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138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苏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麽重,“柳小姐,本县知道此案因你父亲而起,如今你什麽都不愿说,莫非真凶是你父亲,颜查散乃是为了你父亲顶罪偿命?”

柳金蝉大惊,“不不不,大人,家父怎会杀人?”

苏涣继续问,“不是你父亲,难不成是你杀了绣红?”

柳金蝉吓的说不出话,不停的摇头否认。

她没有杀绣红,杀人的是……

她真的没有杀绣红。

苏涣垂眸,“本县换个问法,柳金蝉,颜查散当真是杀害绣红的凶手?”

柳金蝉跪地痛哭,“大人,民女真的不知。”

苏涣:……

看来柳家这仅剩的一个突破口也不清醒。

“来人,带颜查散。”苏涣走到她跟前,“柳金蝉,求死容易求生难,这是颜查散最後的机会,你若是不透露实情,颜查散必死无疑。”

说完,不等柳金蝉再有反应,直接让人将她带下去。

“不,大人,您不能杀他。”柳金蝉哭着不肯离开,说来说去只是为颜查散求情,全然不提案情真相。

苏景殊和周青松蹲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当门神,客厅里动静不小,他们不在屋里也能听见。

两个人双目无神看着不远处的盛开的秋菊,连回头都懒得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柳洪的脑回路不正常,柳金蝉被他蛊毒多年,如今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

她说出真相又能怎麽?不就是晚上和未婚夫见了一面,又什麽不能说的?

青松兄的嫂子还夜会奸夫呢,她不好意思了吗?

周青松:……

“景兄,口下留情。”

苏景殊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周青松:……

“景哥儿,县令大人问不出来,为不会因为没有和柳小姐说此案和她的名节没有多大的关系?”

柳金蝉来到县衙除了哭就是“民女不知”肯定是柳洪教好的,县令大人已经快被气到失去理智,问话的时候难免有些疏忽。

现在柳小姐被带出来,要不他们试试?

苏景殊看看扑在门口哭喊“求大人饶他一命”的柳金蝉,完全不想和她打交道,挪挪脚步让他自己努力,“有劳青松兄,我在这儿听着就好。”

放下助人情节,也放过自己。

虽然柳小姐在这件事情中是受害者,但是他还是想说这人真的拎不清。

一不说真相,二不说颜查散不是杀人凶手,什麽都不说只想让颜查散活命,她把朝廷律法当什麽了?

就她爹说的是金科玉律,朝廷律法什麽都不是对吗?

她要是不想让颜查散伏诛就别将人告上公堂,现在告也告了忍也认了,临到行刑她又有意见了,干什麽干什麽干什麽?

不想让颜查散死就直接说颜查散不是凶手,要麽就睁大眼睛看着颜查散被砍头,就那麽简单。

还不想翻供还要保住颜查散的性命,真凶是谁更是只字不提,柳小姐,死去的绣红在地底下看着你呢。

口口声声说着和绣红情同姐妹,怎麽着,这姐妹就白死了?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他要是死去的绣红,这会儿化身厉鬼回来索命的心都有。

小小苏托着脸生闷气,莫名其妙想到上辈子看过的古早文学。

穿越者穿越到古代,自诩来自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对古代的阶级压迫嗤之以鼻,动不动就“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兄弟姐妹”,然而大部分都是口号喊的响亮,衣食住行依旧都享受最好的,并不会和那些“平等的兄弟姐妹”分享。

自他们之上人人平等,自他们之下阶级分明。

可能这麽说不太合适,但是他感觉柳小姐和婢女绣红之间就是这个调调。

绣红死了她悲痛欲绝说生前二人情同姐妹,可涉及为绣红伸冤查明真凶又处处胡搅蛮缠,她这样还不如直接找借口说绣红是得了急病暴毙而亡。

柳家家大业大,绣红的母亲是她的奶娘,他们补偿奶娘一笔钱财,奶娘看在那麽多年的感情上也不会铁了心的要告他们。

况且绣红死时奶娘并不在场,他们想瞒绝对有办法。

现在可好,柳洪自作聪明让颜查散顶罪,柳金蝉让颜查散顶罪又不让颜查散死,好话坏话都让他们父女俩说尽了,官府就是那里外不是人的大冤种。

说到最後,最大的赢家竟然是杀人凶手冯君衡。

从柳家报案开始到现在,状纸供词包括口供都找不到任何冯君衡的影子,要不是他们已经查出来真凶是谁,就柳家父女这说话没重点还小心思不断的样子,审半年也审不出真凶是谁。

苍天啊,大地啊,这怎麽比中牟的案子还糟心啊?

虽然中牟的案子牵扯的多,但是不清醒的只有胡西霸和吴氏这对野鸳鸯,其他不管是周家大哥还是李县令张夫人都深明大义讲得通道理。

柳家这案子可好,原告被告全是神经病。

小小苏长叹一声,有点想念家里的平静生活。

他不觉得外面好玩了,假期那麽好的时间应该好好学习弯道超车,书看完了吗?字练好了吗?文章读通了吗?君子六艺入门了吗?

什麽都半桶水晃荡还有脸放假出门玩?

他错了,他为那个满脑子外面花花世界的他忏悔。

——阿米豆腐,佛祖原谅我。

不一会儿,周青松灰头土脸的回来,很明显,他的说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失败的彻底。

白大侠去柳家没有惊动任何人,传回来的消息也只有他们知道,偷听不体面,那些话只能协助判案不能拿去公堂上当证据。

他没有说的太明白,只和柳小姐说世间的男女大防没那麽严重,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满大街都是,女子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也可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贫穷农家人手不够,要是所有女子都不出门日子还过不过了?

妇人能种地也能上街做生意,大宋又没有宵禁,做生意干到大半夜再收摊回家的多的是,街坊邻里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很正常。

祥符县离京城那麽近,柳小姐不至于不知道过节时外面的盛况。

所以说,名节不名节的没人在意,和破案相比,名节没那麽重要。

周青松磨了磨牙,“你知道那柳金蝉说什麽吗?她说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都不检点,就算已经嫁为人妇也会被街坊邻里指指点点,好女子就要相夫教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让我不要离那麽近坏她清白。”

小小苏:……

完了,腌入味儿了。

周青松骂骂咧咧回来,他原本还想着引经据典和柳金蝉讲道理,被怼回来後只想一巴掌拍死那个主动请缨去劝人的他自己。

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让你自讨苦吃!让你心软!

他也是个没娶妻的清白儿郎,按照柳小姐的说法,他是不是也能反过来说柳小姐坏他清白?

虽然刚才是他主动凑过去的,但是柳小姐并没有躲开,平心而论她就没有错吗?

发疯啊!发癫啊!大不了大家一起疯一起癫!

从现在开始,他再多说一句他就不姓周!

苏景殊做正身子,郑重其事的伸出手,“你好,苏青松。”

周青松:呵呵。

客厅门口,两个衙役拦着痛哭不止的柳金蝉不让她进,柳金蝉毕竟是个弱女子闯不过衙役这一关,于是噗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一边哭一边喊不让她进她就不起来。

衙役冷酷无情挡在前面,完全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多时,客厅里面的颜查散也哭着出来,俩人隔着门槛两两相望,仿佛被王母娘娘一道银河划开的织女牛郎。

苏景殊闭上眼睛,“唉,没救了。”

周青松捂住耳朵,“唉,活该啊。”

自己作就别怪要受罪,哭能有什麽用,但凡他们俩有一个人说出真相,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说颜查散没有杀人,官府就没法量刑定罪。

既不翻供还跟受了多大冤屈一样哭个不停,官府得罪谁了要被他们这麽折磨?

苏大人真惨,真的,惨到家了。

白玉堂带着证据从柳家回来,大老远就听到哭声震天以为谁家死人了,走近一看发现有哭声的不是别处而是县衙,仔细一听又听出对着哭的是颜查散和柳金蝉,当时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墙上跌下去。

他只是去柳家找了个物证,颜查散和柳金蝉又怎麽了?

白五爷落在闭眼捂耳的两个倒霉蛋跟前,戳戳他们的脑袋问他们这是怎麽回事。

苏景殊长叹一声,“五爷先坐,听青松兄为你细细道来。”

这群癫人杀伤力太大,先有白五爷深受刺激,再有周二郎备受打击,谁都逃不过去他们的蛊毒。

白玉堂看他的表情就不太想听,但是为了尽快破案还是皱着眉头听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远处惨烈的男女对哭用以动衬静的表现手法衬托的这边的寂静更加寂静。

白五爷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坐在旁边喃喃道,“这就是展昭平时过的日子吗?”

如果入职开封府要天天和这些案件打交道,他感觉他也不是那麽适合给包大人当左膀右臂。

展昭比他稳重,遇到难以理解的情况能收得住手,他实在没有展昭那个定力。

柳家和颜查散离谱至极,天知道他是怎麽才忍住没动手的。

苏景殊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麻的双腿,“五爷,冯君衡杀人的证据找到了吗?”

白玉堂猛的站起来,“让你们说的把正事儿都忘了。”

他不光找到了证据,还找到了能用的人。

和柳家那几个神经病不一样,这次是能听得懂人话的正常人。

白五爷绕开对着门槛对拜而哭的颜查散和柳金蝉,迫不及待将这一次的收获告诉苏涣,“大人,冯君衡在场的证据找到了,还有婢女绣红的母亲刁氏,她想亲自到县衙告状。”

冯君衡是冯夫人的侄子,柳员外顾及妻子再加上想悔婚所以让颜查散替罪,但是刁氏和冯家无亲无故,得知真相後自是不愿意杀害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

颜查散替罪是颜查散的事情,他要找死就去死,冯君衡凭什麽杀了人还能好吃好喝过日子?

冯家是冯夫人的娘家不是她娘家,她在柳家做工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就换来了女儿惨死主家却隐瞒真凶的下场,要是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愿意给女儿伸冤,绣红在九泉之下得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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