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群鹅鹅鹅
顾定邦疑惑地试图寻找时愿的方向:“这个人又是谁?”
这点运动量不能对时愿做出任何影响,她轻笑一声:“这怎么回事?人傻了?”
六味瞥了眼时愿:“不记得我们了。”
“愿姐,怎么找过来的?”
“别提了……”时愿在黑暗里叹了口气:“真是晦气,一醒来落林子里,摸了一天才摸出来,结果刚出来就见你们跟两个待宰的猪儿一样,不知道被押送去哪,这种诡异地方,你们也不知道跑。”
“……你没事吧?”六味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哼,我能有什么事。”时愿冷哼一声:“我又跟你们不一样。”
语落,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忧心忡忡道:“天似乎快亮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过一夜,这里的天好像哪里有问题,不会是有什么诡异盘踞在天上了吧。”
六味也抬头看了一眼天。
他的第一世只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便当场毙命,快得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
但这也足够让他明白,如果这个空间里有什么瞬杀的东西的话,那就是那片天。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认为法师会是某个小BOSS,或者是指引NPC的原因。
“咱们不会是要解决天上那东西才能成功出去吧?”时愿面色古怪地猜测道。
“或许是吧,走吧,咱们先去找个地方过夜。”六味扯住了满脸不安的顾定邦,将他一起拽走:“没事的,等我们调查清楚法师死亡的真相,到时候带着证据去找村委说明白,就没事了。”
“真,真的吗?”顾定邦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哪怕心里隐隐的不安,还是选择了相信,最后他还不放心道:“别骗我哦?”
如果是之后的顾定邦就绝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但是六味还是失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六味绝不撒谎。”
顾定邦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找到了一个野兽废弃的山洞,时愿身上带着火折子,点燃了些枯枝。
六味坐下,顾定邦不安地挨着他坐,时愿坐在他的对面,二人一言一语给时愿补充前情,时愿的脸也越听越古怪:“这也太离谱了,怎么就这么直接怪在你们身上了?山里不总是到处都是妖鬼凶兽么?怎么不怀疑这些,反而怀疑你们。”
顾定邦反倒疑惑起来:“妖鬼凶兽,这不是话本子里的东西么?”
“……那你们天上那东西是什么?”时愿不可置信道:“要说嫌疑最大,不该是天上那东西嫌疑最大么?”
“天上?天上不就是月亮吗?云啊,鸟啊什么的。”顾定邦很茫然:“怎么会和天上扯上关系?”
“六味你说句话啊!我真想把这家伙一巴掌弄醒,这人还有救么?”时愿忧心忡忡。
六味望着火光正在发呆,此刻似乎完全没有听他们谈论的内容,突然被叫了一声,身体撑起,茫然的脸抬起来,像是一只被突然叫起来,还在迷蒙的狐狸。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话说,你们饿吗?”
“还是先吃饭吧。”六味义正严辞道。
时愿和六味都随身带了点干粮应急,进来这异度空间没遗失算得上是大幸。
六味摸了摸自己的胃。
在自己脑海之中出现吃饭的概念之前,他饿了吗?
天已经渐渐亮了。
光从洞口一点一点钻进来。
时愿和顾定邦正靠在墙壁上似乎是睡着了。
六味没有睡意,苦恼地摸了摸额头。
混乱,这是对于现场情况唯一的想法。
各种线索堆积在一起,他几乎理不顺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已知的状况是,这个空间会将进来的人同化成空间里的土著,唯二例外的就是六味自己和时愿,六味随身带着天阶碎片,时愿本身就是旧时代末裔,或许与这个空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躲过一劫。
但其余的,却都着了道,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对立阵营。
而且还有一件事,章鱼不见了,章鱼本身是什么存在,六味只知道不是鬼,过去在中州国都留下的那张药方让无数无子家庭成功诞育孩儿,在中州国都对他神医的笃定下,药方已经化假成真,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正常的。
章鱼的异常到底是因为当时的信任来自鬼怪,还是因为顾定邦本身……
六味眼中暗光一闪。
“你不睡吗?“时愿突然开口道。
六味的思绪被打断,歪头看过去:“愿姐,你怎么醒了,我……守会儿白天。”
这话说得到底显出几分滑稽,逗得时愿笑了出来。
“唉,也不知章鱼去哪了。”时愿笑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咱们,”她顿了顿,话语在舌尖转了一个圈,说道:“一家人还真是多灾多难,没个停歇的时候,等哪天……真正闲下来,一定要好好放松放松。”
六味一顿:“会有那一天的。”
“哼……”她又笑了起来:“会吗?希望会吧!”
时愿站起身:“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睡会儿吧,别把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累坏,大白天的,在天上那东西的逼视下,估计也没有谁敢来搜山。”
“休息完,好好想想,我们怎么才能弄得过天上的东西,把他们都带出去吧。”时愿叹了口气。
六味没有拒绝时愿的好意,闭目躺下。
那种瞬杀的能力,恐怖非常,这种级别,几乎已经相当于伪神了,都已经将这个空间的天都吞噬了,真的能有办法弄死祂吗?如果说最后的天阶碎片有可能在哪里的话,也就这有在那个“天”那里了。
可是…..
六味忍不住睁开眼。
他们的这个思路真的对吗?他总觉得哪里有……
“快睡——我看得到你眼睛睁开了。”
时愿催促道。
***
年幼的顾定邦还在傻傻地,苦苦思索法师到底能与谁结怨之时,六味和时愿就已经心照不宣地选择先去调查山村之上的恐怖“诡异”,当时六味给寄空的“调查人际关系”的建议完全是想把和尚带沟里,然后洗脱自己的嫌疑。
毕竟不科学的事情,用科学,很难解释的通,除非胡说八道。
这座山村里的建筑与作息都脱不开法师的倡导。
连“夜深绝不出门”也是源于山村里的人脑海里被灌输的一个观念,“夜深出门会死”,问为什么,答这是常识,就像地球是圆的,太阳是热的,一加一会等于二这种,可以被脱口而出的常识。
刨根问底,也只能得到“大家都知道啊!这是常识!”一个答案。
同样被顾定邦称为“常识”的,还有“科学”世界观。
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
六味都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封建迷信了不少。
真是倒反天罡!
调查“天诡”的第一步,先去翻翻法师遗留下来的东西。
整座山村,要是村民都被洗脑成了不知事的小羊羔,那唯一一个与村民不同的法师一定知道更多。
可恨当时六味只呆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人现场抓包,为了不将“觊觎法师财产”的罪名揽上身,六味几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整理好,冲下了楼,除了摸到了法师的书的边角,其余什么信息都不知道。
山村里的人似乎已经认定了逃走的六味与顾定邦就是杀害法师的凶手,一能够出动,就举着火把到处找。
趁着他们在找他们,六味三人趁机摸到了法师的小木屋。
小木屋里没什么守卫,应该都去找他们了,屋外的鲜花仍然争奇斗艳,在冬日让人心惊。
唯一没有什么在黑暗之中视物能力的顾定邦被他们赶去放风,毕竟搜寻过程之中,他们最好不要在屋内点灯,这在黑夜之中会太过显眼,顾定邦的存在就有点碍手碍脚起来。
六味和时愿从后门进了木屋,屋内很安静。
六味的脚步一顿,他的脸色古怪起来。
眼前的一长条在木屋之中晃荡。
那些村民居然任由法师在房梁上吊着,他们不仅没有将法师安葬,甚至没有将她放下来调查一下。
或者是,放下来调查过后,村委又将法师吊了上去?
不过这个猜想也太地狱了点吧。
六味嘴角抽了抽。
“你搜二楼吧,我看一楼。”时愿低声道,点燃了火折子,火光很微弱,但她还是警惕地捂了捂,黑暗之中的神色带着点跃跃欲试。
“好。”六味答应下来,小步爬上楼。
那日屋内的灯被他慌乱之中点燃,二楼的大部分布景他记得一清二楚,他很快熟门熟路地翻到了法师的书架和书桌,拿着火折子细细翻阅起来。
那日来的匆忙,被抓的也匆忙,一切的发生真的非常猝不及防,六味蹲在二楼,那日的想法又一次出现在心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被吊起来的法师。
六味上了二楼后不久,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为什么第一时间就认为法师已经死亡?
这不应该,君不见不少诡秘中人没了头都活蹦乱跳的,法师又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只是上吊了而已。
他为什么会认为法师已死呢?
这才是真正怪异之处。
他那时原本想着去检查一下法师的生死,结果被突兀闯进来的村委打断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之后他就从寄空那里侧面得出了法师的死亡讯息,这件事也就被他抛之脑后。
可现在,不知为何,他又忍不住想起来了。
要去看看吗?吊了一天了,应该死了吧?
六味转头——
眼前骤然出现一张恐怖的脸!
双眼发亮,火光照亮脸上的沟壑,极其诡异!
六味一个踉跄,往后跌在地上,他缓了缓,终于平复下呼吸:“……愿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时愿笑嘻嘻地摸了摸脸,爽朗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检查完一楼了,没什么线索,就上来看看你有什么要帮忙的。”
六味转回身子,指了指另一边的书柜,把手上这本“化经”放回书架:“去那个书柜看看,那个我还没看,这边的快看完了,我等会儿在这里摸摸有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
时愿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六味的背影,闻言也转过了身,黑暗之中传来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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