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lasmonn
卡卡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是哪方球迷在欢呼，就被队友们裹挟着共同庆祝。
“他扑出去了——我就知道，莱恩他一定可以！”
而所有的事，一旦有一，那么就会有二。
第102章
米兰是卡卡第一个主罚点球, 他深呼吸后走向罚球点，冷静地踢了个死角。
就像人们说的那样，万事开头难,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 那接下来如同顺水行舟，很难再遇到阻碍。
莱恩轻易地扑出第二个点球, 这给队友们极大的鼓舞，紧接着米兰竟然真的再度踢进, 球迷们情不自禁发出欢呼，现在他们距离杀死这场比赛仅有两步之遥。
所有人在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时，都渴望自己能忘记身边的一切, 不过事情的进展却非100%受人控制。在考试时，考生会竭尽全力不去想失败的后果, 又或者是成功的喜悦。
能控制住危急关头不胡思乱想的人可不多, 大脑每时每刻都在活跃地工作。
当这个傍晚, 莱恩接替佛罗伦萨的门将走向球门时,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身后看着他的因扎吉, 想起看台上的马尔蒂尼、内斯塔与加图索他们，又或者是真正观看这场比赛的弗格森。
一只小小的飞虫此时从莱恩眼前飞过, 他低着头, 被汗打湿的金发黏在脖颈。
【“当你想问我, 那天的意杯决赛时我在想什么？好吧, 其实很简单, 我在想——夺冠胜利后，我得敞开肚皮狠狠吃一顿, 接着睡到日上三竿，最后起来研究法国油封鸡该怎么做。”——《莱恩·贝克汉姆自传：圣西罗岁月I》】
人们没办法判断一瞬间的价值, 直到它彻底变成回忆。
就像看着莱恩奇迹般地扑出第三粒点球后，伊布又顺利将球命中的罗森内里，他们此时也并不清楚这一时刻对于米兰究竟有多重要。
这是圣西罗王朝最后的辉煌与狂欢。
自此在无数个腐朽昏暗的岁月，那名拿着手套振臂欢呼的金发门将，成为了无数米兰球迷的梦中情人。
不过球迷总是乐观的，他们坚信玫瑰迟早有一日会再次降临米兰内洛。
哪怕要为此等上十几年，也心甘情愿。
镜头拨回现在，连扑三球的神勇门将此刻被队友们狠狠压在身下。米兰人胡乱又狂热地亲吻着莱恩，他本人却从无数嘈杂的声音中听到卡卡细微的啜泣。
上帝之子说：“谢谢你，莱恩。”
谢谢你，让我的归家之路不再灰暗。
也让我能在职业生涯末期给我的家、给我爱的人，再带来一座奖杯。
“不用谢。”
莱恩仰躺在草坪上，他眯起眼睛看着天边飘来的云朵与金黄色晚霞，说：“我热爱傍晚散步，看日落的感觉不错，只是黄昏快到了。”
“哦唔。”
上帝伊布赶走队友们，他伸出手，让莱恩借着他的力道顺利起身。
“你说错了小玫瑰，”兹拉坦纠正，“你应该说前一句。”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开口：“雄心壮志彻底破灭之后，散落的烟尘能汇聚成最壮美的夕阳。*”
紫百合佛罗伦萨在此时轰然倒塌，而AC米兰将踩着它的骸骨——
成为2013/14赛季的意大利杯冠军。
*
“是的，我们想和您再谈论一下莱恩的归属问题，”酒店内，加利亚尼正在和格雷泽通话，“米兰愿意用巴洛特利和五千万来换他——我们可以分期付款，不不不不，您知道的，米兰没办法抵押圣西罗。”
“我很抱歉。”
格雷泽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曼联的成绩不容乐观，如果我现在卖掉莱恩，弗格森爵爷恐怕会亲自过来赏我一颗子弹。”
通话没持续多久，助理很快敲响门，他是过来商量夺冠庆祝的。
加利亚尼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务必要安排的稳妥，这个冠军对我们来说太及时——噢对了，这瓶白葡萄酒拿给马西米（阿莱格里），他最喜欢白葡萄酒。让他记得多和球员聊天，关心关心球员——”
“还有，晚点提醒我，我得打一通电话给保罗。”
等到助理离开，加利亚尼才疲惫地揉揉眉心。
*
另一边，莱恩正戴着耳机，在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低头看手机。
置身于如此嘈杂的环境中，耳机里放音乐显然是件不现实的事，它唯一的作用只是用来阻隔噪音。否则莱恩真的没办法忍受队友们的群魔狂舞，噢，兴奋的阿巴特还在当中展现他的糟糕歌喉和魔性舞蹈。
“……我真的受够了，”他发消息跟范佩西吐槽，“罗宾，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顺便一提，我也受够了自己。”
队友身上杂七杂八混在一起的气味要把莱恩逼疯了，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感官，不是说长大会有钝感力吗？他的钝感呢，被草坪吃了吗？
一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庆功宴和游/行，莱恩就恨不得现在打飞的躲回英格兰。
饶了他吧。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响起，莱恩若有所感地抬头，不过却一无所获。
错觉？
前排，沙拉维奇怪地看着伊布：“兹拉坦，你偷拍莱恩干什么？”
“不是偷拍。”
上帝理直气壮地否认：“兹拉坦只是随手一拍。”
沙拉维探头探脑，发现这照片拍的还怪有水平，最起码对焦对上了，周围人被摄像头自动模糊，只留下最中央的莱恩。
照片中的他正低头看手机，逐渐长开的五官本该是锋利的，但结合垂下的金发，竟然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我操——”
沙拉维目瞪口呆地看看照片，又看看伊布。
半天，他憋出来一句：“哥，你是暗恋莱恩吗哥？”
*
在计划中，球员坐飞机回到米兰，接着乘大巴去庆祝的酒店。
但计划之所以是计划，那就是会出现许多意外。
“罗森内里围住大巴了。”
阿莱格里掀起车帘，发现球迷已经把车围得水泄不通，司机既甜蜜又苦恼，他不敢随意开动，以防撞到热情的球迷，但球员们总要去酒店庆祝。
“半个米兰城的球迷都来了吧。”
因扎吉开了个玩笑：“估计没来的都是隔壁球迷。”
众人面面相觑，感到有点棘手。
教练先生放下车帘，当机立断地拍板决定：“开窗，放莱恩。”
正在回复祝贺短信的莱恩茫然抬头：？
他捏着手机，手机里面还有一条尚未编辑好的短信，就这样被众人推出车窗，去和球迷互动，让他们往旁边让让，等之后再一起庆祝。
囧叔的方法果然奏效。
大巴很快得以重新启动，并来到球队定好的酒店。
莱恩走下车，捏着小鸡手控诉下次“出卖色相”的事他坚决不干，扭头却发现沙拉维的脸红通通一片。
他迟疑地问对方怎么了。
“没什么，”沙拉维在伊布的眼神中欲言又止，“车里太热了。”
呜呜呜呜呜呜，可恶的兹拉坦！
他不就是不小心嘴瓢说错话而已，多大人了还掐他脸！
虽然沙拉维的眼神有点小奇怪，但既然他说没事，莱恩也就没放在心上。酒店已经被提前布置好，加利亚尼让人送来一大份长方形蛋糕，上面写着“6”，意为庆祝米兰的第六个意杯冠军。
要知道，他们上次获得意杯冠军，还是在02/03赛季，安胖带队期间呢。
加利亚尼亲昵地拥抱着莱恩，祝贺他三连扑（包含常规赛和点球），慈爱的像是邻家老爷爷，惹得因扎吉怪不适应。
庆祝宴虽然比不上当年雅典夺冠的盛大，却也足够热闹。
莱恩被拥簇到中间，在蒙托利沃、卡卡和因扎吉等人的鼓励下，用刀切开蛋糕，并且将第一份蛋糕交到贝卢斯科尼手中。
今年年初，贝总刚顺利重返政治舞台，结果3月，米兰就为他赢得一个冠军。
他很是高兴地接过莱恩递来的蛋糕，鼓励他继续努力，旁边的芭芭拉同样笑容满面，今夜他们都默契地停止斗争。
千层面、意大利卷、肉酱面、青酱、烤羊腿、烤牛肉和各种甜品出现在派对，莱恩得承认自己有点目不暇接。
“少吃点，”皮波叮嘱他，“我今天看你被球踢到腹部，小心消化不良。”
莱恩乖乖点头。
他待在原地，等皮波被叫走后，默不作声吃了三盘烤牛肉。
因扎吉忙完回来，结果惊讶地发现莱恩竟然不见了。
*
“所以说，你不想放弃这段婚姻？”
莱恩趴在泳池边，旁边则是满脸苦恼的卡卡。
卡卡点头：“你知道我信教，教义里没有告诉我离婚该怎么办，更何况，我也并不想离婚。”
要让上帝之子理解世俗婚姻的分分合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并不想离开卡洛琳。
“你可以再去翻翻教义，兴许里面有答案呢。”
莱恩认真地给上帝之子出谋划策，他不想好友婚姻变得不幸福。
“你说的对，莱恩。”
圣子有点后悔，今天是夺冠庆贺夜，他不应该提起扫兴话题的。
——更不该和莱恩交流这些，他一个小孩儿能懂什么婚姻呢？
卡卡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脸烫烫的，身上也很热，里卡多用手摸摸额头，又用手背去感触脸颊的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卡卡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难道是他刚刚喝了一杯葡萄酒的原因，还是自己不小心感冒或者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