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官家现在已经对朝臣很不满,现在没空管不代表不会管,等过些年能腾出手,朝堂上怕是还要有大变动。
皇帝毕竟是皇帝,脾气再好也还是皇帝,君臣之间真要铁了心的对着干最後扛不住的肯定是臣。
可惜现在朝中察觉到这一点的大臣不多,那些上蹿下跳指责官家不该被奸人迷惑的家夥至今还觉得他们士大夫是人上人,普罗大卸几美侠鲜凳等嗡茄拐ィ颐巴匪祷暗亩际嵌远潦槿舜蟛痪矗遣惶孀谥ǎ僬怊嵯氯コ僭缛诵木∈А�
不是,就没人觉得最近附和他们的大臣越来越少了吗?
聪明的大臣已经开始闭嘴并约束族人低调行事,不聪明的大臣还在逼逼赖赖说这个骂那个,希望过两年他们倒霉的时候还能和现在一样健谈。
嗨呀,前途一片大好,未来一片光明,在京城当官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苏景殊和白玉堂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一个讲京城的局势变化一个讲地方的抄家伟业,可以说的事情太多,从傍晚说到半夜都说不完。
可惜扫黑除恶计划和募役法同时推行下去六扇门和司农寺都忙的很,没那麽多时间给他们唠嗑。
七月初募役新法开始在江南试行,之後这两个多月他们的生活都相当规律。
苏景殊上午去司农寺衙门,下午去政事堂衙门,晚上偶尔还要出个城。
最近西北又出了点事儿,之前来求和的西夏使臣连京城的大门都没进就灰头土脸回了西夏,梁太後不太甘心又派了一队使臣,这次希望以塞门、安远两座城寨来交换绥州。
以两座城寨来交换州城,两边的条件看上去非常不对等,但是如果真的能达成,大宋这边反而赚了。
游牧民族没有修筑城池的习惯,大宋拿下绥州後还要重新建城来加强防备,不然那边就是零零散散的村寨,连驻军都不知道该驻哪儿。
塞门寨和安远寨分别在延州和秦州的前线,单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对大宋更加有利。
有这两座寨子在手,今後的後勤运输会比现在方便的多,即便没有绥州也不影响大局。
只要能解决後勤问题,灭夏指日可待。
官家和满朝文武对这个条件都很心动,但是他们知道塞门、安远两寨的重要性西夏肯定也知道。
以西夏的贪得无厌,这事儿大概率有诈,所以官家虽然心动但也没有掉以轻心。
西夏言而无信是常态,万一他们这儿把绥州交出去西夏却不肯交割塞门寨和安远寨怎麽办?
事实证明多留个心眼子没坏处,西夏人的嘴骗人的鬼,那边还真就准备空手套白狼。
派去交接的官员是鄜延路经略安抚使郭逵麾下机宜文字赵卨,赵大人到西北後直接拿出西夏太宗李德明当年划下的管辖区找西夏使臣交接。
西夏使臣开始时含含糊糊什麽都不说清楚,後来发现糊弄不过去才直说要交割的塞门和安远二寨只包括拆毁後的寨子,周边的辖区土地和人口全都不包括在交接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他们要拿来交换绥州的只是两座焚毁後的寨基,别的什麽都没有。
直接把赵大人给搞无语了。
都知道党项人离谱,没想到他们能这麽离谱,是他们巴巴的到开封府求和,大宋答应谈判了他们又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真当大宋没脾气啊?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两边谈崩,西夏使臣再次被赶出大宋地界儿。
这也就是在大宋,放到汉朝发生这种事儿灭国的大军估计都打到家门口了。
西夏那边搞忽悠失败,梁太後又双叒一次派兵攻打绥州,这次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学大宋的习惯在绥州附近的西夏境内一溜儿修了八座堡寨,看样子是不拿回绥州誓不罢休。
西北乱象再起,朝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抄家抄出来的钱财在国库打个转便运去西北,官家对战事的重视可见一斑。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苏景殊更加坚信抄家比老王的保甲条例适合应急,当时强制推行下去的是那份报保甲条例的话,如今朝廷要面对的就不光是外敌入侵。
最近白玉堂上午去六扇门衙门,下午没事儿就走,看上去比其他人清闲,其实一点都不清闲,他自由活动的时间全被那些自发扩大探查范围的六扇门捕快给占了。
几位义兄要忙的事情更多,六扇门能用的人也没几个,左挑挑右捡捡能肩负重任的只剩下他一个。
没办法,总不能去隔壁把展昭喊过来和他一起干活。
要不是真的尝试过,他都不知道展昭能那麽耐不住性子,啧,都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惯的。
六扇门要是有个无所不能的公孙先生他也学展昭看见文书就跑,可惜老沈现在不在京城,就算回到京城也没法和公孙先生一样当六扇门的大总管。
公孙先生跟在包大人身边那麽多年,满朝文武都信得过他的人品,老沈才出来没几年,就算太子殿下同意官家也不放心。
希望这次完事儿之後老沈能升一升,他实在不想再天天和公文打交道了。
“当年说好的只领俸禄不干活,为什麽现在变成了这样?”白五爷伤心不已,“展昭只需要隔三差五去巡街,五爷却要天天埋头处理公文,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闲的时候感觉对不住官家发给他的俸禄,忙起来又觉得还是之前的状态好,他宁愿天天沉浸在愧疚之中也不想被公文埋起来。
苏景殊拍拍他的肩膀,“展护卫为开封府的治安做贡献,白五爷为天下江湖人的未来做贡献,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所以下次展猫猫再跑就把他拽住,没有不会处理公务的人,只有懒得处理公务的人,他不信展昭在被摁到书房里还能对公文熟视无睹。
白玉堂叹气,“他原先三四天出去巡一次街,自从我喊他去六扇门干活,他现在天天出门巡街。”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平时都是轮流巡街,那家夥倒好,为了躲避差事天天都不着开封府。
苏景殊眨眨眼,“那就没办法了,能者多劳,委屈五爷再多干点,天下万千江湖人的未来就全看这次了。”
只要六扇门能做出亮眼的成绩,以後的江湖就不再是朝廷大患,而是朝廷的人才储备力量。
南侠北侠陷空岛五鼠这种层次的江湖人毕竟是少数,他们要麽习武天赋好要麽家世出身好,所以能无所顾虑快意恩仇,绝大部分江湖人还是要考虑生计的。
六扇门现在给江湖人正名,让朝廷和百姓知道江湖中并不都是逞凶斗狠的混混,抛开会点武功之外他们还是普通百姓,不用对他们避若蛇蠍。
如果江湖人能稳定下来不惹事,六扇门接下来就能想法子给那些人安排正经营生。
绝大部分江湖人都想成名,学了功夫之後基本上就不会再安心种地,要麽去给权贵家当打手护院,要麽直接找个山头落草为寇,他们自持有武艺傍身,大多瞧不上种地这种活儿。
去高门大户当护院打手好歹算是个正经工作,那些落草为寇的就不太行了。
六扇门能把那些落草为寇的江湖人给收拾了,民间的治安能好一大截。
加油五爷,有四位义兄在背後支持,区区几份公文难不倒你。
白玉堂很想说“那叫几份公文?”,再一想司农寺的公文比六扇门多的多的多,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都是大忙人,谁也没比谁好哪儿去。
苏景殊抿唇笑笑,算算时间,他的调令也快下来了。
五爷别着急,苦日子很快到头,他们过些天去西北折腾番邦去。
两个人的生活都非常规律,天天回家就埋头睡觉感觉气色都好了不少,就是一旬只有一天的休沐不太够,凑到一起就抱怨要是活儿能少点就更好了。
院子里,老苏看着房顶上抱着茶壶对饮的两个人欲言又止。
算了,反正挨冻的不是他。
一场秋雨一场寒,有时候白天和盛夏一样炎热,到晚上才有入秋的感觉。
夜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但是不能吹太长时间,等茶壶里的茶水变凉苏景殊立刻让白五爷带他下去,时候不早了他们各回各家,休沐日过去明天又是早起的一天。
为人民服务!嘿!哈!
司农寺衙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除了一把手吕惠卿总览全局,其他所有人身上有排着几条即将推行的新法,包括吉祥物胡宗愈胡大人。
胡宗愈想离开司农寺的心思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但是就是离开不了。
和老王对着干没能被贬,拉着苏景殊去和老王吵架也没被牵连,他就想不明白了,官家和王相公脾气这麽好的吗?之前被贬出京的那些人算什麽?
胡宗愈如此折腾了好几次,发现老王真的没有贬他的意思只能作罢。
他学,他学还不行吗?
于是乎,胡大人就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是司农寺的三把手,愿意端正态度处理公务再好不过,怎麽说也是当年的一甲榜眼,只要愿意学上手还是很快的。
司农寺中绝大部分都埋头推行政策不管朝中争斗,之前只有吕惠卿一个天天在朝堂和人对骂,现在多了个愿意安心留在司农寺衙门的胡宗愈,吕惠卿不光在朝堂上和人对骂,回来之後还得和自己人对骂。
胡大人本身对新法中的很多条例都不赞同,之前是觉得哪儿不妥就直接说,现在是觉得哪儿不妥就先去了解然後再说,只要他有根有据,就算是吕惠卿也得低头,除非老吕不讲理。
当然,如果吕惠卿能说服他那再好不过,接下来还省得吵了。
入职司农寺衙门一年後,胡大人终于找准了他的定位。
他胡完夫就是司农寺的谏臣,是在吕惠卿面前忠言逆耳的重要人物,是新法推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修正者。
这麽一想留在司农寺也没什麽不好的,在王相公面前忠言逆耳风险大,在吕大人面前忠言逆耳顶多就是吵几架。
以前想被贬总是不得行,今後得小心点,要是不想被贬了又忽然被贬出去他非得气死不可。
司农寺衙门不像政事堂那样每个宰相副相都有单独的房间,他们这儿只有一把手吕惠卿有个单独的屋子,其他都是两三个人合用一间房。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早起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苏景殊打着哈欠进屋,“胡大人早。”
胡宗愈已经批完了好几份文书,看他进来没像平时那样笑眯眯回话,而是郑重其事说道,“子安,我昨日得了些消息,你得有心理准备。”
苏景殊努力摆脱困意清醒过来,“什麽消息?”
做什麽心理准备?官家终于要改革工作制度让他们一旬休两天了?好事儿啊!
胡宗愈:……
“醒醒,天已经亮了。”胡宗愈叹了口气,眸光沉沉,“昨日休沐,我和家中堂兄弟小聚,已经有人猜到抄家充盈国库的主意是你出的了。”
他出身晋陵胡氏,家中在朝为官的男丁几十个,不算在地方为官的,光留在京城的叔伯兄弟一桌都坐不下。
家中人丁兴旺姻亲也多,姻亲多就意味着消息灵通,昨儿兄弟间小聚,堂兄和他打听先前那个“抄家应急”的主意是不是出自司农寺的苏大人。
他当时是糊弄过去了,但是也糊弄不了多久。
这小子最近管的募役法本就得罪人,再让人知道查亏空的主意是他出的,这京城还能待吗?
苏景殊闻言挑了挑眉,“知道主意是我出的又能怎样?挨骂就挨骂,又不是没挨过。”
本来就没打算能瞒天过海,现在才有消息传出去比他预想中的晚多了。
“还不是因为我和那谁嘴巴严?”胡宗愈瞪了他一眼,“你认真点,这次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说募役法要官户交钱这事儿,那些不乐意交钱的官员早就在心里记恨上了。
如今朝廷一个接一个的抄贪官,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能抄到他们头上,这时候谁出头都是惺钢模遣桓叶愿锻跸喙共桓叶愿兑桓鑫奚醣尘暗乃九┧峦校�
所有人都知道查亏空这事儿官家肯定也有想法,看他在均输法推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把薛向调回京城就能猜到一二。
国库缺钱,事少来钱快的路子就那麽几个,前几年国库用的全是抄襄阳王府和柴王府抄出来的钱,很难说官家不会把目光投向大臣家里。
知道是一回事儿,敢不敢跳出来阻止官家又是一回事儿。
官家那里不能提,王相公那儿也骂不过,这时候传出主意是他苏子安琢磨出来,骂他的人肯定比当初骂王相公的还多。
之前大部分都是政见不合,这次是真的伤到身家性命,那些人肯定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胡大人忧心忡忡说着,他是真担心好友这弟弟年纪轻轻就被贬到犄角旮旯里出不来。
“山人自有妙计。”苏景殊哼了两声,完全不带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他们发难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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