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回复(1.2万赞):你也没放过他……
卡尔又一次拿到了赛后评分的1分和球迷评分的9.9。他的评分区里和往常一样都是声情并茂喊爹并胡乱吻上来的,完全没人注意到卡尔曾悄悄谋划并执行过针对球迷的伤害计划。
毕竟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小了,没有到把球迷的手机打落到地上去,或者参加表演赛又不登场那种程度的话,根本没人会在乎。
卡尔是个好人,所以球迷自有自己的一套解读逻辑,根本没设想过他有坏心,又怎么得出坏的结果?
曾悄悄疑心过也许自己被冷待的球迷,事后一想人也见到了,手也摸了,差点都拉开衣服看看乃了,签名也拿到了,甚至还能看到卡尔垂着眼睛淡淡说话的样子,虽然和平时笑的时候不一样,可好像更真实、更贴近生活了,顿时又心满意足起来。
私下里古板又认真、连球迷的夸奖和贵重礼都一板一眼不会收下的卡尔是多可爱啊!
你们没看过的人才不懂!
很快心满意足甚至变成优越感了。
被他推了的那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卡尔是在不友善,站在那儿就美得不行,回家把衣服一挂发社媒“再也不会洗它了,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卡尔的掌温,他闻起来太好了(流泪emoji)”又双叒叕高兴上巅峰,下面全是求教程的,求他教教该怎么做才能让卡尔也摸一把自己。
世界比卡尔想象中更爱他,球迷们的爱赤诚强烈,并不作假。
有些人的爱也许是自私、冷漠和充满条件的,但不代表另一些人的爱也一样。
世界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北德已入深秋了,当晚的汉堡天气有些湿冷,晚风从海面上吹过来,带着点咸湿的海腥气息,渗入每一寸肌肤。
等到所有工作结束后,赛场的灯光早已熄灭,卡尔随着工作人员静静地穿过空旷的球员通道,四周只剩下些许杂音——不知在哪个走廊中工作人员的低语、清扫的器具摩擦声。
汉堡这个场馆的停车场是露天的,不过球迷们和工作人员用的当然不一样。他径直走向球队的专属通道外,缓缓呼出一口气,白雾立刻像轻盈的球一样鼓起,而后又扩散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闪烁的城市夜景,远处的大海像漆黑的土壤,灯塔的光在闪耀。
球迷们正在离开,车排成了漫长的闪光长龙。
然而那种热闹与喧嚣在他眼中却显得有些遥远,甚至有点不真实。
每次从球场中迟迟走出时,卡尔都会有点陷入这种感觉,像一个睡了一下午在傍晚醒来的人一样,分不清晨昏,分不清刚刚在球场里高度集中、热血沸腾的几个小时到底是不是梦。
球员的生活仿佛就是在一场又一场梦中奔波,旁人渴望结束比赛后心满意足地回到现实里,回到家庭中,卡尔呢?
他觉得累,可比赛又确实是他生活里唯一有价值,唯一有意义,唯一能让他忘却一切,只沉浸在酸甜苦辣的两个小时中的事。
“卡尔?”队里工作人员呼唤他:“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没事。”卡尔本能地冲她微笑一下:“快走吧,你们一定很饿了。”
足球行业里光鲜亮丽的只有一小撮球员和高层,剩下的工作人员大多是非常辛苦的,因为假日总是有比赛,而工作日则是在忙赛前赛后的事,大部分人一周工作超过三十个小时都算非常漫长和饱和了,他们却根本没法准确计算工作时间。
跟着球队到处跑,耽误吃饭休息睡眠是常态。
工作人员害羞一笑:“不,其实也还好,没问题就好。”
她是可以这么说,卡尔却从客套话转变为确信她应该是真的饿坏了,于是在停车场半新不旧的自动贩卖机那儿把所有东西都按了出来,分给了留到最后收尾的后勤,陪他到现在的市场部工作人员,还有一直耐心等待的司机。
大家嘴上说着不该吃这些,实际上却很诚实地扫荡一空了,好歹在回到酒店吃员工餐前能有一口垫垫肚子,虽说球场是有食物供应的,可很多工作人员忙得根本吃不上。
卡尔不该吃这些,但为了显得自己不要太不合群,或防止被误会为嫌弃便宜不健康的高热量零食,于是还是拆了一小袋糖果含了两颗。
其实他也非常饿了,卡尔年轻时大家都流行赛前不吃饭,防止在场上“跑不动”,或想呕吐和上厕所,尽管现在的营养师都很反对这种做法,旧日的习惯还是留在卡尔身上。
但他只是捏着小小的糖果袋望向窗外。
虽然比他早了快四十分钟就回到他们在汉堡下榻的酒店了,但诺伊尔还是在玩着手机等他。
胡梅尔斯靠在餐厅门外的墙上,但因看起来太像在等里面的人而不是外面的,所以卡尔没注意他就进去了。
卡尔确实不太喜欢一个人吃饭,如果都是疲倦的工作人员在最后进食,而他却坐在他们中间的话,氛围尽管不会差,但对双方来说都有点需要格外热情,所以会疲倦。
和诺伊尔坐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们俩一坐,就不会有人靠近,而卡尔也就可以放下表情,放下对食物的关注,不用管旁人吃饭的速度,不用倾听他们说话,只管把勺子往嘴里放就行了。
诺伊尔笑话他:“不喜欢这个意面?怎么吃得一副伤心样。”
卡尔伤心,是伤心于自己的退役事业就像深秋早早暗下的天空一样晦涩好不好。
明明是下午场比赛,却弄得好像半夜踢的。
而且意识到穆勒又完全不在这儿,不知正做什么,他就感觉胃仿佛在轻微痉挛,嘴里微微泛凉的食物就更难吃了。
但最根源的还是他内心深处有种一直被压抑的隐约不安在浮现,这种不安让他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打两个大耳光子,那就是他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退役了。
如果不踢球的话,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真的会像他之前模糊设想的一样轻松舒服吗,还是说稍微休息几天后就空虚起来,躺在家里,所有人都要去工作,只有他年纪轻轻就自私懦弱地逃避一切,无所事事地待着呢。
就连穆勒现在都不理他了,如果他退役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该怎么办?卡尔都不好意思指责人家会没时间理会他,因为他本人就是最过分的一个,队友一退役他就或主动或被动地不再联系对方了,哪怕他其实还是会经常关注他们的消息。
但就像上次和他亲昵抱怨“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的克洛泽一样,别人怎么会知道他这种晦涩别扭的心情。
等他退了,是不是就轮到他换到这种位置上呢,觉得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卡尔把勺子往盘子里一丢,一声清脆的响:
“嗯,不喜欢。”
“那我们出去吃。”诺伊尔毫不在意地说。
“不要,我累了。”卡尔低气压,睫毛垂着,嘴角的痣随着他轻轻下撇的嘴唇,像也往下移了一点点,诺伊尔好喜欢在他们*的时候凝视这里,看它是怎么随着卡尔的呼吸或话语移动的,有时眼泪也会从上面流淌过去。
诺伊尔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像是喜欢他这样:“点外卖呗,多大点事。”
其实他心里已经想到了自己可以出去给卡尔买,不过为了保留惊喜,也为了不要让自己显得热情过头有点吓人,所以他把话吞在了肚子里。
卡尔果然连外卖都觉得烦:“不要,我上去了。”
“带我不?”诺伊尔靠在椅背上,仰头看他站起身,眨眨眼,把指尖倒转点向自己,仿佛在呼唤pick me。
卡尔郎心似铁:“明早见。”
诺伊尔出门去给他买东西吃了,在车里翻了一会儿地图,寻找之前卡尔说过好吃的地方——那真的是很早之前了,随着汉堡实力日趋下滑,他们在欧冠里完全不可能碰到他们,德国杯也不怎么见,所以一年其实也就来一次踢个客场,而卡尔的严格饮食已很久,他们上次在汉堡聚餐还是诺伊尔刚转会不久的时候。
“那时候吃饭好多啊。”诺伊尔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惊奇地嘟哝。
他们哪里是客场踢球,分明是吃遍德国,到哪里吃哪里,四处找餐厅,每个人的手机上都下了一个猫头鹰。
克罗斯那时也在,拉姆也在,施魏因施泰格也在,戈麦斯都还在,穆勒当然更在,外贝外如果没出门鬼混的话也会和罗本一同参与,人最多时整个队都一起吃,没人会不应允卡尔的饭局。
回想自己来到拜仁的第一年,他很快就融入了团队,卡尔和他坐在一个沙发里手把手教他打羊头牌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他依然记得对方在暖黄灯光下微笑的眼睛。
他还记得自己把胳膊夹在卡尔背后的沙发背上,那时私生活里他们能离得最近的距离。想想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可到了赛季末就全变了。
噩梦一样的五月……2012,真正的灾难之年。
在那之后,这样的聚餐再也没有过了,要组织也是拉姆或施魏因施泰格组织起来,人数也大大下滑。
诺伊尔坐进出租车里,告诉司机地址。回想起上一次前往这个餐厅,应该是他们借了俱乐部的商务车,车里满满当当塞了一下子,一边在战胜汉堡的强烈快乐里跑调唱歌,一边兴奋地讨论点什么菜,穆勒抓着卡尔要给他套一个花里胡哨的毛线帽,卡尔像个乱挥猫猫拳的猫一样殊死抵抗,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
卡尔也骗了诺伊尔,他嘴上说回房间休息,实际上却换了厚衣服和伪装又溜出来了,他想去海边转转。
他们的酒店本来离海就近,卡尔独自一人漫步在汉堡夜色中的街头,宽松的外套和帽子掩住了他的脸,希望被这冰冷的空气冷却自己的思绪。
脚踩在湿润的石板路上,听着鞋底与地面碰撞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意识的力量,仿佛能通过这种机械的行走,将心底的压抑情绪释放出来。
时间不早也不晚,没有忙着吃晚饭或超市购物的人,也没有喝多的酒鬼,所以街道反而很安静。偶尔有汉堡球迷路过,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步伐从容的男人从他们身旁走过,恍然间觉得这是拜仁的队长卡尔,下意识地嘘一声,扭头看他路过,又不太能确定。
怎么汉堡球迷认他和拜仁球迷认他一样准啊!
甚至比因为他头顶掉色就恍惚判断不明白的慕尼黑普通市民还高明。
卡尔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垂下头,继续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苦笑。
他站在一个能看到海的路边站了很久,趴在栏杆上,看海水黑沉沉地涌动。
也许没有人能告诉他人生的答案,他应该问问自己。可询问自己,卡尔也不知该从何问起,理论上来说他确实还是年轻的,可也确实有太多的人和事在他的脑海里穿行了。
上一次在汉堡踢客场是晴天,是春天。穆勒在他的房间里趴窗户上让他看遥远的海,卡尔坐在沙发里不愿挪动,穆勒就拍照给他看——这能看清楚个勾八?卡尔到底还是无奈地爬起来,最后惊讶地看到远处一点碧蓝的水光闪烁,在绿树的缝隙中摇曳。
他一扭头想惊叹确实挺漂亮的,穆勒充满笑意的眼睛凝视着他。
回到酒店时卡尔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仰头看着高耸的建筑。窗户里透出些微微亮光,整个酒店显得静谧庄重,但他却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座冷冰冰的孤岛中,四周都是冷漠的墙壁和陌生的气息。
电梯缓缓上升,整个空间里只听得到轻微的电机运转声,他的身影孤独地倒映在电梯的金属门上。
从电梯里出来后他就已经满脸疲倦地解开围巾,准备进入房间后就洗漱睡了,谁知一拐弯看到诺伊尔提着袋子,正站在他房门前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轻轻划拉着。
诺伊尔人都快和门一样高了,做这么幼稚的举动竟也不奇怪。
一扭头看到卡尔,他满脸不耐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可爱的神情:“你去哪啦?!”
球场上找他也就算了,场下也这样找!
卡尔一愣:“你做什么呢?”
诺伊尔笑着举起袋子:“快来快来,给你买了好吃的。”
第103章 小卡
小组赛到底还是成功出线让勒夫喘回了一口气。
毕竟在输给克罗地亚后巴拉克是直接对着媒体和他开撕的, 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他允许太太团随行、进球员的房间一起住,白天也在一起吃饭。
德国队和从前截然相反的轻松管理、对赞助活动敞开大门的行为,放在输球的环境下, 给人的感觉就是飘了,心散了, 根本没有好好踢球。
什么风气!
人家紧着训练开会, 你们忙着纵情享乐是吧?
这里面最被口诛笔伐的球员无疑是施魏因施泰格,因为他最骚包,先是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铂金色, 完全盖过了卡尔染黑发的风头,甚至成了卡尔的反面负面教材:人家染黑发是为了变沉稳成熟,他染亮色却是为了变显眼, 两相对比, 让人觉得他好不靠谱。
而后就是他新交往了女朋友, 对方是个小有名气的漂亮模特, 一米八一,比拉姆还高一截,已然成为太太团里的流量top,每天新闻能和球员平分版面。
球迷们虽然不至于没女人怪没女人, 因为大部分人还是支持巴拉克的观点“比赛就不该带家属”, 但他们真的会有女人怪女人。
输给克罗地亚那死亡两分钟,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从施魏因施泰格没封堵成功开始的。当时因少打一人确实值得谅解,没人批评他什么, 但等到小组赛第三场结束, 他们战胜了奥地利好不容易出线时,施魏因施泰格却嗨翻天,和波多尔斯基在一起简直是对着球迷看台跳脱衣舞、球衣全脱了送球迷只剩底裤后, 还冲上去和女友热吻后,球迷们就来火了。
明明是施魏因施泰格不对,但因为他毕竟进了一球,某种程度上来说像领到了一张免死金牌。他的女朋友萨拉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球迷们和媒体都说她是“搔首弄姿”“妨碍比赛”“看台不是你的秀场”。
施魏因施泰格虽然没被直接挨骂,但很多人还是情不自禁拿他,或者说拿队里所有人和卡尔做对比:“这场比赛要是没有卡尔的话,肯定没办法稳稳拿下。可看看赛后呢?一群人花里胡哨地冲上看台去和女友妻子亲吻,卡尔却默默地在接受采访、继续工作。”
这不禁让球迷们产生了一点心疼和不满的情感,而且巴拉克也不参与这种赛后卖弄的事,哪怕他们好歹是成功出线了。在两个黑发靠谱男的对比下,那边咋咋呼呼的铂金猪就更让球迷们心烦了。就连赫内斯都忍不住打电话给施魏因施泰格:
“你是勾八起火啦?还是嘴上涂胶水了,非要往女朋友嘴巴上炫?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我告诉你,你要是看到报纸上骂你夸卡尔的,你不许嫉妒,你真是活该,臭小子。”
施魏因施泰格:……
换一个人来看报纸可能真的要对卡尔生气了,感觉卡尔蛮装的(…)
哥哥们都在忙着亲嘴呢你忙着上班做什么,就你会打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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