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石土
“今天早晨舟山大队的人在湖里捞出了一具新鲜尸体。”李长遂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前段时间咱们不是处理过舟山大队的事吗?这件事队长就交给我们了,咱们可得把事情办好。”
“钱同志要跟我们过去,老钱同志的师父可厉害了,在民国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法医,她要不是家乡在咱们这儿,想着离家里近一点,咱们局里还请不到她,钱同志等着了,咱们得快点。”
“舟山大队?上次被偷了鱼的大队?没闹起来吧?”程三岸几口将饼子吃完问道。
“嗨,能不闹起来吗?舟山大队的人怀疑是平成大队的人故意使坏,还好两边队长这次把人压住了,没打起来,这真要是打起来了才难办。”李长遂快速说道。
两人走到院子里,一位消瘦的中年女同志提着个箱子正等着他们。
“这就是钱同志,你应该还没见过,”李长遂简单介绍道,“这是今年新来的程同志程三岸。”
“钱老师你好。”程三岸非常有礼貌地说。
“你好,咱们赶紧去吧。”钱淞直截了当地说。
三人没再耽搁,程三岸骑一辆自行车带着李长遂,钱淞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后头。
“你只管骑,钱同志力气大着呢。搬那种发起来的尸体都不在话下。”李长遂怕程三岸瞎客气放慢速度迁就钱同志,笑着说道。
程三岸:“……”
钱同志可真厉害!!!
他立马加快了踩脚踏板的速度。
钱淞不紧不慢地跟着。
小金毛被宗居抱着跟在他们身后。
小金毛抓了抓下巴:“宿主,你说真是报复吗?怎么会?这两个月他们那边不是都没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报复这种事拖上几十年都有可能。”宗居崇摇了摇枝丫,这种事哪里说得准。
真要是报复的话,这两个大队之后的关系可不太好处理了。
杀了人还丢到人家湖里,不仅狠还毒。
程三岸几人很快就到达了舟山大队湖边,民兵和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将周围控制起来。
不过程三岸看湖边那杂乱的脚印,就知道现场必然是没有保护好。
“李同志你可来了。”舟山大队的张队长瞧着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看到李长遂就扑过来哭道,“你可得给我们大队做主啊!那孩子才多大,就十岁,还没长大呢就没了!”
程三岸静心一听,听到的却是张队长的哭声,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哭。
看得出张队长很伤心。
“张队长你放心,你先说说死者是什么情况,我们才好调查啊。不然把犯人放跑了就不好了。”程三岸拿出个本子语气温和地说道。
听程三岸这么一说,张队长勉强说了说具体情况。
死的这人也姓张,是张队长没出五服的本家小孩,他是真心难过,这孩子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家里老人走得早,两口子生了不少孩子,但养活大的拢共就两个,一个是死了的小闺女张钦歌,另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那小伙子厉害考中了中专,毕业之后分到机械厂工作了。
两个壮劳力外加有个当工人的哥,这孩子就养得格外娇了些,但孩子虽然养得娇性情却好,张队长很喜欢那乖巧的小丫头。
现在是初春,天还冷着,他们家根本不会让孩子来湖边。
问完了张队长,程三岸和李长遂又询问了张家父母和赶回家的哥哥、其他村民还有平成大队的大队长等人。
程三岸一心二用,一边记录着,一边听他们的心声,以及观察他们的神情。
虽然读心术很有用,但程三岸也没有过度依赖自己的能力。
可是一顿询问下来,他们愣是没找到个嫌疑人。
平成大队的人觉得他们冤枉,他们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屎盆子就往他们身上扣。
舟山大队的人也觉得委屈,盯着程三岸他们就怕他们向着平成大队的人。
“嘶,这家人应该没结什么仇啊。”李长遂翻了翻笔录。
“非要说,就是他们过得太好了。”程三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注意力集中了那么久,他也有点疲惫。
“对,你这个方向不错!真要是报复没必要选这个小姑娘啊。不过也有可能是柿子挑软的捏。正好挑中她了。”李长遂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来到湖边。
这里被围了起来,钱淞借用了湖边一家人的旧棚子检查尸体。
小姑娘被安置在一块木板上,小小的身体躺在上面,因为是溺亡她的死状让程三岸不忍心细看。
虽然在系统教学中,他学过解剖的知识,但真看到尸体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忍仔细打量受害者的尸体。
钱淞戴着白口罩简单检查过尸体说道:“溺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下午,湖水比较凉具体死亡时间要等回到局里再判断,指甲里有皮肤组织,她身上没有抓痕,这皮肤组织大概率是别人的……”
总而言之,几乎可以肯定是谋杀。
李长遂心里暗骂了一声,谁这么黑心烂肺的向个没什么力气的小姑娘下手!真是畜生!
程三岸沉默不语,突然他的视线被小姑娘腰间的一块淤伤吸引。
这淤伤的形状,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钱同志,你看这里像不像是脚印留下的淤青?而且看颜色这脚印的痕迹像是生前留下的。”程三岸突然开口。
钱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块形状比较像是鞋尖的淤伤,只不过因为湖下石块太多,这孩子的后背留下了很多伤口,这块伤口混在其中看起来并不明显。
程三岸这小伙子眼力很好啊!
“这个印记非要说是脚印,有些小。”她的话戛然而止。
“什么意思?有点小?”李长遂反问到一半也停了下来,他左手化拳重重砸在右手手心上,恍然道,“我们确实还没问这两个大队的小孩!”
“我再看看,你们先去排查。”钱淞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忙活,让他们先去查问。
“好。”李长遂应了一声。
“根据供词,两个大队的人都没在昨天下午看到死者来湖边,而死者父母给出的说法时,他们是在晚饭后发现孩子不见的,他们去学校和孩子经常玩的地方找了,今天还没有找到,清晨的时候才在张队长的指挥下打捞。”程三岸不需要翻看证词就快速总结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犯案的是孩子,小孩身形小有优势,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没人发现异常。”
李长遂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但程三岸听到他在心里回答;‘有道理。’
两人找到张队长和赵队长,说马上就要放学了,让大队的孩子过来。
张队长和赵队长只以为是常规询问,没往深处想。
小孩大多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叫到大队里的时候一个个还挺活泼。
张队长平时应该也没啥架子,这会还有好几个他们大队的孩子问他叫他们过来什么事。
程三岸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些孩子,努力听他们的心声。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跟张队长聊天的男孩,他视线总是往自己和李哥身上瞟。
程三岸立即专注去听那个男孩的心声。
‘这两个人谁?不会是警察吧?’
‘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人到了湖里不应该是沉下去吗?难道是给捞出来了?!’
程三岸眯起眼,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侧身对着李长遂的耳朵说:“李哥,那个穿蓝衣服的男孩他刚才偷看我,眼神不太对劲。”
“嗯,我知道了。”李长遂轻声回答。
“张队长,这孩子挺活泼的啊,那就从他开始吧。”李长遂笑呵呵地对着张队长说。
张队长看了看身边的张敏学笑道:“这孩子是他们的头呢,学习也好,胆子还大。”
虽然他们关系出了五服了,但姓张的孩子,张队长都忍不住夸一夸。
李长遂笑着点头。
张柱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李长遂快速将其的神情纳入眼底。
果然有问题。
‘怎么突然找上我?我被发现了?不可能啊,那时候根本没别人。’
‘还是我想多了,就是随便挑人?’
‘恩,我不能害怕,让他们看不来就不好了。’
听着张柱学的心声,程三岸基本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他了!
可是为什么?
还有证据呢?
他将种种想法压在心底,带着张柱学进入大队给他们腾出来的办公室。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李长遂语气温和地问。
“张柱学,小名柱子,今年九岁。”
‘看来没被发现,自己得小心点。’
李长遂先问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柱学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昨天你有没有见过张钦歌?”李长遂骤然问道。
“没,没有。”张柱学结巴了一下。
‘果然,他们怀疑我了?我让人看见了?还是我偷的东西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我把东西藏在山里了,只有我知道在哪儿。’
偷的东西?
程三岸一翻前面的口供,看到死者的哥哥无意中提到了他刚买了一个很小巧的旋动式原子笔,那是金属做的,只有机械厂的人才能买到,非常好看,他妹妹喜欢,他就拿给他妹妹玩了。
程三岸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你见到她了,你不仅看到了她,你还看上了她的原子笔。”
“你怎么知道?!”张柱学下意识反问道。
李长遂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我们怎么知道不用告诉你,你只管交代,你是怎么把死者踹进湖里的就行。”
‘玩了!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
张柱学到底只是个孩子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这不怪我,她拿着笔在我眼前晃,她就是个丫头片子,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可是张家的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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