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280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前些日子忙的昏天黑地,连休沐的时间都能忘掉,之後天冷不适合出门,正好把他前面少休的那些天补回来。

白玉堂不嫌累,反而乐在其中,扫荡了整个登州的山头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以前很少像现在这样哪儿偏僻往哪儿钻,剿匪除恶干的开心的很,现在全登州都知道他锦毛鼠白玉堂在清剿山贼,山里的贼匪要麽收拾东西下山要麽躲在山里不敢露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就这?

苏景殊无奈,“那只是些山贼,哪儿能和大名鼎鼎的白五爷比?”

白玉堂暂时听不得他夸,连忙擡手让他打住,“苏大人,你以後夸人能不能不要那麽夸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苏大人眨眨眼睛,“夸张吗?我已经很收敛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回头他用夸张的手法写信,让五爷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夸张。

白玉堂顿了一下,撺掇道,“下次重点写老沈。”

苏大人从善如流,“行,回头给我二哥三哥写信就写他。”

小诸葛很适合往大师爷的方向培养,俩哥哥身边的班底也正在组建中,知道他这儿有个文武双全的打工圣体肯定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亲兄弟,就要这麽刺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仲元从外面进来,抖落身上的雪花,听到里面提到他的名字下意识问道,“大人,写我什麽?”

“没什麽,夸你呢。”苏景殊笑着回了一句,倒杯热茶递过去,“乳山寨那边什麽情况?查清楚了吗?”

大宋在诸州险要处置寨,寨和县同级,登州境内只有牟平有个乳山寨。

寨以知寨为主官,知寨是巡检司巡检的别称,分文知寨和武知寨,平时招收士兵教习武艺防范盗贼扼守交通要隘,顺便在交通要道设卡收税。

文知寨为正,负责文职工作,武知寨为副,负责军事指挥。

武知寨是能带兵的官,且他的兵不归禁军也不归厢军,再上一级就是州衙。

他们前些天将登州四县都转了一遍儿,只剩下乳山寨没有去,趁天还没有太冷过去看看,等过些日子大雪封路想去也去不成。

沈仲元抿了口茶,将他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交通要隘通常会有商贾聚集,知寨的职责是看守交通要隘顺便征点税,因为能征税,所以通常都是富庶的衙门。

但是乳山寨和别的寨不一样,那地方的商贾随着海禁政策的施行已经所剩无几,寨子非但不富庶,反而穷的叮当响。

听说乳山寨衙门破破烂烂,冬天漏雪夏天漏雨,知寨年年申请拨款修衙门,州衙年年不批,文武两知寨和手底下那百十个兵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苏景殊嘶了一下,“这麽惨?”

他还想着来年开春暖和了再去那边看看,现在看来得尽快过去。

山上的冬天难熬,一不小心真的能冻死人。

话说回来,他们来登州也有好几个月了,没见着乳山寨申请拨款修衙门的公文,总不能文武知寨和他们手底下的兵都饿死了吧?

苏通判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拍桌决定雪停了就啓程前往乳山寨。

外面飘着小雪不好赶路,知州大人也应该要回来了,他和许知州打声招呼就出发。

天气不好的确不适合出门,许遵当晚就回了州城。

体察民情是个力气活儿,身体不好都撑不下来。

许大人沐浴更衣喝口热茶终于觉得活了过来,只是刚缓口气儿门房就说隔壁苏大人到访。

是的,知州和通判是邻居,去衙门上班可以顺路,下班後有什麽事情也能随时上门,主打一个工作和生活融为一体。

“请苏大人到书房来。”许遵揉揉眉心,正好他也有事要和苏大人说。

带着依仗出行会让地方官员提前得到消息来遮掩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不是什麽问题都发现不了。

登州的官员和百姓对榷盐制度都有怨气,竈户的日子过的太差,县里的官员也没想藏着,下乡巡视的时候想当不知道都不行。

如此一个有渔盐之便的好地方,有海有矿有金有铜,怎能让百姓穷苦至此?

程元啊程元,你说你造了多大的孽吧。

许知州忧心忡忡,他就知道来登州当官不会太轻松。

也罢,来时便知道过来要收拾烂摊子,虽说情况比预想中的还要差,但也不是接受不了。

往好处想,至少能干活的不是他一个人。

登州的情况之差在意料之中,小苏状元的表现之好却在意料之外。

刚进入官场的年轻人大多急功近利,这小子之前将登州的官员拉下来大半,他还以为是个没耐性的後生。

这些天看着小年轻早出晚归上山下乡,累的爬都爬不起来还不忘整理各县的情况,之前的印象大有改观。

是个能干实事的好後生。

苏通判不知道许知州心里是怎麽想的,乳山寨的事情往後挪挪,他想看看许大人想怎麽解决榷盐制度的弊端,“大人,此事可要上奏朝廷?”

许遵点点头,“自是要上奏朝廷。”

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不能明知百姓受苦还不闻不问。

苏景殊等了那麽多天,等的就是许大人巡视回来说这事儿。

他比许大人更早发现竈户的困境,但是他没说,而是等许大人发现之後才说,这样既顾全了许大人的面子又能解决问题,乃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嗨呀,这就是官场文化的精髓,他已经领悟的差不多啦。

第153章

*

身在官场,不懂什麽都不能不懂人情世故。

苏景殊没打算朝左右逢源铆足了劲儿钻营的方向发展,但也没想在人情世故上吃亏,和同僚打好关系才能营造良好的工作环境,要是州衙里天天有人给他使绊子,把时间都耗在应付同僚的刁难上他还怎麽干活?

不是说州衙的同僚们不好相处,他是防患于未然。

也是许大人好相处,不然他也不会拿许大人来练手。

地方大部分通判和知州都势同水火,有些知州宁可去没有通判的贫穷小州都不愿意去有通判的富庶大州,可见身边有人盯着多烦人。

像登州这样又穷户数又多的大州,正常情况下还真没多少人愿意来。

刚开始他想着许知州熟知律法精通断案肯定比教导主任还教导主任,临危受命来到登州哪儿看不过眼就立刻吹胡子瞪眼,他这个通判必定要成为登州官场恢复正常路上的牺牲品。

相处之後才发现之前的猜测都猜歪了,虽然许大人熟知律法精通断案,但是他的脾气和之前的猜测完全是两个极端。

想象中:一戳就爆炸的火爆辣椒。

现实中:看什麽都操心的老好人。

官家不是给他找了个教导主任,而是给他找了个鸡妈妈。

对不起,虽然这麽说许大人不太礼貌,但是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鸡妈妈。

正常情况是这样的:知州要干什麽必须告知通判,通判要干什麽也必须和知州商量,本来就是互相制衡的官,朝廷巴不得他们关系不好。

而许大人上任之後的情况是这样的:通判想去巡视地方?去!通判想查账?查!通判想干什麽?干!

知州给足了通判信任,不像是针锋相对的两个官,更像是老师傅带徒弟。

感谢官家,感谢太子殿下,感谢政事堂和吏部的大佬们,你们真的太会挑人了。

许遵是个能办实事的好官,不然政事堂和吏部也不会推他出来接手登州这个烂摊子。

他到登州後先熟悉州衙的政务,然後隔三差五去底下县里巡视,仪仗队在前面吹吹打打,巡视进度进展的异常缓慢。

进度缓慢也不耽误他发现问题要为民做主。

苏景殊已经把登州盐业的困境整理的差不多,就等知州大人开口说要上奏朝廷,来时什麽都没带也不耽误他叭叭叭。

毋庸置疑,登州境内的榷盐制度有问题,问题就在于官方民间都没好处。

竈户煮出来的盐只能卖给官府,官府收购的价钱不及市价的三分之一,要麽合法卖给官府但是穷,要麽偷偷摸摸卖给私盐贩子但是违法。

官府那边是收购的盐太多卖不出去,私盐的价格比官盐低,质量还比官盐好,百姓买东西肯定要买又便宜又好的,又屡禁不止的私盐在,价高还没有私盐好的官盐能卖出去才怪。

盐这玩意儿再怎麽耐放也会有损耗,长时间卖不出去越放损耗越多,榷盐制度又规定存储的损耗由主管屯盐的官吏赔偿,盐官恨死那些盐的心都有了,平时干活更不会上心。

但凡中间有一方获利都能说政策不是全无用处,偏偏登州这榷盐政策只让私盐贩子获利,官府百姓两败俱伤,怎麽看都是政策的问题。

苏通判侃侃而谈,将事情梳理的清清楚楚,最後得出结论,“大人,上奏朝廷取消榷盐制度吧。”

有渔盐之利的不只有登州,还有隔壁莱州,只是莱州有大矿,榷盐收入不多也影响不了官府的运行,登州不行,登州禁止百姓出海後就靠煮盐来过日子了。

不对,他们登州现在也有矿了。

不管不管,有矿也是朝廷的矿,地方官府从中获益有限,开采出来的金矿铜矿又不归百姓,盐才是他们能碰到的真金白银。

“大人,官盐价高,登州莱州两地皆是私盐横行,如果能让竈户将制出来的盐直接卖给百姓,官府不去低价收盐而是收税,情况应该能比现在好上许多。”

许遵点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如此一来,私盐贩子便无处收盐,也能打压住将那些囤积居奇的无良商人,子安果然是个妙人。”

苏景殊眯了眯眼,走私盐贩子的路,让私盐贩子无路可走。

虽然许知州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但是正直的苏通判也不能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此法乃是家父家兄所想,并非下官的功劳。”

“你爹和你那两个哥哥也都是妙人。”许知州笑吟吟连爹带儿子一起夸,夸完了才後知後觉意识到有点问题,“你爹和你哥哥没事儿怎麽会讨论登州榷盐制度的弊端?”

苏小郎摸摸鼻子,“来登州的路上听包大人讲登州的事情,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就提了一句。”

“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许遵笑骂一句,怎麽说也是当了几十年官的人,要是再看不出来这小子是万事俱备只等他这股东风,这几十年的官也是白当了,“本官今晚便写奏疏,一定让官家知道苏通判的良苦用心。”

“大人辛苦。”苏通判讪讪笑笑,“下官也没怎麽用心,大人写奏疏的时候不用提太多。”

感觉“良苦用心”四个字从许大人嘴里说出来有点瘆得慌,他对功劳没什麽执念,只要登州治理的好,所有的官员都能跟着沾光,这个光他三年後再沾也行,不用现在就上报官家。

主意是他爹和他哥出的,他只是主意的搬运工,算不上“良苦用心”。

顶多是在等大人开口时耍了一丢丢的小心思,许大人那麽和蔼可亲,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小细节对吧?

许遵摇摇头,拿这给根棍子就能往上爬的臭小子没办法,“天色不早了,子安何事傍晚造访?”

苏景殊拍拍额头,把扔到後面的乳山寨之事再提溜出来,“大人,牟平县有个乳山寨,听闻寨子穷困潦倒情况不太好,可州衙这边并没有收到乳山寨的公文求助,下官想着等雪停了就带人去那边看看。”

“乳山寨?”许遵想了想,对这个名字还真没什麽印象,“怎麽个不好?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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