的锦绣飞车出行,平民避让,威风八面。
被退婚者,凄凄惨惨,一身衣物都有些破烂脏污回城,空有一张脸还能看。
一天一地,一上一下。
城门的小吏,刚巧见识过当年丁英婉当众退婚的场面,有幸见过这两位贵人的面。
如今看到这剧烈的反差,竟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人世沧桑,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那包公子有没有后悔当年不敬皇室,惹出祸患,失了这么一门顶顶好的婚事。
高坐于飞车之上的丁英婉为了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飞车向来是看似之后轻纱遮掩。
她的眼角余光似是看到了一人。
那让她怨恨了一辈子的人。
他从她的飞车下经过,他闷头入城,似乎是惹上了什么事,只能回来避祸。
一身落魄,半身染血。
面色苍白,眉目如画。
哪怕心知她应当只当没看见他才是。
可那到底是她念了一辈子的人。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新生不过数载,哪又是那么容易能将他留在自己心底的痕迹抹去呢?
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向下看去。
丁英婉从未见过此人如此虚弱的模样,竟是一时间移不开眼。
原来此人也会有这般无力落魄的时候吗?
她……她的心竟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似的。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手边的轻纱,朱唇轻启:“留步!”
光屏外,目睹一切的宗居崇和小金一时无语。
小金还是忍不住啧啧啧了好几声:“美强惨啊。战损状态,真是我见犹怜。”
知道包立杉聪明,但没想到他这么能屈能伸的宗居崇:“……”
嗯,不得不说,此人很有想法!
第96章
飞车上有屏蔽阵法,所以按照正常道理来说,包立杉是不可能听到丁英婉的那一声‘留步’的。
但他一直注意着丁英婉的情况,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包立杉假装似乎有所感觉地抬头,只是他抬头看向的不是丁英婉而是飞车上的徽章。
似乎并不知道飞车之上坐着的人是谁。
包立杉在看清是谁家车马时瞳孔皱缩,一副万分震惊的模样。
他的脚步踉跄了下,似是十分纠结,十分克制地收回目光。
面露三分怀念,三分不舍,三分倔强,一分深藏在眼底的爱慕。
眼波流转间情真意切,没有一丝半毫伪装的模样。
丁英婉见到这一幕,竟是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心口。
她的心如同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却又忍不住感到一丝诡异的痛快。
目睹一切的宗居崇和小金:“……”
包立杉他这演技这是好到他们俩没话说!
“宿主,你怎么猜到他这么有才的?”小金疑惑地说,“原来真的有人的眼神能像是调色盘啊,好神奇啊!”
宗居崇心说我没猜到啊!
“咳咳,此人有几分意思。”
包立杉这演技确实好,不仅仅感染了宗居崇和小金,也感染到了丁英婉和坐在丁英婉身旁的荆建安。荆建安也是周国的世家子弟。他天资差了点,将将够到地级下品,因着悟性和文采不差,还是混出了个才俊的名头。
这些年丁英婉气运冲天,得了不少宝贝送给周皇帝,皇帝对她疼爱有加。
围绕在丁英婉身边的才俊多得很。荆建安在丁英婉身侧,并不算是顶顶好的。
不过是因他能说会道,丁英婉失了心爱的狐狸宠物,自是不太爱搭理参与丢了她狐狸的几个人,此次出门丁英婉挑挑拣拣,最后只邀了荆建安这个嘴甜的,陪她出来散散心。
见丁英婉痴痴地往下看,荆建安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见到包立杉压抑住种种心绪,转身而去的背影,还有那匆匆而来接包立杉的包家人。
荆建安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也不见这位多么重视未婚妻。
因着刚才丁英婉那句留步,拉车的菜鸢赤红兽早已悬停在半空之中,荆建安一下子就看了个真切。
“这不是包公子吗?不过是出去历练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话半是好奇,半也是说给丁英婉听的。
京城中谁人不知丁英婉跟包立杉两人之间曾有过婚约。
包立杉虽说要演戏,但也十分注意不让人看出破绽,他既是逃到了京城门口,又怎么会不想办法通知家中人,若是无人接应反倒是显得他行迹古怪了。
包家下人见自家少爷如此狼狈,哪里敢慢行,赶紧急速向前,更有一中年壮汉下了马就要去扶包立杉。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知已经安全,卸了力气,还是刚才见到‘未婚妻’情绪起伏太大,包立杉此时竟是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点点血珠洒落在他的衣裳之上,非但不显得肮脏,反而如同一支绽放的寒梅,让本就俊朗的包立杉多出了几分奇异的美。
宗居崇和小金:“!!!!”
这一口血吐出,他竟是软软倒地还好堪堪被已经走到了他身前的中年男子扶住。
就是包立杉这倒下的姿势怎么说呢,俊朗苍白的侧脸正好对着丁英婉车架能看到的方向。
如果留出正脸对着他们,未免显得太刻意了,而这侧身倒下不仅能让丁英婉一行看个正着,还稍显自然些。
总之,就是牛啊。
他们两个看得啧啧称奇,丁英婉竟是已经直接飞身从车架上跳了下来。
她落地时脚步竟是有几分踉跄。
待到落地丁英婉才恍然发现自己都做了什么,很是羞恼,但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竟是径直朝着包立杉走去。
她想要见他。
想要问问,到底是谁将他伤成了这样。
想要问,他出去怎么不多带些人手?
是了,自己退婚之后,包立杉在包府上的地位就明显下降了不少,他要出去历练,包府怎么舍得让真正的好手跟着去?怕只是打发一些不中用的人跟着,不然包立杉怎么会伤成这样?
此时她竟是有几分恨上包家了。
她恍然想起,当年自己失势,实力又差,包家人提议让包立杉同自己和离,包立杉却没有答应。
或许他将自己圈禁起来,不是完全对自己没有情分,反而是想要保护自己?
思及此,她心中震颤竟是有了几分悔意。
要是宗居崇和小金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会吐槽:“醒一醒啊,你想啥呢,他不跟你和离只是因为你是皇女!同你和离那是打皇室的脸,留下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妻子还能向新任皇帝表示自己的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那中年男人是丁英婉上前来了,赶紧将自己公子交给其他人,他向前一步告罪道:“十九殿下,我家公子病重,此处又是城门口,我等还需尽早赶回府中,有所得罪还请见谅。”
“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无用?历练不成反倒是受了伤回来。”
丁英婉见他拦着自己,秀眉一拧,想到包立杉昏迷确实应该早早救治才好,丁英婉这才稍稍消了点气。
只是嘴上她依旧不饶人,说出的话,不似关心更像是嘲讽。
中年男人神色微僵,他压下心中的怒火,表面平静说道:“此事,我等也不知,只是收到公子传讯来此接人。”
见包立杉已经被包家人带走,眼前人又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丁英婉心不在焉地摆摆手,让他滚。中年男人见状赶紧离开,不敢多做停留。
在丁英婉跳下车架之时,荆建安就已经跟着也跳了下来。
见状只当是丁英婉想要嘲讽包立杉几句,却没能成功心里憋了气。
“殿下消消气,何必与他们计较,倒是伤了自己身子。”荆建安温柔说道。
丁英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在荆建安的陪伴下回了车架之上,只是这会子她完全没了玩乐的心思,时不时便要走神。
宗居崇和小金:“……”
妈呀,包立杉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形势就一片大好。
一树一统相顾无言。
直觉告诉他们以后有的是好戏看了。
“嘤。”躺在篮子里的狐狸崽子发出无意识地呻吟。
这一声一下子就把宗居崇和小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小金先关上了光屏,转过肥嘟嘟的身体,看向竹篮里的狐狸崽子。
这几天虽然俩人经常吃瓜看戏,但还是记得给狐狸崽子做好吃的,更换小毯子等等。
这小狐狸身体明明已经康复了,但却贪睡的很,有宗居崇和小金这么精心照顾,他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睡得香就算了,他还特别喜欢泡澡和梳毛。
如果宗居崇没有给他洗澡梳毛毛,他就会嘤嘤叫。
要不是宗居崇的神识检查时确定狐狸崽子还在昏睡,宗居崇都要怀疑这小崽子是在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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