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他飒爽又威风 第46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打脸 爽文 无C P向

一看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是跟风投了。

此时,府城内的治安基本稳住了,有了娄文宇的一千精兵,各个道口日夜把持,进出门签路引子,左邻右里具名联保,总算将城内人为引发的动荡给压了下去,并打掉了几处底下恶桩,算是从根底上将几家的势力清洗了一遍,那些整日里哭闹的妇孺,见着这些手执精武的兵锐们,再也不敢撒泼打滚了,全都收了气势偃旗息鼓,缩府里不再出门。

喧闹了小半月的江州府城,总算归于平静,除了街市上人踪飘零,店铺门半开半闭,连小乞丐都见不到一个。

毕衡征了南沽口的晒盐场,将城内老弱无依,孤子孤童们,全聚集过去,重新登记户籍,疏理人员属性,而城内的百姓,则让熟悉衙署业务的崔榆领头,带着原衙署一众小官们,挨家挨户重新录籍,衙署里原有的户籍册子,居然还是二十年前的,上面生老病死人员,都没做过删减统记,府城内的实数人口,户籍册上的根本对不上,由此可见,严修此人的心思,根本不在百姓身上,懒怠政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要不是得留着他捆绑那几家的罪,毕衡直接弄死他的心都有了,看着衙署地牢里因丁点事被关进来用了刑的人,连那一点身为男人,却挨草孕子的怜悯心,一起给喂了狗,深觉还可以更过分些。

他现在理政,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知道在李雁的事情上犯了大错,现在就一心往深了究,往好了做,就指望着后头主子来算总账的时候,能抵消一些,如此,在府城菜市口那边,一连几日杀的人头滚滚,全都是严修手下为虎作伥者。

扶了崔闾上位,哪怕之后他被贬官,也不至于立刻断了官场上的人脉,是以,他比崔元逸这个人子,更积极的操作走动,毫不掩饰要推崔闾上位意思,弄的王听澜和武弋鸣对他频频侧目,以为他有什么把柄落人手上了,竟然这么卖力。

崔元逸半夜扣门,脸显急色的请他将奏本追回,这才揭开了崔老二岳父一家掺了私盐生意一事。

毕衡当时就觉得要晕,望着崔元逸无语凝咽,“八百里加急,用的还是北境顶顶好的羌族战马,你叫老夫怎么追?”

说完一声叹息,神情都有些颓靡了。

崔元逸也深感颜面全无,毕竟是自家人坏了粥,长身一辑到底,声音沉沉道,“那侄儿可能得回家一趟,毕伯伯这边宽待些,码头仓库里的东西,就劳毕伯伯派人接管了。”

毕衡想了想,回桌案前挥毫写了一封信,“给你父亲的,叫他……掂量着来吧!”

崔元逸点点头,再次一辑后,趁夜拿了令牌出城,带了陶小千一路急驰,天没亮就赶回了滙渠。

他没直接往主院去,而是一脚踢了老二的房门,将人从熟睡中拍醒,俊脸黑沉,眼神幽幽,“崔仲浩,你什么时候能不拖累家里呢?一天到晚吊书袋子,连个媳妇都看不住,你真是枉为男人枉为人子,你知不知道,为兄近日在府城里做的一切努力,都因为你这一房,全将要打了水漂,你怎么不去……”

声音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到底是一母同胞,望着脸显懵逼状,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二弟,崔元逸顿感无力,手一松就将人掼在了床榻上,“起来,收拾收拾,去父亲院子里跪着。”

崔仲浩等媳妇,等到深夜都没等回人来,就知道岳父那边可能出情况了,他本想去寻,可又怕会惊动父亲,只得在屋内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了半宿,好容易闭眼眯着了,却又陡然被人薅了起来,等脑子彻底清明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真出事了!

他竟然没觉得慌张,可能从媳妇出门时起,就有种霉运上头的感觉。

只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再也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大哥,你倒是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跟小五都做了什么?他神神秘秘的领着人往山上跑,你不见踪影的驻留府城,家里甚至来了个京里的女官,大哥,好像全家人都揣着秘密,都瞒着我……我,就算我之前做错了事,可是我改了,我有认真在改,你们一个个的却将我排斥在府中大事之外,爹只叫我管着修建房屋的事情,旁的都不与我说,小五甚至眼里都没了我这个兄长,大哥,你告诉我,这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么?或者说,爹建在,你们就欲将我这一房给分出去?大哥,你告诉弟弟,我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原谅我?”

崔元逸看着他,惊觉面前的弟弟眼中,竟染了暮气沉沉之色,眼神中的神彩暗淡至无,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样,他内心的悲伤通过眼睛透了出来,涩然的望着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终究心软了,冷硬的脸上化为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故意瞒着你,小五那边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若他真对你不尊重,自有我来教他,你不要混淆自身问题,错了就要认,悔了就要改,而不是反过来质疑我们对你的兄弟情份,老二,你自小就心气高,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当父兄的没有及时引导你,让你生出了与能力不及的自傲心,爹罚你,让你管着从前你压根瞧不上的事情,就是为了磨练你的性子,让你知道脚踏实地做人做事之益处,你心里有怨言,不得劲,觉得爹故意埋汰你,想压的你这一房不能抬头,老二,你但凡有心些,去听听府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代入自己身处其中,你觉得你能做到何种地步?你觉得你能活着从那几大当家的天罗地网手中,逃出生天,并反将一军,令他们身陷囹圄,进而反败为胜?你能么?”

崔仲浩都听怔住了,连连摇头,一脸苦笑,“大哥,你这是故意为难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你说的这样?那几家霸着府城数万灶户,驱动周边县镇成为他们敛财工具,势力庞大,手中更拢了许多贼匪恶寇,这些年稍有反抗的人家,破家销户的还少么?怎么可能有人敢在他们头上动土?”

崔元逸深深的望着他,点点他,“爹去了一趟府城,回来之后不久,府城戒严,衙署变天,几家人被围抄,甚至江上还发生了一场械斗,连船带人沉了不知凡几,又拖了多少人下水,几家数千万两银钱,竟失于一昼夜,保江两府自此通舟通船,之后通商也尽在眼前,你就不往深里想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与咱们爹有什么关联?”

崔仲浩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他从疯传的张廉榷消息里,想当然的以为爹是仓惶逃回来的,他根本不敢问,看爹忙前忙后的张挪着往外撒钱,更坚定了同外界的猜测一般,认为爹在做着保命保族之举。

若大哥所言确为真,那他爹……那个被他认为没有任何本事,只会端着长辈样子摆弄的小辈们无任何发展前途的短视之人,竟……竟……他想的连连摇头,根本不敢信。

崔元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去吧!趁爹还没起,去他房门前跪着,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崔仲浩一把拉住了转头欲走的崔元逸,目露恳求,“大哥,你告诉我个实话,爹做的那些,会得到个什么结果?我岳父家那边又怎么……”

崔元逸闭了闭眼,拨开他紧拉扯的手,道,“江州府府台,一府之主,爹做得了九成,我留在那边只要补齐最后一成,这江州以后就是咱们父亲当家了,老二,一步之差,便将毁在你那岳父手上,还有你媳妇,一起被关在了那边,等天一亮,会全被移交至府城衙署监牢。”

崔仲浩脸上又青又紫,红白交错,身子晃动的险些站不住,一府之主,一府之主,他爹,那是他爹的位置,一府之主,那他们崔氏,将再也不是这穷沟渠里的崔氏了。

他脸现狰狞,攥的拳头发紧,狠声喃喃,“我叫过她要小心的,催着她去的岳父那边,没料还是迟了,我……我……”

他心口痛的简直想吐血,他明明是想用那笔钱,钱生钱的为家里填补填补,他知道最近家里花销大,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他想为父亲分担分担,真心想帮到忙的。

没料尽然成了帮倒忙。

崔闾在崔元逸进府时,就得到了消息,一顿洗漱之后,仍不见人来,就打发了吴方去问,结果早食刚摆上,人就来了,紧跟其后的,是一脸颓丧,万分难过的老二,来了也不说话,咕咚一声就跪在了门前的石阶上,磕的膝盖都叫人替他疼。

崔元逸却脚步没停,一路走到他面前,拱手道,“爹,我回来了。”

崔闾望了望他身后沉默不言的老二,在桌对面比划了下,“早食没用吧?一起用些。”

两父子谁也没说话,沉默的用完了一餐,左右服侍的人也大气不敢喘,安静而秩序井然的侍候完两位主子,后又鱼贯而出,只留下吴方扶着腰刀守在门前,眼不转目不动的。

崔闾净了手后,这才在茶香四溢里,望着长子道,“出什么事了?一来就叫你弟弟跪这来?”

崔元逸捻着茶盖,深吸一口气方道,“出了点差错,儿子来跟爹讨个主意。”

崔闾望着面子更沉稳了的长子,点头道,“说来听听!”

崔元逸便娓娓道,“儿子从南沽口那边起获了一处藏金点,后经由毕大人上交到王将军处,又顺着那片晒盐场灶户的口,摸到了几个私盐贩子,都是三个县里的富户,儿子便将资料整理好后,交给了毕大人,毕大人联合王将军的奏本,一同送往京内……”

门外崔仲浩从大哥崔元逸开口时起,就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嘴里的那些人,都高远的从来摸不着靠不上,可现在从他大哥嘴里说来,跟随时能见就见,想说话便能说上的一样,而最让他震惊的是,他爹全程听的淡淡然,更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的恍惚感,真实的抽离身体,荡在空中的不得其法。

崔元逸的声音还在继续,“儿子筛了三遍,觉得当无问题后,才交的名册……可、到底百密一疏,竟是没能筛出孙家,叫他们一并被裹了进去,现一家子人被押在府内,今儿至多过午,便将移至府衙,二……二弟妹正巧回了娘家,也被误关了进去。”

崔闾瞭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又偏头往二儿子脸上看,哼了一声,“你也不必揽责,按你办事的稳重心,若非他们藏的深,你定不可能漏了他们,也不必替你弟弟家描摹,他岳家的事情,该牵怪担责的,只能是他们夫妻,与你有什么相关?呵,怪不得你一回府,就去拎了他来跪着,倒是请罪的很及时……说吧,你媳妇回娘家做什么去了?”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门外的老二说的。

崔仲浩垂着头,跪的双膝麻木,迅速抬眼看了一眼父兄后,才丧声丧气道,“儿子见家中近来耗费巨资,便想着让媳妇回去问问岳父,有什么生意好带一带我们,也不求发多少银钱的财,就想着能生些钱来贴补家用,可一问之下,才知道媳妇的钱已经到了岳家,儿见她表情不对,就叫她赶紧回去问问,结果这一去,人就没回来。”

他说的都是实话,因为真心被误解,声音里不免就带上了委屈,哽咽的差点流下泪来,又觉得有些丢人,忙将脑袋抵到了地上,不叫人看见他发红的眼睛。

崔元逸随后跟着点头,“儿子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去问了,二弟没说谎,与二弟妹那边的说法一致。”

崔仲浩惊的抖了下肩膀,更不敢动了。

崔闾看着他们兄弟,问长子,“你二弟妹还说什么了?这是埋了几层皮,竟叫你也筛不出身份来?”

崔元逸便叹了口气,“盐角子,他们追入的是一种叫盐角子的汇票。”

私盐贩子为了降低风险和成本,将拿到手的海盐作成跟盐引一样的角子,让想参与其中的人家认购,一角为十,百角折九,千角折八,以此类推。

角子卖出去,除了有一张盘账表,根本没有具体人家手信,等私盐贩子将手中的货销出去,他们再拿这些角子来兑现银,凭角子说话,认角子不认人。

这就是他筛了几遍,都筛不出具体人家的原因。

府城秩序恢复,城门一敞开,各种小道消息乱飞,那些买了角子的人家,按捺不住心慌,便派了仆从张头张脑的往私盐贩子那边探,这一探,直接一抓一个准,孙家就是被这么抓住的。

但凡他们家能忍几天,不瞎打听,也捞不着他们。

崔元逸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跟他爹一样的习惯,拿手指敲击着桌面,扣的跟人心中打鼓般,叹气,“二弟妹直接叫了我的名字,叫看押孙家的人来找我,也是……也是根本瞒不住人。”

这才是崔元逸最气的地方,但凡有点脑子,这时候就该把嘴闭上,而不是见着点关系就攀。

以他们和孙氏的关系,难不成事后知道了,还不搭把手帮一帮?这么叫破了他们的身份,真是跟靶子一样的,立在了所有关系人眼前。

动都不好动。

崔仲浩也听明白了话,脸色惨白,头抵着地不住的叩着,“爹,爹,孙氏……孙氏她不是有意的,她肯定不知道大哥和您在府城里的谋划,这才好心办了坏事,爹,大哥,您饶了她吧,看在孩子们的面上,请饶她一回!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

崔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眼磕头不止的次子,崔元逸立即开口,“爹,儿子以为,二弟妹乃无心之失,二弟本心也非存恶,只时运不济,摊上了孙家那样的岳家,爹,如果咱们箭在弦上,所有的努力安排都做了,若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儿子觉得……不若将二弟他们两口子分出去……”分出去,总比逐出去的下场要好。

他怕他爹在这关节下,会舍了这个弟弟,毕竟之前就差点被逐出宗。

崔仲浩脸显绝望,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喉咙里再也抑制不住颤音,呜咽出声,“爹,这真的是无心之失,求您不要把我们分出去……”

崔元逸又再次开口,“不分也行,那就给孙氏下封休书,彻底与孙家撇开关系。”

崔闾就看着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又果不其然的听见次子的哀求声,头都磕破了,声声泣血,“不,大哥,爹,孙氏无错,儿子不能休弃她,这些年都是她为儿子托底打算,儿子不能一遇上事,就起念休妻,这非君子之道,儿子宁愿……宁愿……”终究是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来。

头磕的咚咚响。

崔元逸就不说话了,拂着茶碗开始喝茶,崔闾眼皮嗖嗖直跳,几次想拿茶碗砸他,奈何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长子,用这法子来前后围堵他,就起着先封了他怒急失言的后路,堵了他把老二一家子往死里罚的念头。

这么不惜引火烧身的,也是他作为长兄的手足相护之情了,崔闾看的懂,他也知道崔闾看懂了,就更加有恃无恐的挺直了腰,与老爷子眼对眼,脸对脸的僵持着。

崔闾咚的一声放了茶盏,冲着他怒道,“行了,这么唱念作打的,回头叫老二摆酒请你吃席吧!”

崔元逸立即弃了茶盖,扶着桌角就跪了下来,眉眼舒展,冲着崔闾笑道,“谢谢爹,非是儿子袒护二弟两口子,实在是他们本身无错,也是受牵累一方,您大人有大量,再容他们一次,回头带回来我让吴氏好好管教管教孙氏,禁她三年不许回娘家探亲,好不好?”

崔仲浩脑袋都懵了,晕头晕脑的被吴方搀起身,就听路过他身边的大哥道,“跟上,去府城。”

孙氏用老爷子给她的私房银子,买了好几万的盐角子,他没说透,可凭老爷子的精明,哪还猜不到呢?不过是虑着底下的孙子孙女,一时没下定决心而已,现叫他这么一扭一拐的,气也就散了,事后顶多罚点家法,不会真拿孙氏怎么样的。

崔仲浩扶着脑袋跟上车,缩在马车一角,大气都不敢喘,连他大哥递过来的帕子都没敢接,直到崔闾出声,“把脸擦干净了,一会儿进了府城还要见人,别叫人以为我崔氏的儿孙这么不济事,把精神打起来。”

一行人连连催马,终于赶在将近午时进了府城,结果,就在城门口处,见到了被绑成一溜,往府衙监牢里移交的私盐贩子们,孙氏一家老少全捆在其中,崔仲浩一眼瞧见了裹在人群里,踉跄着被推搡的差点摔倒的媳妇,急的差点要从车上跳下去。

还是崔元逸按住了他,一行人排着队的,往城门里进,那拴着的一群犯人全撵了往边上,贴墙根站着,得等他们的马车进去后,再行驱赶。

崔元逸递出了毕衡给的府令,那边城门卫拎着把大刀跑过来,一叠声的冲着马车里面叫,“是不是崔老爷到了?滙渠崔大老爷?”

崔闾掀了车帘露出脸来,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城门卫瞬间脸上跟开了花般,连连鞠躬,“哎呀哎呀,可算是把您盼来了,毕大人都问了好几回了,您再不来,小的们都要跟着吃瓜落了。”

说着一回头,挥着手冲手下人道,“快快,来两个人把路障挪开,个不长眼的,没见着崔大老爷的车驾过来了么?还愣着干什么,快着点,把前面人疏散开,别堵着路了。”

崔闾等他声落后,才道,“不用这般麻烦,我们按序入内就好,不急这一时……”

说着,便示意长子给那城卫递了个荷包。

崔仲浩声气都不敢喘了,靠墙根站着的孙氏眼睛亮了后,又跟着灰暗欲躲,一副羞愤之色。

崔闾不动声色的往孙氏当家人那边看了看,尔后路障被移,他们的马车被以最快的速度放了行。

毕衡一脑袋冒烟的等来了崔闾,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张嘴就问,“你那亲家怎么回事?你想好折了么?”

崔闾按住了他焦躁伸来的胳膊,沉声道,“按律按章办就是了,我这边不枉法徇私。”

崔仲浩一听就急了,但肩膀立即被大哥崔元逸按住了,并用眼神示意他等一等。

果然,就又听他爹道,“他们家的族地和私田也不少,听闻你们主上一向主张分田到户,我那边目前正在落实,他们家那边,回头,我跟那孙老头谈谈,他若肯舍了家中田地,你们在量刑上,当有否能宽容一二?”

毕衡一拍手,回头就叫了手下道,“去把王将军和娄大人叫过来,正好……”

说着咬牙切齿道,“那些私盐贩子肯定名下都有田地,正好趁着这机会,全分了去,想要活命,就得把田全交出来。”

崔闾点头,笑的一脸和蔼,一副万事了结的样子。

崔仲浩头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他爹的腹黑,两三句话的功夫,就将他老岳父家的底子全给起了,回头都用不着想,他岳母的眼泪指定能淹死人。

他其实没想到更深处,毕衡和王听澜他们谁不想利用这机会实话均田呢?可一想到之后的阻力,和民义,凭他们这些人,根本弹压不住,可崔闾表了态,就表示,他一但坐上江州府府台位后,第一项利民之策,就是土改。

位置决定思想,他真是摸准了上面的脉膊,江州府台位非他莫属。

第51章

盐角子的事情一捅出来,崔闾就知道自己的位子稳了。

前面说了,江州不以田亩见长,整个府城的百姓,有七成以上都是灶户,靠晒盐制盐来维持家用开销,真正地里刨食的普通农户,基本集中在滙渠,以及周边几个小县镇上。

而因着地域限制,这里的官场仕途,几无可容寒门出贵子的土壤,各县镇上的主官,虽都经了朝廷统一科举大考,可若没有一颗与本县乡绅同流合污的心,那张廉榷那样人的下场,就是他们可以想见的明天。

不与县上乡绅牵扯,连衙署内部人都不套交,摆出一副拒与人有利益往来的样子,偏偏又做不到真正的清正廉洁,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都得罪了,于是到最后,消失的都没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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