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咎沉不住气了,怒气如火药一般炸在心里,他顾不上自己苦心专营的形象,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吴羽子的鼻子,目眦欲裂。

“赢了还不高兴,不知好歹!”

“啪!”

吴羽子仅仅是一拍扶手,一股强大气就劲直冲吴咎而去,顿时将他掀翻在地。

“啊!不要!”

吴咎惨叫一声,屁股狠狠砸在地上,双腿战栗,面露惊惧,求生的意志让他十分狼狈地往后爬去。

“怎么这样?”

“啪一下就给吓破胆了?”

“这也太……”

吴羽子的气劲控制得很好,全场只针对吴咎一人,众人只觉得一股清风吹过后吴咎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就连余顺这些人都觉得有些丢脸,不知道今天的夫子怎么了?

可吴咎却觉得刚才那一瞬间有座无形的山向他崩来,一时间乱石滚滚。有的砸断了他的骨头,有的扎破了他的脑袋,将他砸成一滩烂泥,硬生生压在那无形山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夫子。”

“夫子,夫子!!”

余顺他们连忙去拉吴咎,见人神志不清,就俯在他耳边大喊。

吴咎这才恢复一些神志,发现方才那一幕只是他的幻觉。

他抹了把额头虚汗,惊魂未定地扫视全场,看见了那些不屑、嫌弃的眼神,就连一些好友和学生都面露难堪,这让他心中怒气冲天。

可当对上吴羽子那戏谑的眼神时,他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不敢直视。身上的骨头都在疼,不禁质疑刚刚那座大山是不是幻觉。

“呵,到我出题了。”

毫无疑问,吴羽子出的三个题都与修真沾边,吴咎只能接二连三的说不知道。

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小,头埋得一次比一次低。

明明是平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比吴羽子要低一等。

大概关键点在于吴羽子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而他却狼狈不堪,就仿佛他从头到尾都在被人耍着玩。

第二局斗诗词。

吴咎早已经心气不在,思绪混乱,哪怕提前就写好的诗词都让他写错了好几个字。

而吴羽子只是稍一思索就落笔如有神。他写的是大荒群山的俯视之景,最后一句更有一剑万顷的凌云壮志,令人心生佩服。

这一局自然而然的是吴羽子胜。

同时也证明吴羽子方才说不知道就是在戏耍吴咎,拥有如此文笔的人,怎么可能随意说不知道。

第三局乃是随心斗,只要与文有关。

吴咎早已失去斗志,久久不说斗什么,吴羽子便拿出一只墨色毛笔来。

“老夫偶然得一只文气笔,能测读书人的文气,不如最后一斗就比谁的文气高。”

众人看着那只平平无奇的墨笔,面露质疑。

吴咎那同为夫子的好友看不下去,出声笑道:“一只破笔,还没有我那玉笔贵,能测什么文气?”

他一出言,余顺为首的几个学生都开始附和,“就是,明摆着把人当傻子。”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都不相信这只模样普通的笔。

“老先生是在戏耍我们呢吧!”

鉴于吴羽子有戏耍人的前科,众人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试试就知道了。”

吴羽子随手一抛,墨笔便悬空立在王小福的头上。只见墨笔一动,画出的墨色文气竟有一丈高。

“好好好。”吴羽子一捋胡须,多看了身边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小孩一眼。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啧啧称奇,态度顿转。

“是修真者,是仙人!”

“这笔是宝贝啊!”

苏木和平生他们对此见怪不怪,纪明悟也只是微微惊讶。他原以为是博学多识的夫子,没想到还是位修真者,但他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

吴咎面色苍白难看,明白刚刚压自己的那座无形山不是幻觉,于是恐惧再增三分。

倒是余顺因为依附于吴咎的原因,可以说吴咎的荣辱与他有莫大关系,所以在众人都惊讶敬畏的时候,只有他撞着胆子,诺诺地说。

“这笔是能测文气,可万一是人能控制的东西,岂不是……文气想有多高有多高?”

他的声音不大,而且其中还带着一些不自信。

“修真者我也见过,要是真有能耐,何必跑到这个小村子来当夫子。”

所以余顺认为吴羽子也仅仅只是踏入修真行列的老头而已,并没有什么惊人手段。

他的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吴咎也不再萎靡不振,气势大涨。

“就是,谁能证明你这个笔能公平公正!”

“嗯?”吴羽子微愣。

在他的印象里,文气笔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有点能耐的都知道,就是普通的人也都见过。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文气笔。

因为笔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能测文气,除此之外毫无用处的原因,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来,没想到第一次就吃瘪了。

遇上一群不识货的。

不过想想也对,这只是个贫穷的小山村,因为陆风的原因,他常常忽略这一点。

总不能叫陆风来作证吧!

就在吴羽子思索之时,一声大喝从人群后方传来。

“我来作证!!!”

第27章 秀才文气

众人闻声望去,只风尘仆仆的蔡世均出现在人群之后。

他面容憔悴,眼底有浓厚的乌青,不仅身着粗布麻衣,人也消瘦了些许。

“这是……蔡大人?!”

见过蔡世均的人都又惊又疑,不明白为何一段时间不见,蔡世均就成了一副被女鬼吸走了精气的模样。

再看蔡世均的打扮,甚至有人觉得蔡世均要么是辞官了,要么就是犯事被贬了。

“不能够吧,蔡大人是个好人,怎么可能犯事。”

“村长你怎么知道蔡大人是个好人?”

村长揣手笑道:“是不是好官,老百姓能分不出来?”

再说这蔡县令上次过来,可是去见了陆先生的,陆先生都认可的人,自然不会是坏人。

“村长这话糙理不糙,”一些外来的人也是点点头,“这几日县里发生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听说蔡大人为了方便处理民事,县衙的大堂不分白天黑夜都开着的,无论多晚,只要有人击鼓就升堂。”

而且因为积极处理沉积旧案的原因,蔡世均的县城里的声望有了显著提高,即得名声,又得民心。

“而且蔡大人为了募捐修路,自己做榜样,连家底都掏空了。”

“不仅如此,更是效仿了村口和长生殿门口的石碑,凡事募捐者都能石碑留名,不论募捐多少。”

“难怪我爹最近大笔往外送银子!”吴咎名下有学生喃喃自语,“原来是为了打响自家商铺名声,提高百姓的熟悉度。而且以后县路畅通,赚钱不过眨眨眼的事。”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细数这几日县城里的变化,不论为了什么,蔡世均都在做利国利民的事,这不禁让他们对这个平日难以见面的县令大人刮目相看。

当然也有人泼冷水的,认为这只是一时兴起。

见蔡世均走过来时,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拜见县令大人!”众人齐声高呼。

“乡亲们快起来吧!”

来自他乡或村外的人,比如王有德这些人看着蔡世均,不敢相信平时那想都不敢想的人,从未见过的县令此刻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个个揉眼掐腿,瞪大眼睛。

而且那想象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竟然如此和蔼可亲,身上穿的粗布麻衣与自己穿的别无二致,这一下子就拉近他们与县令的距离。

还是见过世面的吴咎等人稳得住,行礼后直接问蔡世均。

“不知大人说的作证是什么意思?”

蔡世均穿过人群,来到吴羽子面前。

“本官曾参加过科考,最后一关便是测文气,因文气比别人稍短一些,因此与状元失之交臂。”

“而当时测文气用的,正是这种文气笔。”

蔡世均看着文气笔神色复杂。

“所以本官可以作证,这文气笔无人能随意操控改变,是少见的公平公正之器。”

有了蔡世均的保证,众人就不再有疑虑,只是为了验证文气笔失灵与否,众人要求吴羽子再试几人。

吴羽子心念一动,那文气笔就落在了余顺头上,只见文气笔一动,同样是一丈高的墨色文气显现。

“这怎么可能?”

“居然和方才那个孩子的文气不相上下,他不是吴夫子的学生吗?怎么文气只有这么一点?”

“都说吴夫子是看资质收学生的,没想到精收的学生连小村里一个小孩都比不上!”

“我记得这个学生是县里余家的……二公子,挺有钱的。”

“原来如此,原本我还挺佩服这位吴夫子还有他门下的那些学生的,没想到,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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