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陆兄,约定已了,我也该走了,不用再躲着那些鬼差了。”

闻言,陆风端着酒杯笑道:“鬼差若是要捉拿你,自有无数办法叫你逃脱不得。”

闻言,郑谦拍拍天旋地转的头,细细思索陆风话中的意思后,开怀大笑。

“人间常说鬼神无情,可明明能做鬼神的都是有情有义之辈,看来还是世人眼拙,不冤,我不冤,哈哈哈哈哈。”

天边翻起鱼肚,头顶树叶被寒风裹挟沙沙作响,郑谦倒在桌上神志不清。

陆风抬头看着老树,见其树干中心有微薄灵气如水光流动,不禁感叹缘分的神奇。

当初郑谦喝醉打翻山神所酿的酒,滋养了这棵老树,如今这老树为郑谦提供栖身之地。

一恩一报,还是那句话——

“时也,命也。”

天将白,遗愿已了,郑谦该去地府了。

陆风剑指立在胸前,轻道:“召来!”

他声音平静,却传至千里,那原本已经走远的俩个鬼差,身体不受控制地突然出现在村口老树下。

俩鬼差对自己突然移位的事又惊愕又不解。

这时树下的陆风突然开口:“带他回地府。”

说着,一枚正神令牌出现在手中,俩鬼差原本还在疑惑陆风是谁,但是在迷茫中看了令牌一眼后,便立马正色起来,对着陆风拱手行礼。

陆风将正神令牌放在郑谦手中,然后对俩鬼差挥挥手。

鬼差见状对视一眼,明白倒在这桌上的醉鬼醒来后,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天色蒙蒙亮,陆风回到那户农家,在桌上留下银两和字条便带着大青牛离开。

离开村子后,迎着晨光继续向前走去。

三月春。

冰雪消融。

陆风来到淮南城,听闻这里有座香火不错的道观,就想来此看看。

好巧不巧,他刚到城门口就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揭下了城墙上贴着的捉鬼告示。

并扬言道:“这鬼,道爷我捉定了!”

第239章 道士管之

“这位道友,陆某初到贵宝地,身无分文,这捉鬼的告示可否让陆某看一眼,也好换口饭吃。”

管之手拿告示回头看去,就见一个青衫先生看着他手中的告示。

“这位先生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捉鬼的告示,不是什么比写字作画的擂台,一不小心会丧命的。”

陆风笑着拱手,“这捉鬼两字倒是看清楚了,就是其中内容并未瞧见,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告示并非是贴给他一个人看的,管之思及此,将手中告示递给了陆风,“也好,先生看清楚后就打消那念头吧。”

告示被捏出褶皱,但是展开后里面内容依旧清楚。

原来是这城中一户姓白的人家中有位老爷要办八十大寿,但是这几日白府中突然变得不大安生,为了寿宴能顺利,这才贴出告示寻求江湖侠士的帮助。

告示内容十分简单,并没有细说府中究竟是如何不安生,不过看样子这告示已经贴有一两日了。

“多谢。”

陆风将告示还给管之。

“先生还是要去?”管之收起告示,握了握身后背着的剑。

“听说白老爷要办寿宴,想来那席上饭菜应当不错。”

原来是来混吃混喝的。

管之在心中嘀咕一声,不过并没有因此对陆风抱有什么偏见,反倒是觉得陆风这人十分有意思,他还没有见过一个混吃混喝的人能像他这么坦然,大多人都要正义凌然地装一番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说罢就领着陆风一道向城中走去。

“先生既然是为了裹腹,那我得提醒先生一句,白府闹鬼之事城中人尽皆知,已经闹了有些日子了,但是这麽久了都还没有解决,就说明那绝不是一般鬼物。”

“所以先生也别想着吃寿宴了,今天去蹭顿饱饭就找机会离开吧,免得为了口吃的将命搭进去。”

“多谢提醒。”陆风依旧温和地笑着,“陆某看道友倒是胸有成足。”

“那是自然,”管之拍拍身后背着的剑,剑被灰色麻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显然那剑就是他信心的来源。

“除了我这祖传的宝剑,我可还带了许多宝贝。”

管之扯开腰间挂着的布袋,撑开给陆风一看。

只见那里面都是黄色符纸,还有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一个罗盘样的东西让陆风颇感兴趣。

“没见过吧,这是我道观研制的寻踪罗盘,易携好用,口诀念对了普通人都能掌握,”管之宝贝地将布袋重新系好,脸上带着骄傲之色,“先生你呢?可带什么宝贝没有?”

“我?”

陆风好像还真没有。

“嘶~”管之上下打量陆风,见其赤手空拳,眉头一皱,“你这模样任谁看都不是能捉鬼的,只怕白府的人不会让你进去。”

“这论坑蒙拐……混饭吃还得看道爷的。”

管之说着就摸出一把木剑扔给陆风,“拿着,好歹装装样子。”

木剑是用普通桃木削成,轻盈趁手,用布一裹倒是像模像样的,尤其拿在陆风手里,自有一种飘然剑仙的韵味,看得管之都有些嫉妒了。

“明明我背的才是真剑,怎么这气势感觉还比不上拿木剑的你。”

“......”

白府门口有些冷清,行人都绕府而行。

陆风二人看着那朱红的高门,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

“先生你选择来此混吃真是没选错。”

这种大户人家,吃一顿都够寻常百姓家吃一年了。

陆风笑了笑并没有回话,而是抬头看着那白府上空,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从表面来看白府人气有些紊乱,但那只是府中人心不安的原因,此外他并没有看见任何邪祟鬼气,有些奇怪。

“二位可是揭了告示?”

白府大门打开,眼底挂着乌青的管家看着陆风和管之,眼神中是毫不避讳的打量。

一个拿着剑的青衫先生;一个身着深蓝色利落短道袍,腰间挂着酒壶和布袋,看着有些不着调的道士。

两相对比下,管家也看不出这两人谁更厉害。

那道士身上的东西很多,看起来有万千手段,但是旁边这先生气质出尘、气定神闲,也不像是来混吃混喝的。

管之将告示拿出撑开在管家面前,“快带我们进去吧。”

“敢问两位谁主事?”

管之上前一步,“自然是道爷我!”

“这位道长可是来自城外敬亭山的长清观?”

提起长清观,管之的头都微微扬起,“正是。”

“原来是长清观的道长到了,二位里面请。”管家态度热络了一些,侧身请二人进府。

“之前老爷派人去长清观求助未果,还以为道长们不会来了。”

“去道观求助的百姓多,很难抽出人手。”

管之倒是没有说瞎话,道观中确实抽不出人手,一是里面有本事的人没有多少,偏上山求助的人却有很多。

而且有一事他没有说,他是偷跑出来的,并非是道观派来的。

“是是是,道长说得是。”

管之朝着陆风使了个得意的眼神,大致意思便是让陆风放心,他会罩着他。

陆风笑了笑,将大青牛交给白府下人后跟着往府中走去。

一进去,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管家之前对他们的态度不咸不淡了,因为这府中已经来了很多揭告示的人,捉鬼人和修士都有好几个,可谓是神仙打擂。

那些人听说有长清观的道士都一同朝管之看来,眼神中多有打量,相比之下,气息普普通通的陆风就不大引人注意。

陆风跟在管家身旁,疑惑地问:“淮南城乃是一州大府城,此地当有城隍、土地坐镇,贵府为何不去求助城隍?”

那管家闻言,无奈摇摇头。

“我家老爷自去求过,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原来如此......”

说话间,管家领着两人来到客房前,“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老爷事务繁忙,一会儿晚间开饭时老爷再来见各位。”

“有劳。”

两人一拱手,看着管家离去后才打量起这屋子。

管之拿出布袋中的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在屋里院外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白府给我的感觉很是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看来还得等到晚上才能见分晓。”

管之收起罗盘,啪嗒一声躺在床上,见陆风坐在桌边沉默不语,好奇地问:“先生在想什么?莫非是此地城隍的事?”

说实话,他觉得陆风有点杞人忧天了,城隍之事哪里是陆风能管得到的。

“要我说先生就不必想这些,城隍爷既然知道了,那必定是自有打算,说不定这府中并没有什么鬼祸,都是人心作祟罢了。”

陆风闻言回头看向管之,“看来道友对城隍很是信任。”

“那是自然,我道门和地府可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信自家人还能信谁!”

管之说着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兴奋地对陆风道:“先生知道我道门的祖师爷不,说起来那也是地府的祖师爷,所以说我们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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