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攻略 第23章

艾利卡搬起鱼巢边的石头，狠狠砸在松塔型的鱼巢上，鱼巢传出清脆的咔嚓声，顶端塌陷，巢中鱼卵穿过顶端的洞，浮到湖面密密麻麻一片。

重复同样的动作破坏周边的鱼巢，直到留在巢中的鱼卵加起来不够填满单个鱼巢，艾利卡双脚踩住湖底的泥沙，四肢平摊让水流带着他浮到湖面。

菲尔纳多盘腿坐在湖边，身旁并排摆着三条鱼和一头花豹，因为不懂银鱼的处理方法，他只能干等。

湖面飘起一层鱼卵之后，一具“浮尸”跟着飘上来，雨停了。

借助瀑布落下荡起的水波，艾利卡张开手臂拨动鱼卵飘向湖岸。

“菲尔，把鱼卵捞起来。”

“好。”菲尔纳多捡回丢弃在一旁的叶子帽，又通过木元素凝聚出一个木桶，用叶子往木桶里勺飘到岸边的鱼卵，木桶很快装满，湖面还飘着不少鱼卵。

艾利卡游回岸边，脱下上衣折成布袋，泡入水中捞起余下的鱼卵，衣服在清理手臂伤口时被牧师剪去一边袖子，他本就不打算要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处。

“你怎么不吃鱼？”艾利卡说着，提起那袋鱼卵挂到树上。

“没见过，不会处理。”菲尔纳多心虚地移开视线，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找到能煮出世界最美味的肉汤材料，结果找到珍惜的材料他却不懂处理方法，太丢精灵脸了。

“银鱼生吃比煮熟更美味，你拿刀子剥去鱼皮，把鱼肉片成鱼片就行。”简单说明处理方法，艾利卡跑到灌木丛后脱掉身上的衣服，粗略擦干身上的水分，再从空间取出干燥的衣服换上。

说起来，他没见过精灵换衣服，难道精灵不会臭的吗？

“不会臭，树精灵会帮忙清洁衣服上的污秽。”艾利卡脸上表情好奇之余有些嫌弃，定在他衣服上的目光过于显眼，菲尔纳多无奈开口解释。

他身上衣服是由精灵族的生命树根须缝制而成，每当出现损坏和沾上污秽，深夜活动的树精灵会现身帮忙修复和清洁，精灵族需要换衣服的情况很少，一般族内举行盛会他们才会接到换衣服的通知，平时没事就穿着同一套衣服。

他一开始不习惯精灵这种节俭的作风，可当他知道在外界，一件精灵族外袍价值人族一座五万人口的城市后，他再没有过不习惯的念头。

这个换算标准来自人族贵族举办的拍卖会，据人族所说，生命树根须能让人族延长寿命。

不知道是真是假。

菲尔纳多拔下袖子的一根线递给艾利卡，道：“你要不要拿去泡水喝，试试看能不能延长寿命。”

“不要，好恶心。”

艾利卡捧着处理好的鱼片，捞起花豹嫌弃地退开。

花豹晕乎乎地望着他的眼睛，像吸食了猫薄荷一样，四个爪子在空气中踩来踩去。

“嗯？小花中招了。”艾利卡盘腿靠着树干和花豹玩起击掌游戏，厚实柔软充满弹性的触感，令人心情特别愉悦。

花豹中了幻觉。

神眷族成年后获得的幻象催眠能力，想要完全掌控极其困难，何况艾利卡成年还没有一年，所以这个新能力偶尔会不受控制被动激活，心境不稳定的生物看到他的眼睛，中招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陪花豹玩了十几分钟肉垫，艾利卡重新带上面具盖住自己的眼睛，享用放置半天依旧不减新鲜度的鱼片。

吃饱恢复精神，艾利卡和菲尔纳多就地挖坑，把鱼骨头用叶子包起来埋进坑里，盖上泥土，捡些树叶撒在上面，抹掉有人在这里扎营休息过的痕迹。

银鱼湖距离人马族领地十公里，中午的时候人马族会过来这边巡逻。

艾利卡拿出一个系着链子的金属正圆形怀表，怀表表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图腾，按下顶端的按钮，表盖弹开。

现在时间为早上八点。

等人马族巡逻到银鱼湖需四个小时左右，他们自己走路过去需一个小时左右，跑过去估计半个小时。

那就……

艾利卡认真思索过后，道：“我们等人马族来接。”

菲尔纳多道：“你才说完鱼卵不及时处理会坏！”

艾利卡道：“放回水里。”

精灵抓起一把鱼卵，原本圆滚的鱼卵表层缺水干裂，确定放回水中能修复鱼卵外层软壳？

“可惜。”艾利卡叹息一声，一手夹着陷入幻觉的花豹，一手提着用衣服装着的鱼卵，道：“跟我来。”

尾音未落，他已经和精灵拉开百米距离，眼看着前方带路的人影说没就没，菲尔纳多护着那桶鱼卵跳到树杈，提高速度纵身在树间跳跃。

马蹄跑动的声音由远到近，随之传来的还有儿童嬉戏打闹的欢笑声。

人马族领地外围，有一道使用直径一米的粗壮木头筑起的防御墙，高大宽厚的防御墙每间隔十米设立瞭望塔，墙体外有河流经过，河床栖息着人马族饲养的水中恶魔——红腹锯鲑脂鲤。

艾利卡把面具转到后脑勺露出整张脸，和菲尔纳多站在防御墙外朝瞭望塔警戒的人马战士打招呼。

瞭望塔上的人马战士看清底下站的人，立刻摘下腰间喇叭状的扩音工具，吼出最大的音量通知墙内控制领地大门的战士开启正门，迎接人马族的朋友。

大门由内向两边打开，人马族战士拉下桥梁的控制机关，埋在大门底下铁制板块通过设好的轨道滑到河岸对面，眨眼间一道桥梁组装完成。

上身画满战士荣誉图腾的人马战士跑过桥，张开怀抱迎接客人。

艾利卡侧身后退到精灵背后，伸手把精灵推到人马战士怀里：“伯尼，好久不见。”

菲尔纳多扑进战士的怀里，脸靠着结实的肌肉，第一反应是低头看木桶的鱼卵有没有撒出来。

抱错客人的人马战士伯尼热情不减，赠与精灵一个富含力量的拥抱：“欢迎你们，我亲爱的朋友艾利卡，远道而来的客人，精灵阁下。”

“他叫菲尔纳多。”艾利卡朝比尔身后看去，“今天也是霍尔带队巡逻吗？”

“是的。”比尔点点头，推着他们进入人马族领地。

第三十章 人马族（改字）

进入人马族领地, 迎面对上玩耍的人马族幼崽们，艾利卡拉回脑后的面具挡住眼睛，前车之鉴还在他胳膊里虚空踩奶, 得小心点。

“看到了, 是艾利卡！”一个身高只到精灵腰间的小人马冲过来, 奋力跳起想摘掉艾利卡的面具。

艾利卡捏住花豹后颈递过去, 挡住小人马的手：“维拓, 要叫哥哥。”

“才不要，再过三年我就比艾利卡高了。”小人马搂着花豹, 放弃上手抢面具。

“维拓！”伯尼皱起眉头：“优秀的人马族战士应当具备谦卑精神, 罚你今天不能和其他战士一起跟随霍尔训练。”

“最讨厌伯尼了！” 小人马维拓扬起前蹄踢了一脚伯尼，恼怒地做了一个鬼脸, 抱紧花豹转身扬长而去。

维拓离开后, 余下的人马族幼崽脆生生喊出艾利卡哥哥表示欢迎。

人马族幼崽堆里, 和人族幼崽没有区别的几个孩子吸引了菲尔纳多的目光，他凑近艾利卡问道：“怎么人马族领地有人族幼崽？”

“人马族的雌性幼崽, 看她们的耳朵。”艾利卡挨个摸了摸幼崽们的头, 提醒一句：“不要在人马族雌性面前说她们像人族。”

“哦哦。”菲尔纳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目光有意无意瞟向幼崽们的耳朵，他对人马族的了解停留在人型上身马型下躯，第一次知道人马族雌性和人族女性相似度如此高，雌性的头发再长长些, 就可以伪装人族了。

防御墙内外反差很大，从外面看人马族领地戒备森严, 从里面看会发现到处一派平和, 木质房屋前的平整宽广的道路上，幼崽们放肆奔跑玩耍, 成年雄性们坚守岗位的同时负责看顾孩子。成年雌性们聚在一起准备食物，等待外出巡逻的战士们归来，再一起回家享用热气腾腾的食物。

为减少火灾烧毁房子的情况，人马族处理猎物和烧饭集中在靠近水源的区域，露天方形木棚上方铺着晒干的茅草充当棚顶，四根平滑的木料连接棚顶和压实的泥地。

石头铺设的路面容易损伤人马的脚蹄，所以人马族的路至今采取压实的泥块铺设，只在路的两边嵌入石头保护道路不变形。

招待客人的屋子在雌性聚集的木棚区，伯尼离开岗位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带路。

艾利卡和菲尔纳多跟在伯尼后面，他来过这里很多遍，对路况烂熟于心，但精灵是初次来，最好是由此地生活的主人领路接待。

客人要有客人的样子，不能因为关系亲近就忘记客人的身份。

离开幼崽的包围，艾利卡再度取下面具，这次他连同兜帽一起摘下。

“哈哈哈忘记你成年了。”看见他的动作，伯尼哈哈一笑，他和艾利卡还有霍尔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自从艾利卡停留在少年期再也没有长大过以后，他们都忘了艾利卡其实只比他俩小一岁。

艾利卡抬头看着他道：“午饭后西南广场。”

“好，我也想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伯尼欣然接受艾利卡的较量邀请。

又走了十分钟路，伯尼在一处分叉路口停住，眼神退缩：“到了，你们自己过去，我得回去值勤。”

“又惹怒了玛琪阿姨。”艾利卡笃定道，分叉路口向左转弯再走五十米左右便是木棚区，不敢一起过去，必定是惹怒了长辈。

“不能说又，今年第一次。”伯尼伸出头去偷看木棚区忙碌的阿姆，阿父离开族地的日子，阿姆的脾气偶尔无缘由突然暴躁，霍尔为了躲清静，连续好几天利用队长职责便利安排自己外出巡逻，留他一个迎接阿姆的怒火。

“阿姆看过来了，你们快过去。”伯尼收回视线，把艾利卡和精灵推出去。

见他是真的害怕，艾利卡示意菲尔纳多目视前方，不要被木棚区的人马雌性看出问题。

菲尔纳多看着木棚下忙碌的人马雌性，无意识的把视线定在她们的耳朵处，人马族雌性似乎非常厌恶人族，视线范围内的雌性全都是短发造型，与人族区别明显的两只耳朵暴露在空气中。

跟在艾利卡背后往木棚区走，菲尔纳多忽然好奇身为人族的艾利卡怎么会认识人马族。

“玛琪阿姨，好久不见。”艾利卡上前拥抱张开双臂的人马族雌性玛琪，半晌挣脱热情的怀抱举起那袋鱼卵，“银鱼卵，霍尔前段时间跟我说了贝丝阿姨的情况。”

“谢谢，贝丝正好需要，过来让阿姨亲一下。”深棕色短发，眼睛乌黑的人马族雌性掐着艾利卡的脸，凑过去。

艾利卡后仰打算躲开，然后被玛琪扯着他的脸拉回来，强硬亲了一下他的脸。

菲尔纳多没忍住笑了。

“你是？”玛琪像揉面团一样搓揉艾利卡的脸，听到笑声看向精灵。

“你好，我叫菲尔纳多。”菲尔纳多俯身拉起玛琪的手，交叠着自己的手仰头微笑道：“女士你的眼睛犹如深海的黑珍珠，如此的纯洁，如此的迷人......”

“玛琪阿姨的丈夫是人马族第一勇士。”艾利卡拍了拍精灵的肩膀。

“咳咳。”菲尔纳多笑容抽了抽，勉强维持住，“一看便知你丈夫对你非常爱护。”

“伯尼和霍尔是玛琪阿姨的孩子。”

艾利卡继续补刀，玛琪揪住他的脸，把他的嘴巴扯成直线，示意他别说了，没看到精灵捂住心脏快呼吸不上来的吗？

“太惨了。”嘴巴被封住，艾利卡硬是从缝隙里蹦出三字。

菲尔纳多捂紧插满刀子的心脏，颓废跪倒在地。

艾利卡挣开玛琪的手，道：“玛琪阿姨，里娅祭司在哪里？”

“祭司大人在药圃。”玛琪为他指明方向，明白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突然问起祭司的下落，“要带你去吗？”

“不用，阿姨你如果空闲，可以教菲尔做饭。”艾利卡挥挥手，朝药圃走去。

再次失恋的菲尔纳多情绪十分消沉，连艾利卡走了都没发现。

玛琪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突然失去梦想的精灵青年，想了想，说起艾利卡和她两个孩子初识时候的事，希望能转移精灵的注意。

霍尔和伯尼小时候非常调皮，一点都看不出现在的稳重可靠，两匹小人马当时偷偷溜出族地，撞上来人马族山谷偷猎的人族，人族看到两匹小人马，起了贪念，设陷阱迷晕他们。

就在人族打算撤离山谷的时候，艾利卡和他的老师迷路误入，幸好霍尔还有意识，挣扎弄出了动静，才六岁艾利卡冲向偷猎者，撞开偷猎者提着麻袋的手，露出里面惨兮兮的小人马。

艾利卡的老师出手收拾了偷猎者，把霍尔、伯尼送回族地，后来那位老师经常带着艾利卡用迷路误入的借口跑来山谷，以训练艾利卡的名义打跑一批又一批的偷猎者。

慢慢的，偷猎者不敢再踏足山谷，艾利卡也和两匹小人马成为亲密的朋友。

脱离回忆，玛琪期待地望向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