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大宋这边稳住情况,吐蕃木征部就迎来了灭顶之灾。
摧枯拉朽,这才是真正的摧枯拉朽。
战事全权交给狄青,王韶专心修碉堡,大军打到哪儿碉堡修到哪儿,修过去後立刻开始收拢人心。
这几年派出去的商队不是吃干饭的,拿着他签的关引就要为他做事,有些事情官府不方便出面可以让商队的人来。
只要宣传工作做的好,民心就能迅速稳定下来。
木征接连战败已经丢了好些地盘,上次战败後已经退到洮河西岸,丢了的地盘大概率拿不回来,生活在那些地方的子民大概率也都要成为宋的子民。
洮河周边大部分都是唃厮啰子孙的部落,虽然都是唃厮啰的子孙,但是关系却称不上好。
宋军受挫时他们纷纷起兵反抗,宋军连战皆捷他们也不端着,找准机会就投降,也省的被大宋接管之前再挨一顿胖揍。
兄弟?呵,互相插刀的也能叫兄弟?
别套近乎,他们就是有点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战事进入白热化,狄元帅指哪儿打哪儿,王大人到哪儿建设哪儿,明明没有过去多少天,大宋的碉堡愣是一路修到了河州城外。
河州再往西北就是湟州,那边是董毡的地盘,不归木征管。
王雱来西北的时间短,不知道这边打仗或者招抚番邦是什麽情况,这些天光听那边的战报都听呆了。
按照他的理解,招抚——招抚失败——武力招抚——成功或者失败,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得小半年。
要是中间再掺杂些朝中关于要不要接收番邦部落的争执,战线还能拉的更长。
看看秦凤路、不对、看看熙河路那边,不到半年时间直接扫平了洮州以及南山诸羌,打的吐蕃连抵抗的心都不敢再有。
狄将军刚过去的时候吐蕃各部还想联合起来派兵偷袭,大宋是深入吐蕃境内作战,如果能断绝大军後路,前头的军队就会断粮。
但是吐蕃人低估了狄将军的能耐,後路没断都不耽误他强抢吐蕃军队的军需来供应自家部队,後路被断那就是大宋版的破釜沉舟,不把对面全打趴下就绝不会撤退。
最後就是那波吐蕃部落的大本营被狄元帅率兵扫平,派去断大宋归路的那波也没能幸免,一方逃一方追,狄元帅沿途又攻克好些座城,刚刚好把所有能和木征打配合的城池部落都一网打尽。
你们吐蕃人……故意的?
他们大宋的军队这麽厉害的吗?
王小雱:呆滞.jpg
更离谱的还在後面。
狄元帅在前面哇呀呀呀逮谁打谁,王大人在後面挑了好些个归降的番邦首领去声泪俱下的劝降。
刚柔兼济软硬皆施,愣是让木征麾下那些本来还想负隅顽抗的部落选择了缴械投降。
不确定到底是被前辈们声泪俱下的感动还是被大宋的军威所慑服,反正最後是降了。
还是带着城池投降。
木征的妻子儿女尽数被抓,只剩下他一个人率领残部幸免于难,如果不投降大宋的话,那就只能去投奔董毡。
他嘴上说着宋军欺人太甚他就去投奔董毡,事实证明他和董毡之间的矛盾才是主要矛盾,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宁可降宋也不会去投奔董毡。
木首领一咬牙一跺脚,最终还是降了。
王小雱:还能这样?
苏景殊表示:习惯就好。
王雱勉强回神,他感觉他一时半会儿习惯不了,“景哥,两千多里呢。”
大宋的西北防线也才两千多里,熙河那边一下子拓边两千里,那两千多里不光是土地,还有三十余万帐番人,这天大的功绩算下来还不得封个王高兴高兴?
苏景殊:……
别了吧。
封王那是给死人准备的,活人追求出将入相就够了,目标太大容易栽跟头。
自古以来异姓王都没有好下场,他们退一步追求死後封王。
大宋拿下河州後立刻和兰州连在一起对西夏形成包围之势,虽然董毡因此更加紧张大概率要搞事,但是王韶的开拓熙河计划依旧称得上大获全胜。
压力丝滑的来到了苏大人身上。
青唐吐蕃以唃厮啰的继承人董毡为主,木征是董毡之外势力最大的唃厮啰子孙,情况换算到西夏,大概就类似于灵州的党项部族带着城池归降,留下剩下的党项人守着兴庆府草木皆兵。
结果呢,大宋在吐蕃那边大获全胜,盐州这边依旧在练兵。
人比人气死人。
王雱已经升不起任何比拼的念头,“往好处想,至少我们让灵州的党项人惶恐度日草木皆兵了。”
苏景殊表情严肃,“不够,远远不够。”
不行,他们不能落後太多,得尽快将进度追上去。
苏知州回书房梳理头绪,心急容易出差错,进度得赶,但是不能因为赶进度草率进军。
让他冷静下来琢磨琢磨接下来到底该怎麽办。
……
大宋群敌环伺,敌人之间也会远交近攻打配合。
周边番邦蛮夷能一直作乱不光是大宋的问题,还因为打了这个旁边就跳出来另一个,敌人联合起来对大宋进行车轮战耗也能把大宋耗死。
要麽以和为贵,要麽就做好四面八方同时开战的准备。
大宋君臣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野心,要是能打他们早就打了,尝试失败才不得不捏着鼻子选择议和。
就是刚议和的时候还有重振雄风的野望,时间一长就没了奋斗的心气儿,如此一躺就是几十年。
好在大宋没有彻底躺平,
这次熙河动静大,其他地方也没闲着。
大宋若是联合吐蕃围攻西夏西夏肯定撑不住,西夏朝廷从内斗中擡起头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就想捣乱,奈何陕西沿边各州的兵都严防死守,愣是让他们一次都没能打过来。
西夏发现事情大条後立刻去找辽国商量,他们平时经常有冲突,但是在攻宋的事情上一直是合作夥伴,唇寒齿亡,西夏出事辽国也别想独善其身。
辽国皇帝再昏庸也知道现在不是他吃喝玩乐的时候,之前把稳定输送了几十年的岁币给弄没了,还明里暗里吃了那麽多亏,再不支棱起来怕是得被宋人骑到头上欺负。
然而支棱也不是想支棱就能支棱起来的,辽帝昏庸放纵了那麽多年,境内辽东地区的女真人频频作乱,朝廷镇压辽东叛乱还忙不过来,根本无暇再和大宋起争端,顶多调动一下兵马虚张声势证明一下存在感。
官家也没飘到不将辽国放在眼里,西军的猛将越打越多,历练出来就派去别的地方建功立业,免得大宋边防战力全部集中在西北一处导致别处战力空虚。
西军将领的调动以镇戎军知军杨文广收到调令出任定州路副都总管、步军都虞候为开始,之後陆陆续续六七位知军、路钤辖级别的高级将领从西北防线调到北方防线。
西夏有没有松口气不知道,反正辽国更慌了。
而盐州州衙,苏知州正在给以番部巡检赵守忠为首的番人将领上课。
内容:大宋经略南北江群蛮之地的得与失。
旁听生:王雱、桑博、姚古……
最近变动大的不只边州,南方平定蛮夷部落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蔡挺蔡大人之子蔡烨被任命为荆湖南路转运副使,近两年大出风头的变法派核心骨干章惇也调至荆湖南路开辟梅山。
王雱开始还不明白给番人将领讲这些干什麽,听着听着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苏大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说的是平定南方蛮夷,实际上每句话说的都是平定西夏。
南北江群蛮之地有几个已成气候的部落,西夏党项也有几个把持朝堂的大贵族。
南北江群蛮之地各大部落之间勾心斗角,西夏党项的大贵族也没停过争权夺利。
荆湖群蛮内讧,朝廷趁机派人南下经略,试图将那些躲在深山老林时不时出来劫掠城池的蛮夷部落带来的威胁彻底消灭。
党项大贵族之间几乎已经撕破了脸,小皇帝闹着要掌权,梁太後死撑着不肯放权,梁乙埋在朝堂舌战群番频频落下风。
身为党项八部之一的往利氏已经弃暗投明,此时不给西夏找麻烦更待何时?
经济控制、文化同化、军事震慑。
除了中间那个有待进一步推进,前面的和後面的都已经控制和震慑的差不多了。
他包顺能在熙有理有据的劝降吐蕃部落,你赵守忠身为大宋皇姓党项人为什麽不能声情并茂的劝降党项部落?
赵守忠:!!!
就是啊!为什麽不呢?
第252章
*
苏景殊的行事准则:不知道要怎麽办的时候就看书,或者看看周围人在干什麽。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眼前的问题可能以前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人就是这麽不长记性,同样的问题也能一次又一次的踩坑。
後人不一定能从前人的教训中长教训,但是多看书肯定没坏处。
不想看书也没关系,看看其他人在干什麽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王韶那里不能看,天天看熙河路收复失地的进度条飞奔向前会让他感到焦虑,他得看看不那麽令他窒息的地方。
南方一直在大宋的版图之中,但是在版图中不意味着能彻底掌控,就像云南贵州那些地方,在中原王朝的版图上待了几百年不假,还是在明清改土归流之後才慢慢经营起来。
荆湖一带交通不便,蛮夷部落阻隔交通不服管教,哪天日子不好过了就冲进城里烧杀抢掠,抢完後往深山老林一躲朝廷也奈何不了他们。
没有直接自立为王,但是也没差哪儿去,对朝廷而言都是大祸患。
章惇去荆湖南路要做的就是让当地少数民族老实点别闹腾,能融入大宋成为大宋的一部分最好,不愿意成为大宋一部分的阴曹地府欢迎他们。
荆湖南路的蛮族武德相当充沛,翻翻史书或者当地的县志,南北江群蛮之地和中原政权的纠纷几乎没停过。
根据记载,当地蛮族在汉朝时便有过劫掠长沙掳掠百姓上万人以及杀伤官吏的壮举,再往前追溯甚至能追溯到夏商。
这次被重点关照的蛮族在梅山一带,唐末五代时梅山蛮成了气候,恰逢大唐各地拥兵自重,梅山蛮便和荆湖一带的军阀暗通款曲,欺压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打天下的时候南唐挑拨梅山蛮搞事,太宗皇帝在位时梅山蛮又频繁劫掠城池惹得天怒人怨,朝廷招降蛮夷不听,于是就是大军压境。
荆湖南路的百姓饱受蛮族侵扰,有朝廷撑腰可谓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场大战杀的梅山蛮精锐尽失只能缩回山沟沟里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几十年,缓过来气儿後就又开始搞事。
荆湖两路大部分地区还处在没怎麽开发的状态,梅山地区也穷的很,打下来没啥用,太宗皇帝发兵平定梅山纯粹是当时的梅山蛮族太跳,算账的话肯定是不划算的,所以朝廷对那边也是招抚为上。
打仗划不来,能安抚就安抚,安抚不来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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