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曲渡边抬头:“我此番来京,只为杀一人,清君侧。”
守城将领:“陛下身边有何奸佞。”
曲渡边缓缓道:“怡妃,乃前朝皇族之后,汤一粟亦是怡妃手下,她所做之事恶贯满盈,今日入京清君侧,谁若敢拦,本王亦杀之!”
守城将领瞳孔一缩,“什么?怡妃是前朝的人?”
周遭士兵议论纷纷,“若怡妃是前朝的人,那太子殿下岂不也是?”
“这是真是假?”
夏赴阳:“如何有假?证据确凿,若是不信,我等在此,静候朝中诸位大臣前来查验。”
守城将领:“夏将军,你是镇北大将军,不在边境任职,没有命令前来京城,是大罪!”
夏赴阳:“如果勤王也算大罪,由尔等定下便是!”
守城将领忽的退了一步,抬了抬手。
“开城门!”
徐劲微微眯起眼。
城门打开,守城将领下来,到曲渡边身侧,低声道:“我乃大皇子亲信,殿下去岭北前交代,若七皇子有事,我等务必遵从。”
曲渡边:“私开城门,是掉脑袋的罪。”
守城将领道:“诛杀奸佞成功,我们就是有功。”他伸手请道,“末将信您。”
曲渡边 :“不会让你白信。走。”
他带兵进城。
城中、街巷,空无一人,只能听见他们身后兵甲列队行走的声音。
百姓们早就躲了起来。
他们入京的消息飞快传开。
有眼色的官员在下了朝之后,连衙门都没去,早早躲进了府门装死。
虽然说上朝的时候,三位辅政大臣和明亲王还算镇定,但——
苍天,带兵入京的是谁?
那是昔日的北疆镇边石碑持剑侯徐劲,现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夏赴阳,以及战功赫赫,第一个封王的永王殿下。
他们在西城门前说的‘前朝遗族’那番话也传开了,涉及到前朝。当朝太子,竟然和前朝扯上了关系?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这群小官谁敢掺和,弄不好就是诛灭九族的事情。
还是躲躲好。
夏家。
夏宏站在自己家里的小院中,眉心忧虑。
他身后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剑。
王氏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怎么,你还想杀了你儿子不成?”
夏宏哼了声,道:“喊着勤王的口号,谁知道他跟着永王来干什么!擅离职守,本就有罪。”
王氏:“永王不是胡来的人。”
夏宏:“我只遵陛下守护皇城的圣令。”
语罢,他直接拿上了剑,一瘸一拐准备出门,王氏柳眉倒竖,“夏宏,你今天敢出门,就永远别回家!”
夏宏毫不停顿,“平皇城乱,乃是我的责任,就算是父子之间刀兵相向,我也不会犹豫。”
然后他盯住前面的台阶,狠狠一崴脚,夸张地噗通摔到在了地上。
“哎呦——!”
王氏慌忙上前:“夫君!”
她快速跑过来,将夏宏扶起,呀了一声:“这条腿也瘸了。”
王氏左右招手,把看呆了的下人们喊过来,“快点啊,来个人,帮我把侯爷扶进去。”
“哦哦哦来了夫人。”
王氏把夏宏架起来,后者朝她眨了下眼睛。
王氏:“……”
夏宏:“放开我,就算是两条腿都断了,我也得问问那逆子,到底在干什么!!”
一边喊,一边心想。
永王那孩子他绝对信得过,前朝余孽的事多半是真的。既然如此,他去那里碍事干嘛?他又不是有病,非要和自己儿子交手,早就打不过了,交手多丢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不是前朝余孽,闹误会了,他演这一场,也能保住夏家的根。
第187章
抵达皇城门前的时候, 城门忽的打开,禁军涌出,张弓搭箭。
左天朗手中长剑抽出, 站在前方:“皇城已至,无令者止步!”
他声音极其冷硬。
曲渡边隐隐觉得违和。
他和左统领在青州济州剿匪的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 左统领人有些憨, 不管什么情况下, 都很少用这样冷硬的口吻说话。
曲渡边:“左统领, 我身后这些人可以停在这里。”
徐劲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们甚至可以不进去, 但是, 怡妃要出来。”
左统领:“尔等已经来到了皇宫前,还有什么可以商量?再说一遍,退出京城!两次机会,再不退出,杀无赦。”
“一次鸣镝!”
他身侧副将拉响了空弦。
夏赴阳攥紧手中银枪, “啧, 人家不跟咱讲理。殿下,这一架避免不了了,进宫之后, 谁忠谁奸,一清二楚。”
左天朗声音更冷:“二次射步。”
副将将第二支箭射在几人马前。
曲渡边忽的长喝一声:“你真的是左天朗吗?!”
皇宫前的左天朗顿了一秒, 毫不犹豫道:
“三次射杀!”
禁军手中弓箭毫不犹豫射出。
夏赴阳转枪如扇, 飞身而起, “这点程度, 不够战场上塞牙缝的!”
曲渡边抽出腰间六六的软剑,飞到夏赴阳身边, “抓了左天朗,看看他到底是何人。”
夏赴阳见他运功还是心惊胆战的,毕竟之前他武功尽废的模样实在太吓人,玻璃人的形象深入他心。
他觉得回头高低得给杨太医磕一个,神医啊,摧筋断骨的毒都能缓解成这样。
心思飘了一秒,他迅速回神:“好!”
禁军三千,这里有两千八,勤王军有三千,在宫门前彻底交手。
负责皇城护卫的夏宏,因为太过心系朝廷,导致意外负伤,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靠近千步桥的所有衙门,上值的官员全都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喊杀之声,心是一下又一下的往嗓子眼外蹦。
这是宫变吧??这一定是宫变吧!
谁都想过史书上记载的,腥风血雨的宫变,谁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自己会亲身经历。
-
杨太医家。
一辆马车悄悄从他家后门离开。
马车里面,赫然是谢立杉。
杨太医抱着自己的药箱,缩在马车里面,偷偷摸摸的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小眼神瞥向这位织仪长公主的准夫婿,“咱、咱们到底去哪里啊。”
谢立杉温和道:“别怕。”
杨太医:“……”
呜呜。
他们当太医的命真的很苦。
今天休班啊。
马车低调的穿过大街小巷,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谢立杉请杨太医从马车上下来,拉着他走到一处高墙前。
这墙有些熟悉。
织仪蹲在墙边冲他们招手,“来。”
杨太医:“公主殿下您也在?”他稍微放了心,“您到底要微臣去哪里啊。”
织仪也没想到,她跟谢立杉玩够了,刚从湘河回来,路上就收到了弟弟的传信,让他们低调提前入京。
她道:“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先钻进去。”
“钻哪里?”
织仪让开位置,指了指墙边上的狗洞。
原本只有个小洞,但是曲渡边小时候老去外婆家里住,大黑想他,就刨了个坑出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狗洞。
她刚才把这个洞弄大了点,绕过冷宫后,直通顺宁宫。
杨太医:“……”
织仪:“嫌脏吗?没关系,小谢,你先钻,擦一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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