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当权臣 第92章

作者:醉酒花间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轻松 无C P向

从太学到京郊别院的路上,他脑海中的皇帝已经从懦弱无能一心只想生儿子变成青面獠牙一心只想吃了他。

那什麽,宫里没有什麽吃小孩儿能大补的邪恶秘方吧?

虽然他还是童子身,但是他最多只能贡献点童子尿,别的想都不要想。

他不是唐僧,吃了他不能长生不老,要他陪葬下辈子也生不出他这麽聪明的小孩儿,官家不要异想天开!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小小苏的脑洞控制不住发散,没一会儿就鬼怪闹事妖魔横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的不是汴京城外皇家别院而是西游世界凶残邪恶狮驼城。

带路的宫人看他那麽紧张哭笑不得,安抚了几句看没什麽效果也不说话了。

官家是人不是妖怪,他们官家的脾气再好不过,苏小郎又是有功之人,官家召见只会奖赏不会责罚,哪儿就要怕成这个样子了?

别院风景宜人,大夏天的凉风阵阵,刚一进去就令人精神一振。

苏景殊将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念头甩出去,到了别院反而冷静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欣赏别院的景色,心里的小人儿止不住的咬手绢儿:世上的有钱人那麽多,为什麽不能多他一个?

皇帝难得起身坐在外面,在宫人的伺候下用了一碗粥,看上去气色还算不错。

派去传召的宫人回来,不多时便带着他要见的人来到院子里。

少年郎约莫十三四岁,身量不算太高,模样却生的极好,第一次来到别院也不显得拘束,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虽说礼数有些不周到,但这只能怪他召见的仓促,怪不得苏家小郎。

若他的孩儿能长大成人,肯定也是这麽讨人喜欢。

可惜……

皇帝心中慨叹,面色越发柔和,“景哥儿是吧?到朕这里来。”

苏景殊面上乖巧,心中越发警惕,“官家。”

“朕听闻你幼年在山间有奇遇,防疫之策和铅汞丹砂有毒皆是奇遇中所知。”皇帝好脾气的说道,“可否从头开始讲给朕听听?”

他已经派人去四川下诏,但是西南一带动乱颇多,百姓尚且藏匿于高山深谷之中,江湖中人想要躲藏,官府想找人并不容易。

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那些唐门弟子。

苏景殊:……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第65章

*

别院景致极好,小桥流水明丽雅致,是个休养身体的好地方。

皇帝比苏景殊想象中的还要和气,不去想他干过的那些糟心事儿,看上去只会觉得这是个钟鸣漏尽的可怜人。

病弱瘦削,面容和善,仿佛是家里许久未见的长辈,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子。

但是他干的那些糟心事儿实在没法让人忽略。

小小苏将满脑子不合时宜的想法扔出去,乖乖巧巧将那个不知道被多少人补充过细节的奇遇再讲一遍。

官家想找就找吧,反正找也找不着。

皇帝耐着性子听着,越听越遗憾没能早些年知晓世间还有唐门这等神秘的江湖世家。

也是,唐末五代战乱,不知道多少人隐世不出或是远洋出海。

大宋建国至今繁华昌盛,天下承平日久,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和盛唐相比依旧算不得什麽。

那些隐世不出的大才祖上见识过盛唐的辉煌,再看他们大宋,唉。

燕云十六州丢失已久,生活在那里的百姓或许已经自以为是辽人而非宋人,贸然开战苦的是边地百姓,现在这样就挺好。

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人家能隐姓埋名几百年肯定有他们的想法,要是朝廷想找就能找到,那些人也不会冷眼静看外面的风云变幻。

找不到正常,找得到才让他惊讶。

苏景殊不知道眼前之人在想什麽,只是认真的重讲他的故事,讲的时候还不忘调整故事细节让故事显得更加合理。

绘声绘色生动活泼,出门找个瓦子上台表演肯定能赚大钱。

没办法,才华压不住,他就是那麽耀眼。

少年郎朝气蓬勃,眼眸清亮举止大方,讲起过往经历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坐着的是皇帝就拘束畏缩。

皇帝笑着笑着眼前就花了,如果这是他的皇儿,不用朝中群臣催促他自会立皇儿为太子。

可惜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多想无益,还是别想了。

皇帝抿了口茶压下喉头痒意,然後放下茶杯赞道,“包卿说景哥儿年初便考入太学,两位兄长今年也都考中进士,一门三子皆不凡,可见家学渊源。”

苏景殊心里的小人小鸡啄米般点头,头顶的气泡里写满了“有眼光”“就是就是”“家学棒棒哒”,面上却还得矜持的表示官家过奖。

他们家只是有一点点好,也没有特别好啦。

少年郎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嘴上说着没什麽,眼里的骄傲都快溢了出来。

皇帝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说起话来越发放松。

朝中臣子拉帮结派,这个看那个不顺眼,那个对这个不服气,议事时含沙射影互相挖坑,私底下的诡谲伎俩更是没断过,弄得他想起上朝就头疼。

二府三司的重臣浸淫官场几十载,皆是老谋深算之辈,虽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勾心斗角,但也各有各的打算。

见多了朝臣或汲汲营营或左右逢源的场面,再见到这种天真无畏的少年郎很难不喜欢。

这个年纪还没学会怎麽遮掩小心思,心里想什麽一眼就能看出来,等他过些年再长几岁,到时再到他跟前可能就和其他朝臣没什麽两样了。

说来说去都是君臣有别,话里话外都是天下苍生。

君臣有别也没见他们骂他的时候少骂几句。

皇帝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这辈子过得不值。

辛辛苦苦几十年,最後落得一场空。

别人百年之後去地底下要考虑怎麽向列祖列宗交代生前功过,他不一样,他得去质问列祖列宗为什麽给他留下个有毒的皇宫。

子嗣何等重要,太祖太宗、额、太祖、太祖那里怕是不好说,太宗的话,养子同样是太宗的子孙,太宗可能也不会在意。

能听他哭诉的只剩下他爹真宗皇帝一个,可他爹也是毒皇宫的受害者。

难道他生前无计可施,死後也无处伸冤不成?

这日子还怎麽过?

皇帝悲从中来,想到伤心处又想落泪。

苏景殊:!!!

怎麽了怎麽了?

他也没说什麽,官家怎麽开始掉眼泪了?

旁边伺候的宫人对此见怪不怪,几个人过去给他们官家端茶倒水小意安慰,几个人带被吓到的小郎君出去,熟练的一看就知道这种场面最近没少发生。

苏景殊:……

所以他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给官家讲个故事?

别人讲的不好听,非得他这个当事人来讲才好听?

奇奇怪怪。

官家没有发话让他离开,宫人也不敢直接送他走,只带着他在院子附近欣赏景色。

皇家别院处处精致,寻常可看不到这麽好的景儿。

苏景殊也不着急,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今天被传召至御前本就超乎他的意料,他不介意在这儿多转两圈。

看看皇家别院长什麽样,回去给哥哥们写信就有谈资了。

哥哥们没有见过皇家别院吧?他不光见过,还在里面转悠了好几圈,此情此景完全值得写个游记寄个哥哥们看。

小小苏在心里酝酿草稿,然而他还没看几处景色,官家那边就又有人让他们回去,只能遗憾的将他的游记草稿往後放。

他们出去赏景的这点时间皇帝已经收拾好心情,兴许是身体撑不住,这次没有和刚才一样说家长里短,而是直接命宫人宣读圣旨。

苏景殊有些傻眼,讲故事就讲故事,怎麽还上圣旨了呢?

接圣旨有什麽规矩?和电视剧里一样呼啦啦全跪下?

周边的宫人都没跪,也就是说需要跪下接旨的只有他自己?

别那麽快别那麽快,他紧紧紧紧紧张!

小小苏紧张兮兮不知该如何是好,圣旨到手里时还一脸懵逼,甚至没有听清宫人刚才念的是什麽。

宣读圣旨的宫人笑的和善,“苏小郎,还不快谢恩?”

少年郎晕晕乎乎,“谢谢官家。”

皇帝被他这反应给逗笑了,又打起精神勉励几句,然後叹道,“可惜晏公去岁也走了,他若是知道大宋治下还有景哥儿这般神童,想必也会心生欢喜。”

神童与神童相见,自是要惺惺相惜。

国子监改制是他和范公当年一手推行的,自范公离世,国子学故态复萌,太学却没像国子学那样直接恢复到改制之前。

景哥儿这个年纪的学生在国子学很常见,在太学中可不多见。

这般年纪便考入太学,天资努力皆不可或缺。

这孩子心性天赋皆上佳,今後必定大有作为。

可惜了,范公和晏公都没看到。

皇帝说完之後便让左右将苏景殊送回太学,今天说那麽多他也乏了,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才行。

虽说他肯定看不到苏小郎施展抱负的那一天,但是这孩子是他在位时发掘出来的良才,後世提起时也会将他们君臣放在一起。

他这一生施行仁政,朝中能臣辈出,大宋日久承平,百姓安居乐业,边疆鲜有战事发生。

几十年来励精图治,他自认无愧于江山无愧于百姓,唯有子嗣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等他百年之後,太祖太宗真的不能给他个说法吗?

别院中凉风怡人,苏景殊跟着宫人往外走,手里拿着圣旨比拿着炸药难受得多,要是当初他爹和先生们看到他大喇喇抱着炸药往外跑就是这种感觉,那他知道老爹和先生们为什麽那麽生气了。

刚才脑子里晕晕乎乎什麽都没听见,现在也不好问,所以他回去後能拆开圣旨看看里面写的是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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