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坠月
藤原宗秀平静的:“你会吗?”
珠世沉默片刻,随即那如同优昙花一般静谧温柔的美丽面庞缓缓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摇着头道:“我不会,但是这个家伙死去的话,被他转化的我也不会幸免。还不如待在这里亲眼看着他死去,这样即使是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他这么一说,藤原宗秀倒是微微一愣,在他的那个世界里无惨死后,珠世和愈史郎并没有跟着一起消散。因此他倒是忘了,此时的朱世还并没有脱离无惨的控制,只要无惨一死,对方也会跟着消亡。
他一时沉默了下来,随即说道。
“日出不会太久了。”
所以你不会等太久,就可以看到无惨被阳光照射而死去的画面的。
这或许是藤原宗秀此时唯一能够给予珠世的安慰。
珠世听懂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意思,微微一笑,笑容中是前所未有的开心与解脱。
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亡或许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两人静静等待着日出,但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好奇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照射阳光就会死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民间传说呢。”
第127章 滑瓢
听见身后的这道声音,藤原宗秀微微顿住,这个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距离这样近,直到对方出声他都没有感应到一丝陌生的气息?
这一点即使是京都的那些阴阳师都不一定能做到,这证明对方不是在隐匿一方面有着过人的独到之处,就是实力远远高于他。
一道又一道身影在他脑海中一晃而逝,却被他一一排除,藤原宗秀缓缓转过身,双脚踩在青翠的凝结着露珠的草地上,透过林间轻薄的迷雾一眼望去,就见一道略显熟悉同时却又陌生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此时的天空已经转变为了淡蓝色,一颗颗星子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半边的月亮挂在那里,似乎也快要消失了般。
太阳的确就快要升起了。
只见金色双瞳,眼睛下方有着花纹,面容俊朗中带着一丝野性的男人摸着一巴接着说道:“我好像还遇到过这种东西,不过实力都不怎么样,说起来这个被剁的稀碎的家伙就是他们的王吗?”
他听到了刚才几人之间的一些对话,知道了现在被切成碎片的无惨貌似是什么鬼王,只是……
“只是这种实力居然就敢称王吗?”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什么都说了,言语间透露出的那丝轻蔑,甚至连珠世听到都忍不住低头窃笑了一下。
同样听到的无惨很是愤怒,却也只能愤怒。
藤原宗秀也不禁莞尔,不过对方说的这句话倒也不错,只是他没想到奴良滑瓢年轻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的性格,明明对方年老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沉稳的。
是的,对面的这个男人正是年轻时的奴良滑瓢,开创了奴良组的第一代总大将,第二代总大将奴良鲤伴的父亲。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藤原宗秀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直到来到了近前还未曾有丝毫察觉,毕竟滑头鬼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不然还怎么悄无声息的潜进别人家中蹭吃蹭喝?
“他自己私底下偷偷这么叫自己,别人也不知道,不是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鬼舞辻无惨的鬼王之称,不过是自吹自擂。
奴良滑瓢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清楚了来人是奴良滑瓢,明白对方不是会被后伤人的类型,藤原宗秀缓缓收起日轮刀挂在腰间。随即一把拎起困住无惨的网,脚尖轻点起几步,整个人瞬间腾跃而起,就来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树下。
他将无惨挂在了这棵树上,等到太阳彻底升起,对方第一时间就能够享受到日光浴。
“只是这样他就会死吗?”
奴良滑瓢双臂懒散地别在脑后,好奇的看了看还在不断挣扎的鬼舞辻无惨。
藤原宗秀正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襟,闻言只是淡然的:“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这家伙虽然别的不行,不过生命力却仿佛蟑螂一样格外顽强,用刀是杀不死他的,只有阳光才是他唯一的弱点。”
对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这样,几个理论上都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样安排等待着日出,最后目送鬼舞辻惨就这样消失在了阳光下。
珠世当然也无法幸免,即使这一次她躲过了阳光,但她还未能脱离无惨的控制,无惨一死,她也同样会跟着死去。
不过最后一刻,她却是笑着在阳光中消散的。
眼见心腹大患终于消失,藤原宗秀穿越过来这么多年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踏实的落地,心里一边想着应该给产屋敷的现任当主,送去一封信说明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一边也在往回走。
至于那张困住无惨的网,脏了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会要呢?况且那本就是为了抓住无惨而准备的,现如今无惨已经死了,那自然也就没用了。
于是他丝毫没有去理会一旁从始至终都在看热闹的奴良滑瓢,就这么冷酷的走了。
虽说在他原本的世界和对方也还算熟悉,但认真来讲,他真正熟识的其实是对方的儿子奴良鲤伴,这个世界的他们可并不熟。
平常和那些虚伪的人类早就交际应酬烦了的他,可不想再多一个应付的对象,再说他早晚也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根本没必要与对方深交什么,那样也不过是徒增累赘。
然而他这样想,却并不代表奴良滑瓢也会这样想,本就喜爱结交强者的滑头鬼,带着自己唯一的部下纳豆小僧最近正在琢磨着如何建立起一番事业。
如今凑巧见到了藤原宗秀这样不仅实力强,外形看起来也给人好感的强者,即使不能劝说对方加入自己,就是结交一般也是好的。
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清瘦背影,奴良滑瓢背靠着树干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将,你在想什么?”
头部是包覆纳豆的草束,长着人类一样的四肢,身材看起来格外娇小的纳豆小僧站在奴良滑瓢的脚边好奇询问。
大将已经盯着那个妖怪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久。
听到纳豆小僧的声音,奴良滑瓢猛然回过神,露出一抹笑:“当然是在想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了。”
说完,就开始向着藤原宗秀离开的方向根了过去。
被落下一步的纳豆小僧猛然一愣,接着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嘴边还嘀咕到:“您这不是都已经跟过去了吗……”
一边还气喘吁吁的跑着。
不一会儿,现场就彻底清静了下来,除了那些战斗残留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人一样。
然而他们任何一人却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有两个人一直在无声的注视着这里,从最开始。
“天海,你觉得这位关白大人究竟如何?”一道充满诱惑的女声响起。
“听说他似乎在寻找着那样东西……”
最后一丝余音被吹散在风中,似乎有什么人做出了回答,却又听不真切。
……
鬼舞辻无惨的灭亡对于鬼杀队来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天大的好消息,产屋敷当主激动的原本虚弱的身体都变得健康了。当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死,使产屋敷家族身上的诅咒得到了解脱。
产屋敷当主甚至还要亲自前来拜见藤原宗秀,藤原宗秀本来想要拒绝,但奈何这件事对于产屋敷家族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若是连番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对方的意愿。
最终两人还是见面了,产屋敷家主承诺说会尽其所能的报答藤原宗秀,但由于藤原冬秀并没有什么需要对方帮忙的,最后这个承诺便留了下来,并且对于他来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用上的那一天。
彻底杀死了鬼舞辻无惨对于藤原宗秀来说,就仿佛完成了一个人生的大的目标,做完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仿佛失去了目标,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若是没有其他牵绊的话,或许他这个时候就应该想着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了。然而阻止他回去的可不止有缘一这个养子,还有那始终未曾到来的契机。
是的,契机。
穿越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虽然不知道他穿越的时候触发了什么机制。但无疑的,那是偶然,却也并非偶然。
所以,他想要回去,也需要寻找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契机。
或许那一丝契机就在明天,但更或许在几十年后,又或者几百年后。
这是藤原宗秀在穿越后不久就知道的事,而这些都是他自己推算出来的,毕竟他与算是他阴阳术的启蒙恩施师的卖药郎也不是白学的。
虽然最开始他也只不过是学习了一些皮毛,但杀死鬼舞辻无惨之后,闲暇之时他觉得学习一些阴阳术没有坏处,便又从各方面学习了一些。
虽然可能在底蕴方面,比不过诸如花开院家这样的老牌阴阳师世家,但他这方面的修为却也不低,测算一下什么时候能回去,怎样回去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就得出了这样的结果。
总之若是想等待这丝契机的话,这种事绝对急不来。但他若是急于回去,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另一个办法,而这就是他为何会答应藤原家要求的原因了。
他需要收集到一些极其罕见且难寻的材料,自行构建起回家的大门。
所以他才需要许多人手来一起帮他寻找。
然而这些他需要的材料,即使是人间存在的一些,至今却也只找到了不过几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间根本就不存在,需要他自己来找的则几乎没有什么头绪。
这条路也十分遥远。
想到这里藤原宗秀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根本急不来,也只好继续按部就班的在这个世界生活着。
而这时,家里面除了缘一兄弟两个以外,也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藤原宗秀对这个人,不,妖怪十分熟悉,毕竟不请自来这种事,不就是滑头鬼这种妖怪最擅长的事吗?
室内,坐在矮几边,借着清幽的月光,他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站在窗边的某个妖怪。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在京都有这样一座府邸,那些阴阳师没找你的麻烦?”
第128章 京都
听了对方的话,藤原宗秀没有着急着回答,反而轻啜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说道:“怎么可能不找?不过想要他们放弃的话,其实也不是太难,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说起这件事,虽然最初花开院秀元有过想要找麻烦的想法,却被当时藤原家的现任家主藤原道宗拦了下来,但他的身份也理所当然的被花开院家的所有阴阳师都知道了。
毕竟秀元和他又没什么交情,京都贸然间多出了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大妖怪,当然要提醒家族中的子弟小心。
事情发展到后来就甚至连整个阴阳寮都知道了。
明面上的普通人们虽然仍旧不知情,但那些里世界的人却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最终究竟如何圆满解决的这件事,总之肯定不是硬来,毕竟他若是越发展现出自己的威胁力,到时肯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从而引的这些阴阳师疯狂反扑,越发想要除掉他。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藤原宗秀看的还是很明白的。
所以……
“所以你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
奴良滑瓢走到了跟前,丝毫不见外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尝了一口后就没有再继续喝下去了。
显然对于他来说,树叶子晒干泡水的味道,远没有酒来的有吸引力。
藤原宗秀但笑不语。
他只是引导那些人相信了,他就是那位私奔的藤原少主死后化成的妖怪。一个还对生前的家族以及子嗣有留恋的妖怪,在那些人看来危险度便大大降低,更何况他还给出了承诺。
想要等到缘一百年之后再离开。
这听起来不就悲情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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