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曲渡边震惊:“所以你刚开始也不是那么确定?!就是骗我!”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我同你下棋猜先的时候,你才确定。”
方太傅摊手:“事实证明,老夫的敏锐度不减当年。”
……真是可恶啊。
老狐狸。
曲渡边哼了声:“烧了纸,你可就没证据了。”
方太傅:“小殿下可不是那种答应了别人,然后轻易毁约的人。”
他又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出来:“不急着给我,这份卷子你可以写三年、五年、十年,都可以。”
曲渡边接过来,想打开看看。
方太傅说:“回去再看。”
曲渡边将卷子塞进袖子里:“我答出来了,你就会当我老师?”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卷子得分的高低,那就跟好感度挂钩了,他得好好答。
一份卷子而已,能有多难?
方太傅:“对。”
曲渡边:“那你给的时间太久了。”平时做的题目,难度再上一个档次他也能答出来。如果做题可以增加好感度的话,他一天刷十张卷子都没问题。
方太傅:“不装了?”
“……”
眼前小孩冲他露出个笑,试图蒙混过关,方太傅无奈摇摇头,“不必太急,殿下,回去仔细看看。”
“若是有问题,也可以下学时候来找我。”
“神神秘秘。”
曲渡边嘀咕了句,他走后,方太傅笑容收敛。
原以为七皇子的灵秀聪慧只是小时候的昙花一现,这几年因为生病耽搁,在学业上逐渐归于平庸,他还甚为可惜。
没想到,不是平庸,而是不知何时学会了内敛。
世上天纵之才不少,能长成的又有几个。
现在一想,七皇子这几年经常生病,焉知不是小小年纪思虑太多的缘故?
方太傅轻轻叹了声,隐约忧心。
“老徐这外孙,恐慧极必伤啊……”
-
东苑六殿外。
“殿下,方太傅都跟您说什么了?”叶小远走在他身侧,跟他一块回顺宁宫。
“叫人诓了,方太傅叫我认他当老师,”曲渡边说,“他还塞给了我一张卷子,让我答完给他。”
叶小远:“殿下不想做?”
曲渡边摘了一朵海棠花,拆开花朵吸花蜜,“嗯……回去看看再说。”
今日这件事叫他长了教训:若非必要,永远不要在纸张上留下任何不该留下的痕迹。
还好发现的是方太傅。
不过方太傅大概也只是知道他隐藏学识,不知道他真正水平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擅长左手字的事。
暴露了,但没完全暴露。
曲渡边叹了口气:“要是小春一直在,他就能一直替我完成课业,我今天也不必被方太傅骗。”
“对了,小春最近怎么样了?”
叶小远:“升了检运处的副手,这几日正在查宫门运输的贡品,还挺忙的。”
“升官挺快呀。”
两人一路闲谈,路过紫宸殿,曲渡边照例打了招呼,回了顺宁宫。
大黑年纪大了,曲渡边今年没叫它拉车,就是每日上学下学牵着它遛一遛,日常都是精细养着。
他在大黑窝前倒了新水。
用完膳后,曲渡边一头扎进自己寝宫内的小书房。
他把袖子里那张方太傅给他的卷子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问题,曲渡边一字字看完,“怪不得给的交卷期限那么久…真是看得起我。”
乙十二出现在房间内,他刻意发出了一些动静,好叫曲渡边知道他来了。
曲渡边还在看卷子,头也没抬,指指桌上,“饿啦?这里有吃的。”
乙十二没动,“东苑内,方太傅说的话,我也听见了。”
曲渡边:“听见就听见了呀。”
乙十二有些困惑。
“你不担心我告密吗?”
曲渡边停下手上动作,抬起头,眼睛一弯。
“六六,我相信你啊。”
乙十二嘴唇动了动。
“为什么信我。”
曲渡边:“你说过你是我的人,而且你对我很好。”
虽然以前是干暗卫的,但是暗卫也是人,是人就有心。
乙十二在还是暗卫的时候,就能冒着性命之忧,将发烧的他从小花园捞出来。后来跟在他身边了,隐晦的喜好和情绪,逐渐从这张淡漠的皮囊下冒出来。
他会因为江湖话本故事牵动情肠,会用自己月银买奶茶给他这个小上司,隐晦催更。
他房间、床头偶尔出现的顺宁宫没有的花,都是六六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的。
要说他身上有什么异样,乙十二一定是最先察觉的那个。
而且,三年前‘圣贤书’那次,六六就知道他认识很多字了,只不过三年后方太傅才正式把这件事戳穿。
真心换真心,不交付自己的感情,怎么能要求别人对他是真情。只是这家伙总是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他刷好感度就只能从发钱和讲故事两方面下手,从来没有旁的接触机会。
曲渡边招招手,“来,六六。”
乙十二迟疑一秒:“殿下说过,不允许我在你练字或者思考的时候靠近这张书桌。”
这是顺宁宫大家都知道的规矩,七皇子寝宫的小书房书桌,是绝对不允许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触碰收拾的。
“这次没关系,你过来,看看卷子。”曲渡边让出了点位置。
乙十二抿唇走过来,伸出手,指尖压在卷子一角,上面四个问题映入眼帘:
“何为君。”
“何为臣。”
“何为民。”
“何为天下,谁人救之,谁人治之。”
他眉头皱起。
虽然他不太懂教书,但也知道,小殿下现在的年纪,给他出这四个问题,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曲渡边托腮:“这是大皇兄上次答卷的最后一题。”
也是每个皇子出宫建府前必答的题目。
怪不得要给他几年的时间思考呢。
乙十二:“殿下打算怎么回答。”
曲渡边:“不答呀,先放着。”
外面传来叫人吃饭的声音。
曲渡边直接将这张纸烧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临近傍晚。
顺宁宫来了不速之客。
德妃前来拜访。
此时曲渡边正在顺宁宫后院开辟出来的武场扎马步,而织仪在练八段锦。
“来的这么突然,恐怕德妃娘娘是冲着你来的,”宣妃擦擦额间的汗。
曲渡边动也不动,真气在体内运转,下盘稳稳当当,“上午的时候大哥没有截住我,德妃娘娘来也正常。”
织仪吸气,抬手,缓慢下落,吐槽道:“下午我去慈宁宫,太妃们说,昨日德妃娘娘和文妃娘娘,去探望了她们。往常也不见她们有这闲工夫。”
“顺宁宫周围多了几个陌生的宫人,”叶小远道,“我观察过,应该是德妃和文妃的眼线,恐怕是见小殿下一直没出去,才找上了门。”
宣妃知道自家俩孩子都不喜欢应付的场合,“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德妃那里我来处理。”
她放下扎起来的袖口,额间的汗一擦,又变成清雅素净的宣妃娘娘。
约莫一刻钟后,宣妃还没回来。
曲渡边脚步轻轻一变,身体一低,一掌横推,小小的掌心发出寸劲的破空声。紧接着收回手,他慢慢站起来,双手下压,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是不行。
才练了三年,真气完全冲不开丹田,最多打出这样的寸劲。
叶小远心疼的给他擦汗,“殿下,累了就歇一歇。”
“伴伴,我不累,我得去前厅看看宣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织仪:“一起。”
上一篇:让你算命,你跑去抓通缉犯
下一篇:论柱与妖怪的兼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