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了,就连我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书读少了。”陶愚松也是一头雾水。

“你可是两朝元老,当朝文相,若你都是书读少了,那我岂不是文盲之流。”

陶愚松苦笑,从蔡世均送来的盒子里再拿出几样东西递给庾守拙,“你再看看这些东西。”

“三字经,千字文,童蒙记诵,包公集……”庾守拙细细翻看,随后看向陶愚松,“文相,你这门生可不简单啊。”

他们都在朝为官,仅仅是简单翻看就能明白这些文章对于大虞王朝重要性。

自大虞建朝数百年来,著写启蒙文章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可以大力推广的文章寥寥无几,怎么看都差了点意思。

其实还是与大虞历史薄淡、地瘠民苦有关,以至于大虞在七大王朝中一直属于垫底的存在。

而蔡世均送来的这几篇文章犹如久旱逢甘霖,是一笔值得赞颂的功绩。

“草堂先生……看来又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大儒。”

庾守拙摸着文章末尾的落款,心中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冒出这么个人出来。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看向陶愚松,“文相你之前说,你这个门生在哪个县任县令?”

陶愚松见他终于发现事情的关键处了,嘴角微扬,抚须笑道:“璋县。”

“璋县……不就正好坐落在东方嘛!”

庾守拙一拍手心,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喃喃自语道:“这些日子,东方屡屡传来异动,让司天监忙的不可开交,却怎么都测算不出是吉是凶,迷雾重重,如今看来,东方的异动是好事啊,真是天佑大虞!!”

“得派人去东方,去璋县,不!我亲自去。”庾守拙一高兴就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身穿紫袍,走来走去像只大扑棱蛾子,转得陶愚松头晕,赶紧把人拉住,“别转了,此事不急,待我修书一封给世均,等你到了好有个落脚地。”

说起蔡世均,陶愚松自豪地捋着胡须,一手负于身后,挺直了腰板,喜不自胜。

庾守拙顿明白陶愚松的自豪之意,随即拱手恭贺道:“恭喜文相得到如此优秀的门生。”

“哈哈哈,虽然世均在书中说想要革新律法,算有鸿鹄之志,但是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哈哈哈……”

看陶愚松那红润的脸色就知道,蔡世均想要对律法进行改革的事深得他心。

可还没等他好好细说,管家突然推门进来,神情惊慌,好似遇见了非常不好的事。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夫人在前面招呼呢,让您赶紧过去!”

陶愚松刚想呵斥管家过于无礼,不敲门就进来。

而且今日是他七十大寿,以往宫里都会象征性叫人过来慰问一下,根本无需慌张。

然而他还没张口,就又有一人冲进来,来人满头大汗,冲着庾守拙说:“监主!不好了!修真圣地来人了!”

“什么!是哪个圣地?”

“不,不知道。”

庾守拙与陶愚松对视一眼,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皆是面色凝重。

“快!进宫!”

大虞境内也是有修真门派的,但都只是一些小宗门,小门派,连弟子都没有多少。

而但凡称得上修真圣地这种大势力,都最少有万年历史,根本就瞧不上他们这种末等的小王朝,就连平时历练都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可今日突然到来,明显是大事不妙。

两人一路直奔王宫,路上还遇见了一些同僚,几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寒暄,连滚带爬的来到大殿外。

只见广场之上,一棟气势恢宏、华丽绝伦的飞舟悬空停留。周围有数十位统一服饰的修真弟子御剑凌空,皆是身姿挺拔、意气风发。他们面容或俊郎或秀丽,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弟子训练有素,腰间挂着显眼的身份牌,让人敬而远之。

而那飞舟之上,一位不苟言笑,神情冷漠严肃的长老正立于舟头,冷冷俯视下面的一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渡云舟吗?半日都不需要就能横跨整片大陆!”

“这才是真正的的修真者该有的样子……”

底下的臣子们交头接耳,连连感叹。

这世上谁都想修真,一跃成为人上人,哪怕他们已经位极人臣,但看到真正的修真者时,都不禁向往。

“大虞境内最厉害的华阳宗和他们比起来,真是差远了,连个能飞的普通法器都没有,甚至没几个能御剑的。”

“他们衣服上的标志好像是……道一圣地!”

“没错!”

道一圣地的开宗老祖乃是一位剑修,所以剑纹一直都是道一圣地的标志。

“但是这种强大恐怖的圣地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大虞呢?”

就在一众人惶惶不安时。

陶愚松快速稳定心境,揪着躲在大殿门口的太监问:“皇上呢?怎么没将这些客人迎进殿去,让人家在外面等!”

那太监如丧考妣,瑟瑟缩缩,“这,皇上躲在后宫里,不敢出来。”

闻言,陶愚松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身体后退两步,摇摇欲坠,幸好被紧跟而来的庾守拙扶住。

“文相,稳住啊!”

可陶愚松猛地推开那太监,咬牙切齿的骂了声:“废物!!!要不是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东西平日把他吹着捧着,把人捧废了,老夫……”

大虞现任皇上亲近阉人,远离朝臣,听,实在是不成气候。导致这些宦官权利越来越大,多方拉拢,无法无天,竟然有与一众官员抗衡之势。

现在内有陶愚松这个两朝元老撑着,外还有个武相,若有一天陶愚松这些人相继逝去,大虞一定会落到宦官当政的荒唐局面。

想想就令人寒心。

“文相,当务之急是安顿好那些人,至少先摸清楚是吉是凶啊!”

周围一些人赶紧上前出言宽慰,生怕这位两朝元老被活生生气死。

陶愚松深吸一口气,指着那太监,“去!!!动动你们引以为傲的嘴皮子把人哄过来,要是哄不来,老夫血溅当场也要拖着你们这群为祸大虞的人一起死!!!”

那太监见陶愚松真有种同归于尽的架势,急忙连滚带爬的离开。

陶愚松快速平复心情,拿出一朝文相的架势,挺直腰板,整理衣服后来到飞舟前下方,拱手道:“不知仙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诸位移步殿内。”

飞舟之上,执法长老将先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对这位文相的印象还算不错。

又想起圣主的嘱咐,不想过于拿乔,万一遇见与开宗老祖有关的人,下场不好,还是小心为上。

随即从飞舟上缓缓下落,周围弟子也收了剑,跟在长老身后。

他们始终记得这次出门时新添规矩:谨言慎行。

陶愚松见这些人有可以沟通的可能,不禁松了一口气,对其他大臣使了个眼色后,立马就有人下去安排宴席。

他也知道这些人瞧不上他们小地方的东西,但是诚意还是得拿出来,谁让自己弱呢。

一进大殿,执法长老身后的那些弟子四处打量后不禁面露嫌弃。

陶愚松等一众大臣看得心酸,他们平时觉得最了不起的东西,在这群修真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弱小的感觉,弱得头都抬不起,哪怕一向沉稳的陶愚松此刻也想像皇上一样,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们也不用大费周章了,我等此来只为晋阳吴家。”

“晋阳吴家……”

文相眉头紧蹙,明显不知道这个地方,倒是一旁的许昌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我知道晋阳吴家,吴家有一人乃是在下恩师,不知道各位仙家是……”

随着许昌的跳出来,陶愚松等人脸色大变。

要知道许昌可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大太监一手提拔起来的,与阉人一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让他攀上道一圣地,那将来整个大虞都将深陷阉人手中。

许昌也是想赌一把,面对道一圣地这种庞然大物,若是赌对了,将来必然扶摇直上,让眼前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跪地求饶。

“你恩师?”

执法长老眉头轻佻,正眼看了看许昌,就是语气平淡,让人无法分辨好坏,就连他身边那些弟子都齐刷刷看向他。

他们可是深知此次下山的目的的,不禁好奇这晋阳吴家究竟是怎么惹得老祖亲自下令的,顺便连这个自称与晋阳吴家有关的人都好奇。

被众多眼睛打量,许昌额头冒着细汗,心跳加速,他握紧拳头,心中犹豫不决。

陶愚松等人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摸不清道一圣地的意思,又找不到切入口,只能干着急。

“是!”

面对前途,他一咬牙就点头承认,“家师吴咎是晋阳吴家的嫡亲血脉,而在下是家师最亲近的学生。”

他说这话确实没错,自己是吴咎最有出息的学生,此前他才刚收到吴咎的信,让他问罪璋县的一个小县令和一个不知名的老头。

由此可见在吴咎心里,无论出于什么,他都是最亲近的弟子。

至于那区区小县令和一个山野老头,他本来不想管的,只想敷衍了事,但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出手了。

他堂堂翰林,还怕拿不下吗!

执法长老嘴角微扬,看似在笑,但偏偏眼神越发阴冷,就连道一圣地的那些弟子都面色怪异。

第35章 异样皇帝

“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圣主说,开宗老祖传来的消息里,特意提到了这个吴咎。

虽说圣地要找一个人并不难,但这种无名蝼蚁找起来最让人烦心。

“拿下。”

执法长老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身边就有弟子站了出来,从手中打出一道细如银针的东西直直没入许昌的身体里。

“唔嗯。”许昌闷哼一声,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他心中万分恐慌,理智让他明白自己赌错了,但心中仍抱有一丝侥幸。

“仙家这是何意?”

“晋阳吴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执法长老随便扔下一句就叫许昌如坠冰窟,却仍是狡辩道:“我恩师,不!是吴咎那贼子欺软怕硬,仗势欺人,人神共愤。早就因犯错被吴家驱逐出晋阳,发配到偏远之地了,他与晋阳吴家关系不大,何况是在下呢,仙家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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