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他身后的温小春上前一步,拦在五皇子面前,看向三皇子,“王爷,容咱家说一声,陛下要的,是完完整整活着的五皇子。”
三皇子:“温厂公,似乎你的品级,拦不住本王。”
温小春淡淡道:“咱家直属皇帝,不顺宗亲,不顺朝臣,没有拦不拦得住一说。”
一只手压在温小春肩膀上,五皇子:“多谢公公,不过这是我和三哥的事情。陛下哪里,我会解释的。”
这事不解决,或者用小七的名头强制压下去,早晚会成为他们兄弟之间一个随时会炸响的暗雷。
五皇子站在三皇子面前,两指夹起他手中的剑锋,对准自己的肩膀。
微微一笑:“来,三哥。”
三皇子一顿。
握着剑的手一松,随后又缓缓收紧。
他直视着五皇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一片安静平和。
他报完了所有的仇恨,从那滩恨意粘稠的泥沼里爬了出来,他知道有人需要他,有人在等他。
所以面对别人对他的报复,也能这样微笑着安然处之。
……就好像,他三皇子才是不懂事,才是做错事了的那一个。
他做错了什么?
三皇子手中长剑猛地一刺,从五皇子右肩穿了过去,然后狠狠一转。
血肉和经络被搅动、割断的声音。
滴答。
血珠从剑尖滴落。
五皇子一声没吭,右肩被血氤氲了一片。
兄弟两个对视片刻。
三皇子面无表情,将剑拔出来,到底没有砍下他的胳膊。
“老二死了,怡妃死了,我就不要你的胳膊了。这一剑,必伤了你的右肩经络,从此我让你每逢雨季、冬季,右臂都疼痛难忍。”
“我疼一辈子,你也得疼一辈子。”
哐当。
三皇子丢了剑,甩袖离去。
五皇子脸色发白,往后倒了一步。
温小春扶住五皇子,“殿下,我送您去太医处。”
血珠和雨一样从他右臂的指尖滴落,五皇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牵动间,剧痛非常。
他却笑了一下。
“…不必了,随便包扎一下。”
温小春往后回头,身后心腹立马回了东厂,拿了上好的金疮药。
五皇子:“就先不去陛下那里了,他闻不得血腥气,会难受。等好了,我再去见他,中间有什么事,就让叶公公叫人告诉我。”
温小春只好先送他回了五皇子府,自己再进宫,说明了情况。
曲渡边听罢,许久没说话,只有一声叹息。
温小春:“要不要让太医过去看一下?”
曲渡边:“对五哥这样的人来说,肩膀上往后余生残留的不是痛楚,是彻底的解脱。”
不过他还是给五皇子派去了太医,三皇子那边找个理由送去了些赏赐。
既然两个人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往常的旧事,他不能只顾及一方,以后三哥五哥还要共事许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太尴尬。
-
另一边。
五皇子府。
五皇子找出那枚陪伴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金睛蝎玉雕。
他摩挲片刻。
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执念全消,也不再亏欠,旧物留之无用。
五皇子将玉雕拿到外面,往地上一砸。
砰——
玉雕四分五裂。
至此,纠葛不清,残留的恩怨才算真正了结。
第196章 大结局(一)
永和二年。
帝从民意, 举兵征伐南宁,备战三月,以徐停凤领兵, 夏赴阳辅战。
徐劲和夏宏亦强烈要求出战,帝不准,复请之, 帝允其坐镇后方, 接手后勤军务, 共击南宁。
镇南关。
徐停凤策马在前, 夏赴阳在其身侧。
身后是大周军队, 原本驻守在北疆边境的徐劲、夏宏两个十几年的老搭档, 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后勤军务。
这是大周有史以来,出战名将最多、准备最充分的一次战役。
徐停凤:“听说,陛下本来打算御驾亲征的。”
夏赴阳笑道:“他是说想来,不过不在前线,和我爹、镇国公一起坐镇后方的, 我觉得没什么, 陛下又不是没上过战场,这次权当出来走走。但是朝中的那些臣子…啧,舅舅, 你也知道他们的德行。”
徐停凤:“知道,不过不来也好。”
他望向南宁。
“大周一统天下, 就在此战!”
京城。
曲渡边站在皇城上, 望向南方。
身后的奚子行道:“陛下, 大周会胜利的。”
曲渡边:“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只是在想一个人。”
奚子行:“老夏?”
曲渡边摇摇头。
“是禹若。”
“南宁的二皇子。陛下想他干什么, 你们好像,交集并不多。”
的确, 禹若在大周的那五年,曲渡边那时候打心眼里觉得他是抖艾木,有点变态,还很讨厌他那种暗戳戳想揭开他伪装的感觉。
所以一直避着他。
直到湘河救灾,禹若毫不犹豫奔赴湘河,为了南宁百姓求他,他才对这个人减少了一些排斥讨厌的感觉。
对,他那时候藏东藏西,真的很讨厌禹若时不时掀他马甲,撩拨他的贱嗖嗖模样。
后来禹若回国的那天,他们在屋顶喝酒,只有禹若在喝,喝的醉醺醺。
谈天说地,谈到了后世盛世,那是他第一次跟这个世界的人说起后世,禹若嘴上说着不信世上有那样的时代存在,但眼睛里的向往不是假的。
不可否认,曲渡边在那一刻,在禹若身上找到了一丝共鸣。
起码在那一秒,禹若理解了他的话,他们共同向往着同一个地方。
曲渡边:“他要是出生在大周就好了。”
-
永和二年春末。
徐停凤领兵三万,突袭原先南宁割让给大周,后来又夺回去的幽云六城、江州十二城,大胜。
火药、神臂弩大展神威,三弓床弩作为强劲的却城弩箭,是攻城之战中无往不胜的利器。
大军长驱直入,攻入南宁腹地。
南宁士兵尽聚腹地中央,二皇子禹若拼死阻拦大周,战况僵持,双方相持三月有余,为鼓舞士气,南宁太子亲征。
永和二年冬。
夏赴阳叫阵,南宁太子策马迎战阻敌,遂擒太子,捆于旗杆之上,挟太子以克城,无往不利,连克金、原两州。
南宁皇宫之中。
禹若一身盔甲沾血,面色冰冷,步伐带风的从外面回来。
他挡开拦路的侍卫,一路冲进了南宁皇帝的寝宫,卢国公正在这里哭诉,“请陛下一定要将太子殿下救回来啊!”
卢国公是太子的舅舅,皇后的弟弟。
禹若骤然进来,南宁皇帝皱了皱眉:“朕不是说了,非紧急军情,不可入内吗?”
“儿臣带来的便是紧急军情。”
南宁皇帝心一凛:“说。”
禹若跪地,沉声道:“还请父皇下令,射杀太子!”
父皇卧床,大周军队势如破竹,太子代天子亲征鼓舞士气本来是好事,但是那蠢货千不该万不该真的把自己至于险境之中,还被大周的将军生擒。
南宁将士碍于储君,不敢真的射杀,大周已经攻克腹地的金、原两州,若再拿下伍州,那后面将是一片坦途,南宁皇城危在旦夕!
若他是太子,早就在被生擒的那一刻,自绝当场,而绝不是任由自己成为把柄,威胁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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