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群鹅鹅鹅
楚淞君咳了出来。
红衣鬼眼睁睁看着那些婴孩将他的肚子剖开了,嘻嘻笑着掀开他的肚皮,钻进了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火,这让我想到一个神,一个能够打雷的神,雷带来了火,将画卷点燃。”
母亲漆黑的发丝将死去的天冬吊起,灵活地将他的衣服撕开。
天冬的肚皮正透过些许火光,隐约能瞧见肚皮内的空荡,发丝将他的肚子剖开,只能瞧见内里空荡荡的,器官早已不知所踪。
“可怜……他的内脏估计献给了神明。”
楚淞君的手指滑过天冬皮肉的内里,终于看见了一个纹样繁复的契证,如同神明高高在上的嘲弄。
他顿了顿,楚淞君抬起手,闭上了天冬的死不瞑目的双眸,复杂的心绪上涌,在天冬非要留下来陪他之前,他其实并没有怀疑过天冬,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有内鬼,更希望……是某些神一直关注着他,眼见他落难,便随手添上了一项劫难。
可天冬的的确确就是道祖的奴隶。
狡猾的道祖没将其印在表面,而是将其印在了天冬的身体里。
楚淞君沉默半晌,而后不爽地啧了一声。
红衣鬼在恶鬼的怒火之中艰难地求生,竭力地尖叫,试图谋求一条生路:“我们有合作的!我们合作了的!”
他绝望不已地看着鬼婴抓着楚淞君的三根指骨爬出了他的肚皮。
数不胜数的鬼影正朝着他围过来。
杀意正在流淌。
楚淞君接过三根指骨,注视了三秒,指骨似乎已经无法接回,不如就发挥他们最后的效用,楚淞君将三根指骨投进影子之中,影子不断沸腾。
【您的天赋正在发挥作用——】
【为您连线——】
楚承鸿心痛地围在他手边,给他呼呼,他闻红衣鬼“合作”此言,脸上的腮红气得更红了:“你还有脸说!”
楚淞君却肯定了红衣鬼的说法:“没错,我们有过合作。”
红衣鬼大喜过望。
楚淞君被母亲抱着凑近,他垂下眼眸瞧着红衣鬼,仍然带着当时与红衣鬼达成交易,如出一辙的温和,颊侧还出现了一个可爱的酒窝。
他笑着道:“只是,你缺了我一个报酬,是也不是?”
红衣鬼一愣,报酬。
他突然想起,那会儿他心有不甘,非要为难楚淞君,让他自己割下手指交予他。
红衣鬼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楚淞君居高临下地垂眸,无数鬼影在他身后一同俯视着红衣鬼,如同对猎物垂涎三尺的猛兽。
报酬他早已想好,这同样是他驭鬼的一项实验,他想起了许久之前,父母曾给予他的一碗心脏面汤。
他没有犹豫,格外笃定。
“心脏……”声音甚至稍显轻快,高高在上的孩童漫不经心道:“我要,你的心脏。”
于是,红衣鬼只能颤抖着身躯,将尖锐的鬼爪探进自己的胸膛,自己剜出了自己的心脏,双手奉上。
而孩童则在万众鬼影之中,缓缓翘起嘴角。
***
最先出来的人尖锐的哭叫近乎要划破皇宫之中的夜色。
世家子们正在行动。
圆月之下,谢静和猛然睁开双眼,他着急忙慌地拨开围绕在画卷之中的众人,扑了上去,楚淞君身边的医童突兀叛变!楚淞君现在如何了!
挤进人群中心,只见画卷的最侧端正在不断焦黑,几乎要绵延大半画卷,心急如焚的世家子们接连泼了五六杯茶水缺始终无法消弭画卷上无形的火焰。
他们急得团团乱转,却始终没有办法。
“淞君!你的医童要杀你!”谢静和终于补全了未能说不口的那句话。
他注视着第五幕,注视着屏风之中,似乎是楚淞君的小人,悔恨地低下头。
他就不该离开!
“要来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些黑影围绕在淞哥的身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谢静和一愣,他不禁低头,只看见一个矮了他不少的头。
是林孝和,他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那些影子是什么?”
不知是谁突然惊呼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凝神,低下头注视着画卷。
只见鬼影重重,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恶鬼,在画卷之中一一显现!
天际不知从哪里落下来一道光。
焦黑的灼痕竟在众人眼中逐渐消失!
茶渍渗进画中,画面竟一点一点清晰!
而蒙于画卷之上的鬼影突兀地动了起来,他们如同具有生命一般,簇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画卷上原本饮酒作乐的宾客们此刻也一同动了起来,他们正惊慌失措地胡乱奔逃,与先前大肆捕猎他们的恶鬼大相径庭!可如此狼狈的逃窜,却终究不敌鬼影们!被追扑而上!咬杀殆尽!
围在画卷边的众位世家子呼吸急促,双眼缓缓瞪起。
在此番月色之下。
不知何人妙笔丹青。
宾客的血染红了地面,消失在了画卷之中。
各幕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位青面獠牙,阴森可怖之鬼!
坐于主座的长寿宫宫主,此刻面皮半耷,半开的衣襟处露出了心脏处的创口。
鬼怪们欢欣鼓舞。
听乐,观舞,暂歇,清吹,送别。
五景一应俱全。
或许,比起《长寿宫夜宴图》,此画如今当更名为……
——《长寿宫鬼宴图》!
画卷“啪”得一声合起。
落进了楚淞君的怀中。
第098章 四岁
皇宫出了一件大事。
知情人全都讳莫如深。
世家遭遇了近几百年最重的创伤,恨不得将整个皇宫翻过来寻找幕后黑手。
大中小型世家嫡长子几乎死了大半,他们家中的嫡次子,美美升级成了少主。
自然,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因此有了万众瞩目的横空出世。
所有人都认识了一个天生神童。
豫章楚氏,楚淞君。
“啪——”
谢尚书将书摔在桌案上。
“楚氏楚淞君!”
谢静和坐在一旁抱着诗书发愣,闻言轻飘飘地提醒道:“谢氏家训有言,恶语伤人心。”
谢尚书嘴里一转:“当真是少年英杰。”
他狠狠地掀开帘子,温和地对着马夫道:“烦请快些到府。”
而后又狠狠摔回帘子。
谢尚书拐弯抹角,阴阳怪气地试图输出自己的观点。
谢静和坐有仪,背直挺,微侧脸颊,似乎正在仔细倾听谢尚书的话。
但实际上,他眼神闪烁,毫无焦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谢尚书说着说着,口干舌燥,车马仍然在走,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察觉到儿子的心神不宁,不由奇怪道:“静和?静和?你在想什么?”
谢静和微微抬眸:“儿只是在思索归家之后,该如何向母亲报平安。”
谢尚书对此颇感欣慰:“你对你母亲有这份心就好。”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了谢静和手里攥着点什么。
谢尚书不由奇道:“静和,你手中拿着什么?”
谢静和沉默片刻,将黑色的碎步塞进自己的胸前。
笑着转移了话题:“将画卷放入偏园之中的人,父亲,您有猜测吗?”
查这件事的主力,自然是失去了继承人的世家。
众人都在追根溯源,试图寻出到底是谁,能绕过所有眼线,将此画放于偏园之中。
他们从将画驯服的楚淞君口中,得到了一个线索。
画中鬼提供了一个人,此人乃是一位南州蛊师,据说是被南州小皇帝赶来的西洲,是她将画卷从古墓之中盗出,并与画中鬼交易,让他将世家子们困于画中,只是画中鬼也未曾想到,蛊师会直接选择将画点燃。
“蛊师?南州人?”
是南州对西洲的宣战誓言吗?可是南州不才刚刚和中州结束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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